羅逸從迪奧手中要了一個旁屋,這間屋子平時似乎是用來裝雜物的,羅逸將它收拾了一下,一間練功房便新鮮出爐。屋子里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柔和的日光透了進來,讓羅逸感覺很是舒適。
朦朦朧朧的光線仿佛點亮了羅逸的側臉,讓他的墨眸熠熠生輝。羅逸緩緩閉上眼睛,二神對魂術的研究并不深入,所以對他的指點也有限,更沒有給予他修煉魂術的功法,但這難不倒羅逸,他正試圖從神格中抽出神力化作魂力。
他似乎已經(jīng)測試過了,神力是可以轉化為魂力的,當然,神術師的偽神力除外,他們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從神祇或神格中汲取權柄,神力對他們來說只是祈禱的通道罷了,所以稱之為偽神力。
羅逸深呼一口氣,他剛才成功截取了一點神力,似乎是因為已經(jīng)做過一次的原因,這次他受到的反噬極為輕微,神力雖然只有一點,但涌入羅逸身體里后化作的魂力卻是它的數(shù)倍。
于是,他的魂力用肉眼可見般的速度增長起來,這效率可比按部就班地吸收魂力高出不知道多少。但羅逸卻在身體里出現(xiàn)飽和感的時候理智地中斷吸收神力。因為冒然吸入過多的神力是很危險的,就算這神力很是純凈,沒有法則反噬的危險,但仍舊不是最佳選擇。
如果一下子吸入過多神力,會讓他的底子變得虛浮,這點不需要二神提醒,他自己就很清楚。命運帶來的所有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他不能貪圖方便,就無限制地吸收神力。
羅逸站起身來,隨意地抻了抻身體,頓時響起一陣炒豆子般的聲響。他沒有休息,而是原地開始做俯臥撐,二神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要想使用神罰,必須先錘煉身骨。只有身體素質(zhì)提升上去了,才能承受更多的反噬。
只不過俯臥撐對他的效果有限,這點似乎讓羅逸有些苦惱,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相當于兩個半成年人,這使得他做俯臥撐極其的輕松,就是做上百個都不喘氣的那種。
就在羅逸準備換另一個修行方法的時候,他忽地聽見石屋大門處傳來一聲重響,然后似乎是一些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羅逸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修長的身體內(nèi)藏有的是巨大的力道。
他推開屋門,看見面前的人,眉頭似乎皺得更深了。賽瑞正趾高氣揚地看著迪奧,眼神里盡是陰毒和貪婪。迪奧的房門被一踹而開,木屑隨風飄揚,羅逸心知賽瑞這個老嫖不會擁有這么大的力量,所以將目光投向旁邊抱胸而立的一位青年。
那青年一身白袍,眼神中似乎有些嘲諷,正抱著胸看著賽瑞在沖著迪奧罵些什么。迪奧臉色鐵青,卻明智地沒有選擇動手,他不是畏懼賽瑞,畢竟這個慫貨也就欺負欺負拾荒者,在老嫖的圈子里卻表現(xiàn)得十分膽小。
但旁邊這個淵渟岳峙般的青年卻不好惹,不單是因為他身周若隱若無的壓迫感,還因為迪奧親眼看見他輕輕一推就把木門拆了下來。迪奧再愚蠢也知道這小子的厲害,更不用說他并不笨,這些年來做老嫖也將他的性子磨得圓潤。
就不知道賽瑞這個慫貨是怎么聯(lián)系到如此可怕的人物的。迪奧眼角似乎往旁邊掃了掃,發(fā)現(xiàn)羅逸的房門已經(jīng)被打開,但人卻沒有出來。他暗自松了口氣,迪奧精明得很,自己平常沒有得罪過賽瑞,加上賽瑞今天明顯是興師問罪來的,那么他們要找的一定是羅逸!
走!一定要走得遠遠的!迪奧吸了一口氣,殷勤地向著青年鞠躬,熱情地說道,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家的門被拆下:“不知這位老爺駕臨我的家是做什么呢?”他咬定了這屋子里只有自己一個人,卻見賽瑞破口大罵:
“你個老不死的,別在那演戲糊弄我和這位大人,我知道羅逸藏在你那,包庇可是重罪,你還要你那賤命不要?”賽瑞似乎是因為有維綸在后,說話硬氣得很,他伸手推向迪奧,在他的眼里,迪奧只不過是一個瘦弱的老者,那張臉隱藏在污漬之下,也看不清他臉上有沒有皺紋,反正就是好欺負的代名詞。
但他一推卻并沒有推動,只感覺迪奧像是一個柱子一樣,非他可以撼動。迪奧也愣了一下,然后恍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返老還童了,他一推擋在他面前的賽瑞,便看見賽瑞像是被巨力推開,踉蹌幾步后往地上一坐。
維綸伸出手來將其扶住,心中暗罵廢物,隨之便似乎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扶植的棋子是一個如此廢物的老嫖,這要是被師兄師姐們知道了,自己就沒臉見人了。他看賽瑞的眼神頓時犀利起來,要不將這廝滅口了吧?
賽瑞仿佛感到了一股寒意爬上了他的脊背。維綸搖了搖頭,將這個十分有吸引力的想法埋起,眼神奇特地望向迪奧。以他的境界,自然無法發(fā)現(xiàn)迪奧的特殊之處,但他隱隱地感到一絲不合理的感覺,就像面前的這個老人本身枯瘦,身體里卻蘊含著巨大的生機似的。
維綸學著師兄師姐們面對凡人時那若有若無的微笑,抱胸說道:“這位老者,我看你還是不要護著那羅逸了,沒有用的,我的魂識已經(jīng)捕捉到魂力殘留的痕跡,只要我細細尋找,那羅逸是逃不掉的?!本S綸似乎停頓了一下,沉聲說道,“那人欺負了我的手下,還是要付出代價的?!?p> 是一名魂術師!迪奧的眼神仿佛驟然一縮,一滴冷汗從他的脊背上流過,他心知羅逸應該似乎也是魂術師,但他不清楚羅逸和維綸孰強孰弱。不能冒險!維綸牽出一道勉強的笑容,正要說些什么時,便聽見噠噠的腳步聲。
羅逸從里屋中走了出來,單薄的身體卻站出了一股挺直如松的感覺。
他就這樣看了一眼維綸,然后平靜地對賽瑞說道:“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就要有去死的風險。”
“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