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回 有得有失
溫府。
一收到喜訊，老夫人便攜溫家眾人早早候于府門處迎，此時街上早已是人海茫茫，京城四處也早貼喜榜，這會行至溫府門外的行人紛紛忍不住要上前恭賀一聲，也有留在一旁想看看探花郎的風(fēng)采。
除此之外，狀元游街也是一大喜趣，至宮門起到此，狀元騎馬游行的隊后，一群搶婿的未來丈人逐漸增多。其中貴族和富商放旁不說，幾些個尚且小富的老爺及占自家姑娘貌美的農(nóng)夫也都厚著臉皮要上前博一絲良緣。
京街兩旁人海茫，逢見狀元滿面歡，有女當(dāng)見會新郎，新婦無緣是空望，狀元騎馬背上觀，周旁賀語滿耳蒼。
處于高處，身竟孤寂，無大喜大落。蘇境祠回笑應(yīng)禮左右賀之，又忽覺有異，這才轉(zhuǎn)頭，才見此時身處溫府大門前。
溫家眾人正迎接著他們的大喜，而他那思念多日的溫七姑娘，此時就站于眾人后望著他。
蘇境祠下馬上前，此舉給足溫家臉面。溫衡上前道賀，狀元探花相作揖，無多言語；只見那七姑娘被溫衡攔住不讓上前，蘇境祠只得相望不語，這會上馬游行而去。
七姑娘不舍相望，蘇境祠久久不回。七姑娘傷心落寞，看著溫衡喚了一聲父親，然，溫衡卻道：“天之意也，地之喜也?！?p> “天地之意皆是意，入屋閉門慶家喜?！闭f著，老夫人這會拉著幾個哥兒先前入了門去，又道：“孫兒們爭氣，此乃祖上興，該給祖宗上香告知喜訊，上下同樂。閉門慶喜，如此大喜該藏起，才能使，喜上生喜！”
幾個哥兒聽下，一同回道：“孫兒明白。”
孟碧霜聽明老夫人之意，這會便吩咐了手下人，待一家子都進了府，故關(guān)閉府門，不留一絲喜傲停門前。
喜宴，于大廳設(shè)席，主桌有三，次桌有一，其主桌一為長二為幼三為朋次為妾；席后，來客及姑娘郎君移步后院方亭，家中長輩多去老夫人院中坐。
眾人談笑品茶，人人大喜，老夫人看了看屋里頭，突問道：“衡兒有心事？這般大好喜事也不見衡兒喜樂，可是有什么事瞞著？”
聽此，眾人左右找尋，果不見溫衡。老夫人又笑道：“今日我是允他吃酒的，也不見他吃的多，莫不是久不吃酒，這酒量這般差了？”
溫盛笑道：“也就見大哥他吃了幾杯，走路也無顛，定是清醒的?！?p> “來時見大伯父往祠堂那頭去了...”孫長媳劉淑娥道。
“沒想哥兒幾個爭氣，姑爺也中了榜，如此大喜，我這會心里頭還未醒定呢，想來大哥也是如此。”楊月說道。
孟碧霜站起身來，道：“要不，我還是去瞧瞧吧？”
老夫人點了點頭，道：“也好，喊他來喝幾盞茶解解酒。哥兒幾個有出息，他功勞也不小?！?p> 聽此，孟碧霜這就請辭離去。
路中，君母同李媽媽談起話來，道：“好在老夫人清定，這閉門宴是擋了不少麻煩的，我是關(guān)顧著自我喜樂了，竟將這些事拋之腦后，若無母親，不知又要生多少事來?！?p> 李媽媽小聲勸道：“君母莫自責(zé)，便是閉門慶宴，也閉不了外頭人紅眼?！?p> 君母點了點頭，道：“也罷，他人要紅眼便叫他人紅眼去吧，如今我心中大喜未靜，想這般多心里頭也無什么不快，果然哥兒幾個中榜，這樂得我這腰桿子都直了?！?p> “身處何地何時，君母都可挺直腰桿！君母娘家乃護國的大功臣！夫家又是伯爵加身，家庭安寧兒女爭氣，出門在外誰不高看我們君母幾眼？”李媽媽道。
君母笑了笑，小聲道：“也是，雖是主君春心仍蕩漾，妾成群，可對我倒也是相敬如賓了。”
“君母！”李媽媽小心提示君母莫要亂言。
君母來了勁，道：“怕甚，我又無說什么錯話，主君如今風(fēng)頭可不弱當(dāng)年，他要到外頭再領(lǐng)幾個姨娘來，我又阻攔得了？我是看淡了的，只是那四房的，怕最是鬧心了。”
“君母！”李媽媽抓了抓君母的手臂。
孟碧霜才道：“好好好，不說不說?！?p> 話落，君母很快也到了祠堂外，這還未進屋，便見主君跪拜在祖宗面前自言自語，孟碧霜打了噓的手勢，同李媽媽站于門外靜聽。
只見主君自責(zé)道：“點灰面上妝，無花不可探......這，我怎就....怎就沒解此話何意！”主君叩拜在地暗嘆氣，許久才立起身來，又道：“可怪我當(dāng)日只故著喜樂失了心細(xì)...才至祈兒失了金榜首...”
聽此，君母看了一眼李媽媽后，這就進了祠堂，道：“主君方才說，什么失了金榜首？”
一聽聲音，跪趴在地的主君側(cè)著頭，手臂遮去一只眼，又睜一只眼看了看君母；君母上前攙扶起主君，又問：“主君是有什么事瞞著？”
主君看了看列祖列宗后，扭頭看著君母，無力道：“祈兒來府那日，我在門外便遇得一個癲老頭，他嘴里一直念道，落筆文章彩，盡道人間曲，瑞星祥云至，天降福祿來。當(dāng)時我便解出其中藏言，文曲星降！又逢哥兒幾個要科考，這等大喜不就是暗示我兒必有一奪頭魁！”
“可我竟顧著暗喜，卻忘了后言，點灰面上妝，無花不可探！這需點灰扮丑，那是俊顏！俊顏當(dāng)?shù)锰交ǎ∪缃癫畔肫?，祈兒生來俊俏，其才華能進前三定不容小覷，卻是戲子得首，我兒為郎。若我早日解得此意，給祈兒點上一點，如今這狀元郎便是我祈哥兒無疑！”主君掩面搖頭道：“一言之差，竟害祈兒失了首，我恨??！”
君母聽得愣愣，道：“怎不聽主君提起過？”
“我便是忘了，這才！”主君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
君母道：“不過幾言語，能信多少真？如今祈兒得探花，幾個哥兒皆得進士，這還算不上大喜？祖宗大顯靈，主君怎還擱這尋自個不快呢？”
聽此，主君才道：“天之意也，命之定也，地之喜也。是喜，是大喜！”
“都說，有所得故有所失，多得易多失。這有運無才又能行幾時？如今哥兒幾個付有所得皆乃祖宗保佑，將來同心報效朝廷，有所能力，還怕無大官加身？”君母到列祖列宗前拜了拜，又道：“母親等著主君坐落吃茶呢，再不去，怕是掃了母親之興?！?p> 主君聽著心中有慰，這才上前拜了拜，后便隨君母去往老夫人屋中吃茶去了。
路中，君母道：“我已備下多份厚禮，至哥兒孩時起的先生都有，明日便讓哥兒幾個親自上門答謝這些年的教導(dǎo)之恩。母親還說，待后日哥兒幾個閑下，一家子齊齊到京寺還愿?！?p> “且都聽娘子安排?！敝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