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葛嬰帶著襄彊回到了陳縣。
就在陳縣遙遙在望的時候,一對人馬沖到了葛嬰的隊伍之前。
起初,望著道路上漫起的風(fēng)沙,隨行軍士都小心的戒備著。
等看到來人打著出楚軍的旗號之后,軍士們都放松了下來。
這些人馬是陳勝派來迎接葛嬰的,為首的正是張耳。
張耳和葛嬰是舊相識了,兩個人相視一笑。
張耳說這些場面話:“大司馬一路辛苦啦,楚王命我前來迎接將軍?!?p> 葛嬰在馬上點(diǎn)頭拱手,“有勞張大哥了?!?p> 張耳叫葛嬰交的是官名,而葛嬰叫張耳卻叫的是私下的稱呼。
張耳的心頭微微一熱,暗道:“到底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哇?!?p> 兩個人并馬而行,張耳看著葛嬰的英氣十足的臉龐,小聲的說道:
“兄弟,你辦了兩件糊涂事啊。第一件事不該擁立襄彊為王,第二件事不該把襄彊活著帶回來。這兩件是,無論那一件事,都足以要了你的命?!?p> “朝中現(xiàn)在很猜忌你,說你圖謀不軌,哪怕楚王也有這個心思,封你大司馬就是楚王為了穩(wěn)住你,他心里指不定現(xiàn)在多恨你呢?!?p> “進(jìn)城之后,和楚王好好聊聊。見勢不好,趕緊逃命!切記切記!”
葛嬰似乎早有預(yù)料,淡然一笑,輕松地說道:
“多謝大哥,我既然回來了,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聽天由命了。楚王是我義父,若無他,變沒有我的今天。
我之前就受到了風(fēng)聲,部下也有勸我擁兵自立的,但我還是回來了。
他對我有恩,寧可他負(fù)我,我絕不負(fù)他!”
他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英姿颯爽,不愧是楚國第一戰(zhàn)將。
張耳聽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兄弟,多多保重。”
......
宮殿之內(nèi),葛嬰帶著襄彊面見了陳勝。
葛嬰訴說分兵之后,自己的所有功績,目前軍隊的部署和將領(lǐng)名單,并且把軍隊的指揮權(quán)全部移交給了陳勝。
最后,葛嬰指著襄彊,訴說著襄彊的功績,懇求陳勝饒他一命。
眾人聽到這里,紛紛搖頭嘆息,大聲怒斥葛嬰:
“豈有此理,一國哪有二主,襄彊謀逆僭越稱王,就該處死,以儆效尤!”
“葛嬰私自擁立偽王,大逆不道,也該一同問罪!”
“大司馬戰(zhàn)功卓著,請陛下準(zhǔn)許葛嬰戴罪立功!”
“葛嬰恃寵而驕,作為大王的義子,全然沒把大王放在眼里,就該治罪!”
眾人議論紛紛,大聲的叫囂著。
顯然,他們之前已經(jīng)得到了某種指示,說的全部都是要將葛嬰治罪的言辭。
葛嬰心下坦然,義父終究還是要?dú)⒆约骸?p> 陳勝冷眼旁觀,等到眾人說的差不多的時候,他這才緩緩開口,用手一指襄彊:
“吾兒葛嬰,你覺得此人該如何處置?”
這是陳勝給葛嬰的最后一次機(jī)會。
葛嬰笑了,他恭敬一禮,朗聲道:“稟告父王,當(dāng)日在東城形勢危急,臣不得已擁立襄彊為楚王,凝聚人心?!?p> “如今父王既然已經(jīng)即位,就該廢去襄彊的楚王之位。臣來之前,答應(yīng)過襄彊為他請功,保他不死,懇請大王饒他一命,給他一個合適的官職?!?p> 陳勝冷冷一笑:“合適的官職?什么官職合適?把孤的楚王給他?”
葛嬰頓首:“臣萬死不敢!”
陳勝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了起來:“吾兒,你屢立戰(zhàn)功,是孤的頭號大將,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你想清楚了,你確定要保這個人嗎?這可會害了你的。”
葛嬰目光澄澈,點(diǎn)頭道:“臣之前說過要拼出身家性命保他一命,若不能,情愿同他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