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毀滅魔神的道路很孤單
如果落入耶和華懷抱的是一位美少女，畫面或許會很美，而不是一只兔子愣忪回過神以后，趴在耶和華懷里號啕大哭。
“以撒……”
兔子難過呼喚，是個可愛的孩子音。它伸出兩只兔手，揪住耶和華衣襟擦眼淚。
侍立旁邊的加百列蹙眉，畢竟許久未見美少年溫柔真心的笑過，而且還是對一只兔子。
場面轉(zhuǎn)換，加百列再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置身生命之樹下。
耶和華的目光寧靜又遙遠(yuǎn)，出神凝望參天古樹。
“連波恩也不在了，你們一定很寂寞吧?！?p> 兔子沮喪的拉耷起耳朵，悶悶不樂地問：
“神蛇和圣子還會回來嗎？我好想他們啊?！?p> 美少年的視線停留生命之樹，目光陶然出神。
“天父！？”加百列擔(dān)憂地喊了。
耶和華回頭，走上前幾步，雙手送上兔子交給她。
“你留在這里，我去黑耶和華的宮殿看看?！?p> 只留給加百列一道背影的美少年，行走蒙蒙細(xì)雨中。
“神蛇和圣子還會回來嗎？”
兔子又把話題拋給加百列，問得天真爛漫。
“不知道?！?p> “他們在塵世間的什么地方？”
“古法克西帝國?！?p> 兔子恍然大悟的“噢”了一聲，無比驚奇說道:
“我知道那里，天父十二門徒之一、康斯但丁所在的地方是嗎？”
加百列木然的點(diǎn)頭。
遠(yuǎn)在都城朱庇特境內(nèi)的圣子，此時站在旅店門外的走廊下等待雨停。
風(fēng)吹拂黑色披風(fēng)，遮掩他面目的連衣帽隨風(fēng)鼓動。
沒過多久，旅店的服務(wù)生送給了他雨衣。
是那位敲響他房門的小少年，之前托李斯圖的吩咐，給他送來旅行皮箱與雙獅鎏金銀紋盒。
“那位帥哥沒來接你嗎？”
接過雨衣的冷寂并不作答，目光不曾與小少年對視一眼。
以為小家伙沒聽懂，不知道他說得帥哥是誰，少年耐心補(bǔ)充道：
“就是帶你來到這家旅館的那位帥哥啊，我不知道他后來為什么不去找你。
我第二次見到他時，當(dāng)時剛好在前臺忙，一抬頭望見他從門口走進(jìn)來。他給了我一些錢，托付我把他帶來的東西送到你房間?！?p> 冷寂還是不做聲，默默地披上蓋住頭部和全身的防水外套。
“你現(xiàn)在要去哪里？女巫街嗎？”
小少年對冷寂的愛搭不理沒有表現(xiàn)出不耐煩，善良問候他的歸去。
沉悶的冷寂只是輕微點(diǎn)了下頭，出于禮貌的回應(yīng)一句：“多謝你?！?p> “咦？你真是一本正經(jīng)啊?！?p> 小少年的表情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一件稀奇古怪之物，不得不對身邊的男孩另眼相看了，覺得他的聲音都中規(guī)中矩的。
“都不知道該和你說些什么了。你還這么小就獨(dú)自一個人上路，請小心一點(diǎn)吶，注意安全。”
冷寂終于抬頭與小少年目光對視了，可是注意到對方愣神的表情以后，他像是逃避似的低下臉，冒著雨走開。
小少年望雨發(fā)呆，靜靜注視黑色背影混跡行色匆匆的人流，很快消失不見。
“那是人類嗎？”
呢喃自語的小少年神情有些恍惚。他終于意識到，第一次見到男孩時，對方根本沒有抬頭正眼看過他。
“凡夫俗子見到圣子你的臉，只會陶醉吧。那個人類一直盯著你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我覺得他會遭天打雷劈。”
談及此的神蛇忽然涌現(xiàn)一種想法，嘴里直言念叨:
“糟糕、糟糕，就連身為一條蛇的我，有時候也會抑制不住對圣子產(chǎn)生奇怪的感覺。”
冷寂沒有反應(yīng)，沿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走。
他走過的街路，少有行人來來往往。
無人大喊大叫、喧嘩吵鬧。無人對身披雨衣斗篷，面孔隱藏風(fēng)帽里的男孩投以注視。
“我們要去哪？”
“去萊茵河坐船?！?p> 波恩了然于胸的沉默著，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
冷寂沒費(fèi)多大勁的趕到最近的圣羅蘭街區(qū)小型港口，跟隨乘客在離岸碼頭的棧橋排隊(duì)上船。
從渡船和棧橋接舷再到開船，船的身影在碼頭只是停留五分鐘左右出發(fā)。
仿佛披掛白色面紗的清晨霧靄徘徊四周，生出一副煙雨朦朧、清冷迷離景致。
冷寂獨(dú)自站在船尾，凝望來時的地方出神。
陰雨天的霧氣彌漫在沒完沒了、緊密相連的建筑物之間，那些房屋像是長年累月無人居住的孤獨(dú)廢墟，沉默矗立的姿態(tài)看起來哀婉悲傷。
猶如神秘力量召喚，洪鐘深沉孤遠(yuǎn)的聲音回響九霄云外。
有蒼鷹盤旋在都城西北角上空，天宇之下的萊茵河水靜靜流淌。
不知為何，冷寂被蒼鷹吸引了注意力。
大雨墜落他微微上仰的面孔，在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色瞳眸中，視線里的影像形成一個孤立黑點(diǎn)。
神情上浮現(xiàn)了情緒波動，源于蒼鷹那種觀察事物般的眼神，冷寂發(fā)現(xiàn)了它的不正常?！?p> “那不是飛禽走獸該有的眼神?！?p> 聲音在空氣中響起。但周圍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也沒有任何人。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不明生物幻化，另一種是類似精神寄生。”
在不知是遠(yuǎn)還是近的冷寂背后，悄然涌現(xiàn)一種無形存在。
略有領(lǐng)悟的冷寂問：“思想寄生么？”
“說不定是黑暗貴族派來的。”
對于這個說法冷寂沒有作答。他再次抬頭望天，看見蒼鷹默默飛遠(yuǎn)了。
“圣子難道都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短暫的沉默過后，冷寂循著聲音轉(zhuǎn)過身，盯住虛空中的某一點(diǎn)。
流瀉水簾發(fā)出猶如拍打巴掌的聲音，雨珠在他的防水長外套上不停擊打。
他拉下寬大的連體防水帽，任由雨水肆虐和打濕頭發(fā)。
“不要對我太執(zhí)著——你會死的?！?p> “為了復(fù)仇，死而無憾！”
“真是有勇氣的小姑娘啊，即使明知自己有一天可能會死，也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追隨圣子。”
波恩從冷寂袖口鉆出，伸出蛇頭。
“你從凱魯特森林一路隱秘追到這里，看在你決心如此堅(jiān)定的份上，我允許你追隨圣子?！?p> 聲音聽了喜出望外，高興的現(xiàn)出原形。
冷寂斷然回絕道：“不行！”
“為什么不行??？毀滅魔神的這條道路多孤單啊？路上有個小伙伴追隨你難道不好嗎？”
神情有些失措的冷寂，說出“無法保證她安?！边@種話。
“你可是圣子呢，你要相信自己有能力保護(hù)好小伙伴的安危。你是無敵的，對不對？”
波恩并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話語只會讓冷寂覺得痛苦。
因?yàn)閷τ谶€是弱者的他而言，身上肩負(fù)毀滅魔神的使命，足以沉重到壓垮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