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圣子在人類家庭生活
“為什么不跑？是真的想人頭落地？你要是死了，你父親一手設(shè)局的狩獵魔神計劃會功虧一簣?！?p> 不期待冷寂會回應(yīng)，根本不抱想法，以往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米迦勒罕見收斂戲謔心態(tài)，話語里多了幾分認(rèn)真。
“你對黑暗貴族的憎恨，遠(yuǎn)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p> 視若無睹身邊的人，等手臂完全接好以后，冷寂在黑暗的墻角落站起。
米迦勒也跟著他一同起身。
“還有沒有其他傷勢？我?guī)湍阒斡！?p> “沒有。”
平淡無奇的回應(yīng)一聲，冷寂默默往北邊方向走。
米迦勒跟在他身后，視線不曾離開他仿佛黑暗凝聚而成的形體。
“你小時候經(jīng)常會受很嚴(yán)重的傷，那時候我總是背著你回家。還記得吧？”
“記得?！?p> 不知名的偏僻地區(qū)，不知名的陰暗街道……許多個這樣陰暗的地方全都藏匿過受傷的他。
但是不管他蜷縮在哪里，米迦勒總是能將幼小的他找出來，在他面前蹲下身，輕聲說“你在這里啊?！?p> “萬神之祖和我很像么?！?p> 突然的問話，語氣清冷的令人無法分辯是疑問還是陳述。
“你比他帥。”
“他有很多孩子？你也是他的孩子？”
“我是黑耶和華創(chuàng)造的?！?p> 在冷寂看不到的角度，米迦勒的黃金瞳眸中難得涌現(xiàn)溫柔。
“黑耶和華？……”
哪怕淡漠從容如冷寂，臉上也會不自然的閃現(xiàn)迷惑。
“耶和華神衹是雙生子，分為白耶和華與黑耶和華！”
米迦勒神秘笑笑，也不打算繼續(xù)說下去。
“你到底有多少事隱瞞著我？”
停留步伐的冷寂，回過頭看向身后。
在短暫的沉默中，令諸神都感到不寒而栗的黑眼睛靜靜注視著米迦勒，無比秀雅的絕美容貌不論誰看了都會寒毛直豎。
“等你十九歲了，我會告訴你真相。”
十九歲只是人類年齡，按照人類世界年輪表來計算，冷寂絕對沒有存在于世十九年。
他出生 2996年冬天，時間距離現(xiàn)在3004年不過才8年。
然而8年時間的成長，使他看起來與成年人無異。
身體驚人的成長速度遵循了神族生命軌跡，用米迦勒的話來說還是屬于最慢的那一種。
屬于神族最慢長的一種成長期，以人類時間來推算，確實接近十九年，精確到連日期和時間米迦勒都能說出來。
冷寂自然聽不懂米迦勒在說什么，更不懂神族時間，他也不在乎自己年紀(jì)。
“以前你說總有一天會告訴我真相，原來是等我十九歲?！崩浼懦谅暤馈?p> “的確如此，我也一直在等待這么一天。”米迦勒說得神秘莫測。
就這樣，兩個身影一路行走漫漫黑夜，像是游蕩的孤魂野鬼，越走越遙遠(yuǎn)。
把冷寂送回家以后，米迦勒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倚靠樓道的窗前抽煙。
他背朝窗外夜色，一頭濃密卷曲的金發(fā)灑滿周身。
這是個比太陽還要耀眼奪目的男人，來自遙遠(yuǎn)的西方天界。
他靜靜注視著樓道的瞳眸，仿佛是兩束金色光明破開黑暗，替游走臺階的女人照亮前行的路。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音，回音穿行樓道徘徊。
米迦勒看著感應(yīng)燈的光芒照亮四壁墻面，映著女人偏瘦身形，將影子拉得狹長。
女人走過的樓層間的光都熄滅了，前方黑暗一片的地方又重回光明，繼續(xù)照亮她前行之路。
女人名叫陳玉婷——這是米迦勒來訪人間以后，迄今為止算是能在他記憶里留下印象的女人。
并不是說她有多特別，原因是在于與她同居的青年是誰。
米迦勒幽魂般無聲無息、令人不可察覺，兩指掐滅煙蒂，他決定去拜訪陳玉婷住所。
他是在半小時前把冷寂送回來的，沒有上門打擾，只是站在樓層過道里目送那道沉默背影。
他沒有很快離開，獨自站在樓道里抽了很多煙，心里盤算著狩獵魔神計劃該如何進(jìn)展。
陳玉婷的住所在五樓，房號是513。她像往常一樣拿出包里的鑰匙來開鎖。
屋內(nèi)亮著燈光的場景讓她有些意外，心里想著“是不是墨夜回來了?！?p> 她把淋了雨水的傘打開，放在陽臺晾干，然后脫下風(fēng)衣外套連同手提包一起丟在沙發(fā)，邁步朝南邊的房間走。
門半掩著，可以瞥見里面微弱亮光。
推門而入的陳玉婷來到床頭，借由朦朧光線凝視沉睡的人，一時看得有些失神。
心悸的感覺一直殘留內(nèi)心從未消逝，就像當(dāng)初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那樣驚艷、震撼、慢慢忘記呼吸。
“真漂亮?！?p> 忍不住伸手撫摸白皙臉龐，手指流連嘴唇。
眼前的人靜若處子，仿佛唯有出自神明之手，才能塑造出這樣巧奪天工的人物。
他保持右臥的姿勢沉睡，頭枕右臂，黑發(fā)遮住深邃眉眼，顯示出堅毅心智的緊閉嘴唇抿成一線。
“你回來了?！?p> 陳玉婷聽得心跳加速，驚訝他的睡眠好淺。
看著青年睜開雙眼，不知為何她感覺寒意撫上脊背。
“我回來了?！?p> 坐在床邊緣，輕聲說出這樣一句每天都會重復(fù)的話語。
終于，陳玉婷圣母般端莊的笑容繃不住了，忍不住齜牙一笑。
“我以為這個時候你會守在遺忘都會，聽說那里死了人?！?p> “組織派了其他人過去。”
“是黑暗貴族又跑出來作祟了吧？聽說他們還追捕了鐵面人。這件事現(xiàn)在鬧得沸沸揚揚?！?p> 陳玉婷對眼前這名青年的身份，也只停留在——他是圣靈騎士團(tuán)成員——這種認(rèn)知上。
“回家了好好休息，不要談?wù)撨@些?！?p> 冷寂阻止這個話題的延續(xù)，起身靠在床頭。
“你餓不餓？我煮點東西給你吃?！?p> “不餓?！?p> “那我和你說說話吧？難得看見你回來一次。”
陳玉婷盤腿坐在地板上，兩手交叉著放在床邊緣，下巴枕著手臂。
見美青年悶不吭聲的，她自覺承擔(dān)起尋找話題的義務(wù)。
“你經(jīng)常十天半月都不會回來一次，我擔(dān)心這樣的你有一天不會回來了。”
“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边@是冷寂的承諾。
陳玉婷記在心里，深受感動。
“謝謝你！”
她微微一笑，靜靜閉上眼睛。
虛掩房門外站著一道身影，一雙黃金瞳眸透過縫隙口觀察屋內(nèi)的一男一女。
另一邊，倚靠墻壁的繆歇爾兩手環(huán)胸，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輕笑。
“這個女人，到底把冷寂當(dāng)成什么看待呢？弟弟、還是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