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神也無法拯救的女人
關(guān)于女武神伊麗莎·庫斯伯特死亡的消息，從3003年的春天傳播開來。
在危害世界的神圣災(zāi)難爆發(fā)之后，神為了庇佑逃難的人，在九華之城邊境地創(chuàng)造三座舉世無雙的堡壘圣地，名為海姆、奇林、彌雅，被世人稱為最后的天堂。
天堂里的建筑物都是白灰色，高聳入云、一眼望不到盡頭。
直豎蒼穹的房屋密集、緊促、連綿不絕地挨著，從中橫生著無數(shù)個幽深的街道。
4月9日的這一天，堡壘圣地迎來不速之客。
一輛黑色轎車在貧瘠荒地上行駛，在堡壘圣地的天門外停留。
駕駛座位的一名黑衣男子下了車，臉戴的銀色面具遮掩他的面貌，一雙深不可測的漆黑眼睛注視百米遠(yuǎn)外的天門。
只是靜靜看了幾秒便收回視線，男子繞向轎車身后打開后備箱，從中取出輕便式的折疊輪椅。
他將折疊輪椅展開，推到副駕駛座位旁邊，拉開車門，從車內(nèi)抱出一個女人。
女人昏迷不醒，一張美麗的臉蒼白憔悴的不像樣子。
微風(fēng)輕撫女人砂金色燦爛輝煌的長發(fā)，拂動空中的發(fā)絲美如閃耀的光束。
推著輪椅的黑衣男子漠然停止前行，這是因為巨石頂立的門口憑空出現(xiàn)擋路者。
“沒有天神敕令，凡夫俗子不得入內(nèi)?！?p> 意思很明顯，凡塵俗物想要進(jìn)入堡壘圣地，必須經(jīng)過神的允許才行。
“如果我非要闖呢？”
兩位天門守衛(wèi)面面相覷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怎么收拾兩個來者不善的人。
“這股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邪惡氣息……”
感應(yīng)到女人可怕的身份后，天門守衛(wèi)面露驚懼神色。
“輪椅上的女人是被詛咒了吧？她已經(jīng)無藥可救的墮落了。
憑借她現(xiàn)在淪為克利洛特圖雅家族高階使徒的身份，膽敢闖入圣地，我們會在這里將她處死?！?p> 為正義討伐公道沒有錯，即使遭遇突如其來的一招斬殺，他們也不覺得自己說錯了。
不知那名黑衣男子，動用了何種詭譎秘術(shù)。
他的后背閃現(xiàn)出兩道凌厲紫光，輕而易舉讓身長五米高的門衛(wèi)頭顱飄飛。
長著人類面孔的腦袋滾落在地，緊接著回響起兩聲大地振動。
一身戎裝的守衛(wèi)雙膝重重跪地，身體卻還沒有倒下。
“莫非你是……鐵面人冷寂？”
距離黑衣男子最近的一顆頭顱終于意識到來者是誰，不可置信地說出這話。
臉戴銀色面具，一雙瞳眸像是吸收了夜晚最深邃的黑暗——也只有傳聞中的鐵面人“冷寂”，如此神秘而不可琢透。
“是我?！?p> 連聲音都像鋼鐵般冷硬。冷寂的手伸進(jìn)兜里摸出一把槍，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jī)。
槍響撕裂空氣。地上中彈的頭顱瞬間燃燒起來。
跪地的兩具無頭尸身還來不及站直，不幸遇到槍擊，淪為和自己腦袋一個下場。
有一具燃火的尸身踉蹌后退，最后靠著一根石柱坐倒在地，靜靜的沒了動靜。
“神不會饒恕你的?！?p> “輪椅上的女人想必是伊麗莎·庫斯伯特，你的師父吧？”
“聽說你為了救她，不辭千辛萬苦的向諸神求助，可是到頭來天上的神也無能為力?！?p> 循著聲音轉(zhuǎn)移目標(biāo)，美青年朝地上開了一槍。
“如今你帶她來堡壘圣地，究竟是為了什么？”
消失殆盡之前，頭顱迷惑的留下這個疑問。
坐在輪椅里的伊麗莎·庫斯伯特沒有被驚動，睡得很沉，看起來像是死了。
冷寂抬手，把槍口對準(zhǔn)十來米多高的石門中心，打出一顆子彈。
子彈飛射的速度極快，槍響與石門的引燃同時發(fā)生。
肉眼不可見的無色結(jié)界，在火焰的燃燒中崩裂。
他停留原地約莫有一分鐘，等火勢小了以后，推著輪椅繼續(xù)前行，沉默不語的走進(jìn)巨大的石門內(nèi)部。
他要去海姆與奇林交界處的明月湖，去見一位最古老偉大的神明，只為將坐在輪椅里的師父伊麗莎交給這位神明處理。
路途中有交通工具代替步行，停留街道上的汽車隨處可見，冷寂找來密封的油箱，隨便開走一輛。
汽車是曾經(jīng)神圣災(zāi)難爆發(fā)時，來此避難的人類遺留下來的產(chǎn)物。
堡壘圣地原本是空城，一切生活物品必須由人類自己想辦法獲取，人類便在這里開發(fā)了與外界相差無幾的繁華。
神圣災(zāi)難結(jié)束以后，所有人全都回到合適的世界里去了，不被神允許在此長久生活。
路程耗上一個小時才抵達(dá)目的地。冷寂推著輪椅走向明月湖中心，
沉睡已久的伊麗莎漸醒，碧瞳里映現(xiàn)水天一色的明麗景象，那種純美無暇的風(fēng)光驚艷了她心神。
這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她置身如鏡的水面，泛白天空的倒影投映水下。
整片鏡湖一望無際，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起伏。
遠(yuǎn)遠(yuǎn)看去，她注意到一輪巨大的發(fā)光圓月靜止水中。
“為什么來這里？”
她本應(yīng)該被關(guān)在組織的研究室里面，沒日沒夜的被囚禁，經(jīng)歷著許多殘酷的實驗才對。
身為圣靈騎士團(tuán)第一妖魔獵人，卻背負(fù)了被黑暗貴族成員——雷里昂·克利洛特圖雅詛咒的命運(yùn)。
她如今淪落至此，的確恥辱可悲。
“我去向諸神求助，但他們都無能為力，最后只有一位神肯施予援手。我來此，就是帶你去見他。”
冷寂聲音平靜的亦如無波無瀾的湖面。
他自身的氣息，也猶似一潭沉靜深水，像是將一塊石頭投進(jìn)水里都不會濺起漣漪。
“為什么不殺了為師？能死在愛徒的手上何嘗不是為師榮焉?！?p> “我不會讓你死?！?p> “與其變成毫無人性的怪物，還不如去死?！?p> “你不會變成怪物?！?p> 冷寂步伐停駐，走到師父跟前，默默蹲下身，投以安靜細(xì)微的注視。
伊麗莎與他四目相對，不自覺地伸手撫摸他隔著冰冷面具的臉龐，低下頭，唇與唇接觸。
輕輕一吻情深似海，勝過千言萬語。
“寂兒，在我還殘留一絲人性之前，殺了我吧?！?p> 她握住冷寂的一只手，傳授出一件寶物。
光芒順著他們交握的手掌間釋放，化作千絲萬縷的極光束飛迸。
等待光芒消失殆盡，松開手，原本烙印她掌心的一個十字劍圖案，已經(jīng)成功移植到黑衣青年手上。
“以后你就是這把劍的主人?！?p> 話語剛落，毫無防備的她被伸來的一只手捏住手腕，握在手里的一把銀手槍也被對方奪走。
這原本不是她的東西，是她趁著對方不注意偷拿的。
冷寂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看著她，之后一聲不響地站起身，推動輪椅繼續(xù)前行。
“為師的劍殺不死自己，想試試看你的槍行不行?！?p> 她如此理性講述著自殺行為，平靜的似乎在說著一件和自己無關(guān)緊要的事，海藍(lán)色的眼睛里沒有恐懼和悲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