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李金水無意中選上的那個十倍賠率的選項居然中了,本來只能得兩千元的,現(xiàn)在一下就賺了一萬二,就是說一千塊錢的本錢讓他們一下就翻了十二倍。
得知原委的李金水根本就不相信這是真的,自己第一回操作,而且那個選項還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誤打誤撞地選上的,怎么就偏偏中了,而且還中了個十倍率。
雖然李金水心里是這么想的,可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在李大壯他們的促擁下,李金水反而逐漸放下慌張,變得洋洋得意起來,平常都是他們掌握著賺錢的渠道,現(xiàn)在自己操盤一次就來個開門紅,那以后如果自己把握大局的話,還不得翻了天嗎?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夸著李金水,說他有天賦,是塊料子,還夸他將來一定能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以后得指著他混了什么的。這些奉呈的話李金水聽在耳里居然格外舒服,他仿佛重新找回自信一般,滿臉都揚(yáng)抑著開心。
于是大家又都計劃著晚上吃什么,還嚷嚷著讓李金水請客。頭回就得了這么一大筆錢,雖然還在李大壯的卡上沒到手里呢,可畢竟自己第一單生意就如此順利,他也覺得是要表示表示,而且自己前期來時白吃白喝不少天,理當(dāng)請請他們了,就這樣,李金水爽快地答應(yīng)了。
事情定好后,李大壯便安排小驢和小胡子出去采購東西,自己則把李金水按在電腦前的椅子上,想跟他探討一下后面的事情,幾個人剛要分工行動,突然外面響起激烈地敲門聲來,“咚咚咚”地連砸了好幾拳。
李大壯本來心情挺好,一聽這個立刻就變了臉,不奈煩地沖外面喊道:“誰啊?有病嗎?砸什么門呢!”
小驢和小胡子也剛換好衣服,還沒有出門,聽到敲門聲和李大壯的喊聲,疑惑地朝門口看看。
“壯哥,一般也沒人知道咱們住這兒???不會是公安局的吧?”小胡子眼睛滴溜一轉(zhuǎn)緊張地問道。
李大壯皺皺眉頭,心里也不覺得有些慌張,不過他還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表情,為了弄清楚是咋回事,他徑直走到門口,又大聲問道:“誰啊?”
“我,申春偉?!遍T外終于低沉沉地回了一句。
李大壯愣了下神,站在電腦前的李金水還沒搞清楚什么情況,李大壯便慌里慌張地返回來把電腦一下給關(guān)了,然后對李金水小聲道:“是申春偉來了,記住,千萬不要提咱們‘賭球’的事兒,聽到?jīng)]有?”
李金水急忙點點頭,李大壯這才又快速返回到門口,平息了下呼吸將門給打開了。
“偉哥???你怎么過來了?有事電話說一聲就可以啊?!崩畲髩奄r著笑臉說道。身后換好衣服的小驢和小胡子也客氣地打了招呼。
申春偉一臉不快,從進(jìn)門那一刻起就一直緊繃著臉,李大壯雖然平時橫行霸道的,可站在這位偉哥面前,不覺得就有點弱小,一個高壯大漢,一個弱雞瘦仔,兩相比較,李金水不禁心里有點擔(dān)心。
申春偉也不說話,他朝屋里四處瞅瞅,而后低沉聲著嗓聲問道:“昨晚半夜那兩枚土地雷是不是你們?nèi)拥???p> 小驢和小胡子一聽問這個,兩個立馬將目光瞥向別處,身體也不自覺得向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李大壯先是愣了幾秒,而后“嗨”一聲,嬉皮笑臉地道:“我當(dāng)什么事呢,這種小事還需要偉哥您親自過來啊,只要您吩咐一聲,別說扔土地雷了,就是扔火藥......”
“啪!”李大壯話還沒有說完,申請偉便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臉上,嚇得身后的小驢和小胡子身體為之一震,李金水也抖了一下。
李大壯的發(fā)型都被扇歪了,他倔將地扭了扭頭,肌肉抖動著尷笑著,嘴角微微有點血絲,因為剛剛那一把巴掌太猛太狠,他又毫無妨備,可能牙齒磕到肉了。
“我說過,不要碰他們,你把我的話當(dāng)屁放了?”申春偉惡狠狠地問道。
李大壯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強(qiáng)笑著說道:“偉哥,這是老板吩咐的,再說我們也只是扔個假道具嚇唬嚇唬他們,要不......”
“啪!”又是一巴掌,不過很對襯。
“小子,你別以為你幫著老板做了幾件事就想登天,你現(xiàn)在不過是他的一條狗而已?!鄙甏簜ブ钢畲髩训谋亲恿R道:“老子在這里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和泥玩呢,現(xiàn)在跟我論這個,你不問問他李國東敢這么跟我說話嗎?”
李大壯臉上的笑也消失了,他將嘴里的混著血水的唾沫唾了一口看向申春偉道:“偉哥,我們都是給別人服務(wù)的,如果我不聽指揮,兄弟怎么賺錢?我知道那老兩口跟你有點緣原,但現(xiàn)在上面就是要我把他們逼走,那你告訴我怎么辦?”
“這件事情我自己有辦法,你好好收斂住你自己就可以了!”申春偉說完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他向門口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背對著他們道:“凡事別太自作主張,別來這里混了幾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想成事,那得有命,不是光靠舔就能上去的!”
申春偉離開后將門狠狠地摔上了,巨大的響聲把所有人都震得一哆嗦。
見申春偉離開,小驢和小胡子急忙圍了上去,齊聲問道:“壯哥你沒事吧?”
“沒事,這點小傷算什么?!崩畲髩褞е朴〉哪樕蠌?qiáng)擠一個笑容,看看他們道:“咱什么場合沒見過,不就是兩巴掌嘛,不算什么?!?p>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小驢擔(dān)心地問道。
“你們該干嘛干嘛去,不用擔(dān)心?!崩畲髩雅づげ弊拥溃骸八甏簜ゲ痪褪钦讨约涸绺藘赡昀习鍐??有什么了不起的?!?p> 李大壯說完瞅了瞅小驢和小胡子還站在原地不動,便又瞪他們一眼道:“去啊,晚上不吃不喝了?”
小驢機(jī)靈,急忙拉了小胡子,匆匆地開門出去了。他們走后,李大壯揉著臉“呲”著聲轉(zhuǎn)身時才想起來身后的李金水,兩人四目相對時他不禁有點尷尬。
“讓你見笑了啊。”李大壯走過來拉了把凳子坐下,依舊慢慢用手揉著兩邊的臉。
“你等會兒?!崩罱鹚泵φ伊藘蓚€紙杯,到飲水機(jī)上分別接了兩杯熱水,又兌了點涼的過來遞給李大壯道:“用這個敷敷?!?p> 李大壯接過水,沒想兩口給喝了,他將紙杯扔到地上道:“這點小傷算什么,用不著這么嬌情?!?p> 李金水無奈,只得拉椅子過來坐下。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李金水其實覺得李大壯并不是特別壞,如果趁機(jī)能說服他干點別的,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于是他沉默了會兒道:“大壯,你就不能換個工作嗎?老干這種事多損陰德,畢竟是拆人房屋斷人前程的事?!?p> 李大壯停下手來扭頭盯了李金水半天,突然笑道:“李金水,你能不能別搞得這么正式,還損人陰德,斷人前程?你不知道有的人就天天盼著拆呢,多少人為了拆遷多分錢,可了勁兒地在自家房上加蓋,恨不得拆一次能花幾輩子。奶奶的,我們家要在這就好了,省得干這些事,費(fèi)勁兒吧啦唧地,也賺不得太多?!?p> “好,就算沒計較這些,可你天天跟刀尖上舔血似的,不累嗎?再說了干點啥不好,你看你現(xiàn)在賭球不也能賺到錢嗎?干嘛非得去做那種討人嫌的事情?”李金水繼續(xù)著自己的勸導(dǎo)。
“李金水,你可真是天真啊。”李大壯搖搖頭苦笑著道:“如果我不跟他們做這些,你覺得我們能搞到賭球這種資源嗎?我現(xiàn)在剛開始還沒有做代理,老板可是咱們整個省的總代啊,只要給我一個代理,咱們賺的錢立馬不知道翻多少翻,光提成就夠花得了?!?p> 李金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輕輕嘆息一聲不再作聲。
李大壯沉默了一會兒后又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心里感激你,可是金水,像我這種沒學(xué)歷又沒啥特長的人,你告訴我我能干點啥?而且我父母也逐漸的老了,我總得為他們著想,不能讓他們養(yǎng)我一輩子吧?我也不想干這個,可目前我干這個最賺錢最合適,如果賺夠了,我肯定不干了?!?p> 李金水沒想到這些話能從李大壯的嘴里說出來,沒想到他還是個孝子,居然懂得體恤父母。常言道烏鴉反哺、乳羊跪求,看來只要是個人心里多少都會存著父母這份恩情吧。
只是李金水尚不知,自己都快是陷在泥壇里的菩薩了,還想著拯救別人。
“你剛才說什么代理,是什么意思?”李金水不想跟李大壯聊那些傷感的問題,便找了個理由隨便問道。
李大壯一聽來了興趣,他拉拉凳子向前道:“我們老板牛逼,他可是一個省的總代,就是說整個省賭球的都在他手里,光提點就不知道多少了,他答應(yīng)我了,說只要我完成這次的拆遷任務(wù),就給我咱們市的代理?!?p> 李金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到那時候,咱們就可以發(fā)展整個市的人,只要參與賭球的,我們都可以分到提點,那會兒賺得錢可就不是這么一點點了?!?p> “靠譜嗎?”李金水聽著邪乎,忍不住問道。
李大壯瞪他一眼,不太開心地道:“你最近沒賺到錢嗎?何況今天你還搞了一個大的,你自己說靠譜嗎?”
李金水心想:“光看見數(shù)字,還沒見到真錢,我哪知道?!钡焐蠀s不得不嘻哈道:“是是是?!北M管李金水心頭布滿疑云,可面對利益的誘惑,他依然選擇了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