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收網(wǎng)之夜
李謹(jǐn)繼續(xù)道:“大廳里的,小王會讓他們放下警惕,喝個醉。你們在換上鹽丁衣服,來個措手不及,關(guān)上會賓樓大門,咱們來個甕中捉鱉,一個也不能跑?!?p> 而魏斌那邊,林如海也在安排,給出每個鹽商在揚州宅院方位。魏斌則在四月一日這天晚上,分五隊、每隊二十人把四大總商家眷看住。
至于鹽官、等四大總商完蛋,還怕跑的了?交給皇帝處置就行,這不管他的事。
且說四月一日,如往常一樣。李謹(jǐn)找了江二郎見面,“今晚宴請你家父親,和諸位。再下也要第二日回京了?!?p> “如此我還真舍不得李大人走的這般早。”兩人說笑著,先去看了一場賽馬。又親自下場騎射,江二郎拍手叫好:“李大人騎射技術(shù),真是出神入化?!?p> “江老弟這身板可要多鍛煉了哈哈哈!”拍了拍江二郎瘦弱的肩膀,一直到晚間7-8點左右,會賓樓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宴席。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李謹(jǐn)并江二郎駕馬趕至?xí)e樓。慢悠悠跩上了二樓。
里面坐滿了人,不但有四大總商,連兩淮都轉(zhuǎn)運使張德也在場。江愧起身介紹道:“這位大人,乃是都轉(zhuǎn)運使張大人?!?p> 李謹(jǐn)朝張德抬手行禮:“張大人幸會?!?p> 張德起身笑道:“今日為李大人送行,本官怎能不來盡主客之道?!?p> 李謹(jǐn)朝眾人抱拳謝畢,掃了一眼心里默數(shù)。黃泰、鮑清、江愧、程英都在場。江二郎、并其余二三個不認(rèn)識的鹽商子弟也在。
張德和他身后四個護(hù)衛(wèi),已經(jīng)場內(nèi)站著十個左右鹽丁。場內(nèi)差不多三十人左右。
差不多八點左右開席,而和張彪等人約定在十點動手。李謹(jǐn)起身笑道:“今日不醉不歸,豈讓其他兄弟們站著,快都坐下吃酒,旁邊早有多備一桌,若是不坐下吃酒,就是不給再下面子?!?p> 江愧笑道:“既然李大人讓你們坐下吃酒,就不要多禮?!闭局柠}丁和張德手下,聽命坐在旁邊一桌。
“樓下的兄弟也該一起高興才好!”李謹(jǐn)起身就要下去,江二郎搶先攔住他,呵呵一笑:“這等小事,何須麻煩,我去讓他們吃高興就行?!毕铝藰牵岥}丁該吃該喝。
是夜,張彪帶著二十人,穿著夜行服趴在會賓樓對面民宅屋頂上。黑壓壓一片,沒有一點聲音,張彪從懷里拿出洋表撥開表蓋。將黑色面紗往面上輕扯,做了一個手勢。
二十名武衛(wèi)司齊刷刷從懷里拿出一截竹管,對準(zhǔn)會賓樓下面,懶散站著的鹽丁發(fā)起進(jìn)攻。
“嗖!”
二十只帶毒銀針,從箭管里快速射出。
“嗎的大半夜蚊蟲真多!”
“啪!”一名鹽丁快速往脖子拍了下去,干笑兩聲:“還沒到仲夏呢這群蟲子就開始大餐了,爺都沒吃喝。真羨慕堂里的兄弟?!?p> “啪!”
其他人皆同時往脖子,胳膊處拍打,那鹽丁正想笑,脖子上又是一陣癢疼。正想罵娘,抬手往脖子拍。偏手臂不聽使喚,硬是抬不起來腳下一麻,“有…有……”支吾咬了兩字,偏頭一瞧,兄弟們開始東倒西歪往地上一倒。
大廳里的鹽丁吃喝的高興,堵著小錢兒,外面這芝麻大點動靜。還沒骰子聲大,哪能注意到。
張彪笑道:“成了,速度下去把人拖至邊上綁了,換衣裳。”
畢竟武衛(wèi)司都是專業(yè)的,將外面鹽丁拖至一處巷里,全拔了干凈堵上嘴綁成粽子。然后清一色穿著鹽丁服,帶上帽子,抽了這些鹽丁的粗刀別在腰間。
十幾二十人,大大咧咧進(jìn)了會賓樓,剛門鎖上。
廳內(nèi)鹽丁,見守在外面的兄弟進(jìn)來,喝的一臉酒氣,瞇著眼睛詢問:“為何鎖門?!?p> 張彪把頭低著,笑呵呵恭敬道:“這位哥哥,外面蚊蟲多,咬死弟兄們,進(jìn)來喝杯酒。外頭夜深,連只狗兒都看不見,怪冷的?!?p> “快快來,正高興!”其他鹽丁連頭也沒抬,將兩張桌子拼在一起,用碗扣住骰子喊道:“來來來,買定離手?!?p> 張彪等人,站在這群鹽丁身后,給武衛(wèi)司的兄弟拋了一個眼神,從腰間取下小刀。
一人捂住個鹽丁嘴,抽出小刀往脖子上一劃。
快速,干脆。
將大廳鹽丁,全部拖進(jìn)其他包間里隨便丟在地上,鎖上門。若無其事,坐在大廳里喝酒。
張彪大聲囔道:“通殺、通殺、哈哈哈。”
樓上李謹(jǐn)眼睛一轉(zhuǎn),嘴角上揚。看來張彪他們把下面人都搞定了。
“張大人,不知你每年能進(jìn)賬多少銀子?”李謹(jǐn)朝張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張德皺了皺眉,“李大人何須問,以后我們同甘共苦??!哈哈哈?!?p> 李謹(jǐn)繼續(xù)問:“這鹽引,朝廷規(guī)定每個總商,和鹽商每年只能購買多少引?”看向張德,和四大總商,又冷笑一笑喝口酒:“聽聞?chuàng)P州你們販賣的官鹽,里面摻合不少河沙。食鹽又是老百姓們不可缺少的。食鹽又被你們壟斷,你們賣什么小老百姓只能吃什么。再把多出來的鹽引大量走私高價賣?!?p> “老百姓想吃無參雜的好鹽,就要多花價錢買。吃不上的,只能吃河沙摻鹽,這樣未免太損吧?”看向四大總商和張德。
場面一度冷下來。
江愧立即笑道:“李大人這是什么話,我等怎么聽不懂?!?p> 李謹(jǐn)哼哼兩聲,拍桌起身道:“張德,你身為兩淮都轉(zhuǎn)運使,這大量私鹽沒有你的允許,又如何運轉(zhuǎn)出去?”
張德橫眉豎眼冷冷道:“李大人你這話什么意思!”
鮑清連忙擺手示意兩人坐下,和氣笑道:“李大人喝醉了,少年人火氣大,可是誤會什么!”
他們面面相窺看向江愧。這是怎么一回事?
江二郎忙扶著李謹(jǐn)坐下,賠笑道:“李大人,可是哪里招呼不周到?”李謹(jǐn)推開他,冷言道:“招呼的很周到太周到了,這些日子和你們相處,我才發(fā)現(xiàn)。你們家各各比京中勛貴還闊綽?!?p> 江愧立即感覺不對,面色難堪拱手笑道:“李大人,難道是想下船了?這樣做,恐怕沒有一點江湖道義?!?p> 話未說話,李謹(jǐn)冷哼一聲打斷他:“本官又不是江湖商人,講什么道義?”朝高處一拱手道:“本官只聽皇命,父命?!?p> 張德突然起身,暴呵道:“你怕是太狂妄了!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你可是也印掌入了伙,能洗干凈?”
“啪!”
李謹(jǐn)拍桌而起,“我干不干凈,不是你說了算,而是陛下。至于你們,和未到場的鹽官,干不干凈,現(xiàn)在要由我說了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