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后來忠順王收了書信,得知兒子居然隱了身份,說是美名其目要混入四大家族,取得罪證。到時候好瓦解北靜王和四大家族的信任。
光是這不著調(diào)的一通說法,已經(jīng)讓忠順王雷霆大發(fā)。朝廷上的事,豈讓這小兒胡攪亂纏,當做兒戲胡鬧。
況且陛下現(xiàn)今還沒到,要徹底瓦解四大家族乃至老一派的勛貴那一步。
目前為此,陛下還是以拉攏的心思,想把舊派收入麾下。
否則也不會因為太上皇,一心想鞏固自己的勢力,而不斷恩賞他的舊部。
新皇還能無動于衷,甚至應了太上皇的意,收了幾個勛貴家族女子進宮。
新皇這樣做的目地,其一是穩(wěn)住太上皇。
其二是:也讓這群搖擺不定的勛貴家族,擦亮眼睛。雖然是太上皇恩寵,但最終皇位上坐的是朕。
選哪一邊,你們自己看清了。
作為新皇的心腹、兼親兄弟。忠順王自然是首當其中,幫忙拉攏朝廷各派勢力。
至于走錯路的,也由他來執(zhí)刀清掃。
北靜王那小子雖明面上跟個賢王一樣風花雪月,暗地里卻和各大勛貴走的很近。此子必存有狼子野心,陛下因早看清一些才是。
忠順王回頭一想,才驚訝想起自己的兒子,自小在外榮養(yǎng)。京中朝廷之事,他是如何得知?且這些秘事,都是陛下私自和他談及,長安那小子又從哪里得知。
不管他是真心為本王操心,為陛下分憂,還是為了那些腌臜事。忠順王也顧不得多想,畢竟就這一個兒子,量他怎么胡鬧,也干不出什么大事。
若真心是為自己分憂,倒是這逆子長大了。也就看看他會如何鬧,玩了什么小把戲。
李長安沒想,忠順王居然輕而易舉就同意了他的作法。并在書信告誡他,雖說林如海是陛下這一派辦事的。
終究是四大家族姻親,凡事還是多些心思來。且林如海這人,為人剛正不阿,辦事還算尚可,只是身子不堪,為陛下也分憂不了幾年,莫胡來行事。
時間回溯到薛福的船上,長安已經(jīng)把書信交給了張彪。而薛家商船最終是要??吭诮鹆?,長安和薛福告別,又辭了張彪,最終在揚州碼頭下了船。
在揚州這個花花世界逗留了半月有余,吃喝玩樂一眼風光。所謂揚州瘦馬,果然一新。終于等來了另一封書信,和一把御扇。
有了這把扇子,長安便可大搖大擺去林如海的府上,說是為陛下辦事。需隱藏身份,至于辦什么事,為什么要去賈府,就是林如海不能問的。
而這御扇,相當于皇帝親言。忠順王收了書信,第三天就進宮面圣。
大雍新皇,自認為這個皇侄兒不過是貪玩,小公馬般的年紀,哪個不愛些美人。又有忠順王在旁幫忙,這事便敲定下來。
總之,京中只有忠順王世子遠在他國榮養(yǎng),并無回京之消息。倒是有一個叫李謹?shù)纳倌?,乃是林如海一貴妾的內(nèi)侄兒遠道而來。
說是為了明年朝廷恩科,開設的武舉,欲前往京城大展身手,想靠著林家關系走后門去參選。
那武舉只給官宦之后名額,且真刀真槍三場比武,還有文試。則優(yōu)選下來的,朝廷會新開一職叫六扇門,充入其中為朝廷效力。
其實跟錦衣衛(wèi)差不多。
“傳你們老爺,說是他侄兒來了?!崩钪斦驹诹旨掖箝T前,門口站著幾個家仆正閑聊,門口處處掛著白色紙花。
那些仆人笑著哈腰而來,口內(nèi)連問:“可是京城賈府里的少爺?!?p> “什么假府少爺…我還真少爺呢,不是賈家,是李家?!?p> “奇了,怪了!我們老爺只在京城有一房親戚侄兒,哪里又有李家侄兒。你莫哄我們,這里可是巡鹽御史林家?!?p> 又有另一個年老的門房走下來,往這年輕一點的家仆輕踢一腳嗔罵道:“沒眼力勁兒的羔子,這爺打扮像是糊弄你的?莫把人得罪了?!?p> 一面笑著迎來,李謹正火冒三丈,這宰相門前三品官,還不是宰相呢,就這樣高傲了?
見這老人識趣,李謹也不扮紈绔子弟模樣了。
那老仆因問:“敢問這位哥兒,不是賈府人來,可是林家旁支的哥兒。
依老仆年幼就在林家伺候來看,恕老兒眼琢,林家也沒哥兒這般年紀的侄兒輩?!?p> 那老兒,突一想,自家老爺有一貴妾,幾年前生了一個哥兒,可惜早夭了,林老爺那貴妾郁郁而終前說過自己還有個侄兒。
豈非就是眼前少年?
思忖再三,老仆問:“可是我們已故,小奶奶的侄兒?”
額?林家還真有李姓親戚啊。這倒讓李謹有些意外。又聽那老頭說,那小奶奶娘家當年也是官宦之后,后來家里敗落。
那么巧?
見此,李謹忙應下:“是了,是了…定是我那姑姑,家里敗落后就沒和姑姑聯(lián)系。
好不易,我才打聽到姑姑跟了一個老爺叫林如海。后來中了探花郎,可就是這家?”
那老仆點點頭。
“那就是了,那必定是我姑丈了,還不帶我去?!?p> 老仆見李謹心急,三五兩下就領著進了林府,從一旁小角門進去。
原著里,林黛玉的確有一個三歲就早夭的弟弟。按照賈敏的身子,不可能連續(xù)生二胎,且林黛玉只比那早夭弟弟大二三歲。時隔太短,段然不是賈敏所出,那就是庶出弟弟。
反正就算是假的,待林如果看了御扇信物,這也就成真的了。一直穿了幾道垂花門,路過小花園,竹林。
只見一群鶯鶯燕燕的小丫鬟,掩面含羞而過。時不時駐足停留打量李謹這個年少人。更有大膽的小聲議論紛紛,聲音如翠鳥,嘰嘰喳喳。
李謹不以為意,背手大步而走,一直到了林如海的書房。見一中年男人,背著身子,孤零零望著墻面上一副畫出神。
身形瘦弱,又自一股傲氣風流,仰著頭久久喃喃念著詩詞。
果真是讀書人,呲呲。
待林如海念了詩詞,長嘆之間,老仆才上前問候:“老爺,小奶奶家的內(nèi)侄兒來拜訪?!?p> 林如海一愣,心下有些怒,溫罵道:“哪來的什么小奶奶內(nèi)侄兒,尋了多年未曾找到,如今打哪來?”
本來幾年前失了唯一愛子,已經(jīng)心痛萬分,前不久又失去了愛妻。
獨留下一個久病纏身的愛女,心內(nèi)已經(jīng)五臟俱碎。
正欲開口讓人拿出去亂棍打一通,卻聽身后李謹高聲道:“侄兒李謹,見過姑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