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權(quán)力的游戲(6) 瓊恩·雪諾
作為首席游騎兵，班揚·史塔克不僅有精湛的武藝，還有高貴的出身——北境守護，臨冬城城主艾德·史塔克的弟弟，正八經(jīng)兒的名門望族。
由于史塔克家族每一代都有守夜人，作為幼弟的班揚遵從規(guī)矩自愿披上黑袍，時至今日已有許多年。
近期頻繁發(fā)生的野人通過防御薄弱處越過絕境長城，到南邊劫掠糧食的情況讓班揚憂心忡忡。
守夜人不但人數(shù)越來越少，連質(zhì)量也越來越低，以前貴族們以自己的子嗣加入守夜人軍團為榮，現(xiàn)在只有無繼承權(quán)的后代或是私生子之類的才會‘自愿’來當守夜人。
為了填補人數(shù)的空缺，守夜人現(xiàn)在可謂來者不拒，偷竊者、偷獵者、強堅犯，死刑犯寧濫勿缺。
前些日子班揚修書給哥哥艾德，闡明野人的危害，希望能從臨冬城附近的封地內(nèi)招一些人手。
結(jié)果等來的回信既不是同意也不是拒絕，而是一封邀請信。
七國的統(tǒng)治者暨全境守護者，安達爾人、洛伊拿人及先民的國王——雄鹿勞勃·拜拉席恩即將來到臨冬城，艾德希望班揚到時在場。
勞勃和哥哥艾德年輕的時候是要好的兄弟，但這并不足以支持國王千里迢迢來臨冬城，甚至這是國王二十年來第一次來訪。
班揚大概知道原因，首相瓊恩·艾林前些日子死了。作為艾德與勞勃的養(yǎng)父、東境守護、鷹巢城公爵，他的死無論從政治層面還是精神層面對國王勞勃都是一次打擊，他急需新的支柱，一個稱職的，信得過的‘國王之手’。
說起國王之手，可不是個輕松的差事。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個比國王還難坐的位置。國王做夢，首相筑夢這話可不是空穴來風。
看著眼前燈火亮起的城堡，班揚知道，以前的家到了，現(xiàn)在他的家是那北方的長城。
宴會已經(jīng)開始，遠遠就能看見大堂里面升騰的火光，聽見音樂，交談的聲音。
班揚已經(jīng)不習慣于這種氛圍，他打算在宴會最外側(cè)隨便找個位置坐下。
還沒走到門口，敏銳的班揚就發(fā)現(xiàn)右側(cè)的石墻上有人，他扭過頭，灰藍色的眼眸透過黑暗看了過去。
一個侏儒，他有著奇大的腦袋，丑陋的五官，金黃近白的直頭發(fā)，正坐在墻頭喝著啤酒，就像看門的石像鬼一樣。
“蘭尼斯特閣下，你怎么不在屋子里。”班揚說道。
“我怕喝的太多，吐到我哥哥身上，這不太禮貌?！?p> 蘭尼斯特·提利昂，皇后瑟曦·蘭尼斯特的幼弟，他還有個哥哥詹姆·蘭尼斯特。
他哥哥繼承了所有蘭尼斯特家的外貌優(yōu)點，一樣也沒留給提利昂。不過好在，他有一顆聰明且善于思考的腦袋。
“對了，守夜人，等你們離開的時候能否把我也一同帶上?！碧崂赫f道。
“難道你也想加入守夜人？”班揚笑著說道。
“然后打一輩子光棍？不，當然不，我只是想要參觀一下人類的奇跡，絕境長城?！?p> “沒問題，那么回見?！辈辉俚R時間，班揚邁進了大廳。
就如他所預(yù)料的，大廳內(nèi)歌舞升平，熱鬧繁華。遠遠就能看見國王勞勃·拜拉席恩邊喝酒邊大笑著，而他的哥哥艾德.史塔克雖然禮數(shù)周全，卻難以掩蓋那種拘束感。
班揚四下里瞅了瞅，想在外圍尋找一個合適的座位，這一看就發(fā)現(xiàn)了個熟悉的小家伙，瓊恩·雪諾，艾德·史塔克的私生子。
私生子是沒有繼承權(quán)的，不僅如此，由于身份的原因往往會在家族中受到排擠。瓊恩·雪諾也不例外，他正在偷偷的把燒雞喂給一頭年幼的冰原狼。
班揚對這個小伙子印象很不錯，雖然是私生子，但史塔克家族的美德他一樣也不少。
見到班揚走近，坐在雪諾邊上的侍從連忙讓開了身子。
雪諾有所察覺，抬起頭來，一只大手就落在了他的頭上，像他摸小狼腦袋一樣摸著他的腦袋。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冰原狼嗎？”班揚笑著說。
“它叫白靈?！杯偠鞔鸬馈?p> “很安靜的一只狼。你怎么沒和你的兄弟們一起吃飯?！卑鄵P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塊烤洋蔥，這種美味的食物在長城可是享受不到的。
“夫人認為，私生子與他們同桌用餐是對貴族的侮辱?！杯偠髡Z調(diào)平淡，仿佛早已經(jīng)習以為常。
“我哥哥今晚看起來不太有慶祝的興致?！卑鄵P打量著最前面的那群人，敏銳的眼睛無論是對獵物的蹤跡還是人的表情都洞若觀火。
“王后也不太高興，我看得出來?！杯偠髡f道。
“很棒的觀察力，長城現(xiàn)在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可惜你現(xiàn)在歲數(shù)還小?！卑鄵P的灰藍色眼睛永遠都帶著笑意。
“你回去的時候帶我走吧，只要你和父親說他一定會同意的?！杯偠魍蝗挥行┘?，也許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
“瓊恩，即便對于一個堅韌的男子漢，長城也是個艱苦的地方。”班揚搖了搖頭“再等幾年吧，到時候如果你還是這個想法再去也不遲?！?p> “少龍王戴倫·坦格利安征服多恩的時候也才十四歲，我已經(jīng)快滿十五歲了，讓我加入守夜人服役吧，叔叔！”瓊恩坐的筆直，讓自己看起來更加高大。
“你還沒做好準備，守夜人是個視死如歸的群體。沒有家庭羈絆，不會生兒育女，以責任為妻，榮譽為妾。你還是個沒接觸過女人的孩子，在那之前你不會明白為此付出的代價有多大?！?p> “我才不在乎那個！”瓊恩有些惱火了。
班揚也挺直了身子，拍了拍瓊恩的肩膀“等你在外面有了幾個私生子之后再來找我，到時候看看自己是否還堅持這種想法?！?p> 瓊恩被私生子這三個字徹底激怒了，他站起來“我絕不會在外面有什么私生子，永遠不會！”
他離開了坐席，強忍著眼淚向門外跑去。由于喝多了酒，踉踉蹌蹌的瓊恩還與一位端酒的侍女撞了個滿懷。周圍的眾人頓時響起一片笑聲。
瓊恩終于忍不住熱淚，甩開善意幫忙的手，奔進了低垂的夜幕中。
說實話，班揚也覺得瓊恩加入守夜人軍團是個不錯的選擇，也可以說是必然的結(jié)果，史塔克每一代都必須有人披上黑袍，這一代沒有比作為私生子的他更合適的了。
但他的歲數(shù)實在是太小了，十四歲，還沒有好好享受人生的快樂就要去那苦寒之地，未免太殘酷了些。
班揚轉(zhuǎn)過身往門外看了一眼，透過黑色的夜幕，他看到瓊恩正在和那個侏儒提利昂交談著。
“或許，我該找魯溫學士談?wù)?，若他覺得適當，自然會和我的哥哥說，瓊恩何去何從就由他的父親定奪吧。”班揚心里想著，又大飲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