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停,蹋頓下令召集部落,再一次準備出征。
“將軍,二十三個部落的首領都到了?!碧nD手下第一大將刑逐道,“他們帶來了兩萬人馬,加上我們本部,足有三萬人!”
蹋頓讓人請各部落首領,眾人就在大帳中飲酒??吹较旅鎭y哄哄的樣子,蹋頓不禁皺眉。
“扎古里呢?”蹋頓問道。
一個靠近扎古里部落的族長道:“上一次南下,他的人沒有回來,我怕他部落的那些女人餓死,就都收進我的部落?!?p> 蹋頓大怒:“大王早就下命令,部落之間不可輕易征伐,你敢私自對扎古里出手!”
那人連忙說道:“我可沒有動手,不信你可以去問?!?p> 蹋頓讓刑逐去調查,確實不是旁人動的手。
“扎古里他們?nèi)チ诉|東,五千多人一個都沒有回來?!毙讨鸬?。
“看來是我們低估了遼東的漢人!”蹋頓冷聲道,扎古里是他的好友,也是他的支持者。
“傳令,明日啟程,我們?nèi)ミ|東狩獵!”蹋頓道。
遼東郡,張懷道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點將臺外,一萬五千軍士肅然而立,最東邊是黑色的重騎兵,中間是三千輕騎兵,重步兵列在最后。
張懷道手持重戟走上了點將臺,看著下方的將士,他豪情頓生。
“眾位將士,我們得到消息,烏桓人又南下了。三個月前我們?nèi)珰灹诉|東境內(nèi)的烏桓人,這一次我也要讓他們有來無回?!睆垜训来舐暫暗溃砬笆且粋€鐵皮做的大喇叭,喇叭將他的聲音放大,聲波在天地間回蕩。
下方的將士聽了,對他更加崇拜。
“眾將士,隨我出征!”張懷道第一個跨上戰(zhàn)馬,大軍隨即出動。
看到大軍出動,管寧等人默然不語。
“我離開之后,遼東的事務由幼安先生總攬?!睆垜训腊才?,“升濟在海城的工作卓有成效,升為幼安先生的副手,協(xié)助他處理政務?!?p> 管寧和公孫度連忙領命,特別是公孫度。
“我知道升濟有大才,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睆垜训琅牧伺墓珜O度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
走之前,張懷道還留下了岳磊。不管是管寧還是公孫度,對張懷道的忠誠都不如岳磊他們這些人高。張懷道不會懷疑他們,但也不會完全相信他們。
三萬烏桓騎兵南下,邊境烽火再起,這一次蹋頓率軍直往東南。
“將軍,再有一天就到海陽了?!毙讨鸬?,“這里的漢人官員懦弱的很,我們大軍一到,他們馬上就會棄城逃跑?!?p> 蹋頓點點頭,刑逐說的是事實,上一次他們就是這樣拿下海陽的。
蹋頓不知道,在與他相對的方向,太史慈正帶人快馬加鞭。
“將軍,這樣跑下去,我們?nèi)四苁艿昧耍R也受不了。”太史慈的副將閻柔說道,這閻柔原本是幽州人氏,也是響應英雄帖而來,年齡跟太史慈差不多。
太史慈臉色冷酷:“這一戰(zhàn)海陽至關重要,我們必須保證在烏桓人抵達之前占下海陽。告訴兄弟們不要吝嗇馬力,此戰(zhàn)大勝之后,我們會有更多更好的馬?!?p> 對于一支軍隊,主帥的意志最關重要,在太史慈的堅持下,飛云騎只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就抵達海陽。
“烏桓人還沒到,快點進城?!碧反却蠛?。
海陽在三個多月前就已經(jīng)被烏桓人攻破,現(xiàn)在還沒有恢復過來,城里也沒有什么人。太史慈進城之后,立刻組織人修繕城墻。
“將軍,我們帶的干糧不多。”晚上,閻柔擔心道。
“放心吧,三天之內(nèi),方將軍他們肯定會到的?!碧反让嫔项H為鎮(zhèn)定,其實心里也有點擔憂。
對于此戰(zhàn)的戰(zhàn)術,張懷道在開戰(zhàn)之前就帶他們推演過多次。這一戰(zhàn)最重要的就是先烏桓人一步,跟他們搶時間。
這樣的戰(zhàn)斗往往要冒巨大的風險,一個環(huán)節(jié)跟不上,整個局勢就糜爛了。
“閻柔,你也見過其他地方的軍隊,應該清楚我遼東軍的強大?!碧反纫婇惾徇€有點擔心,緩緩說道,“這次的戰(zhàn)術換了其他任何一支軍隊,恐怕都完成不了,也只有我遼東軍可以?!?p> 閻柔默默點頭,盡管他來的時間也不長,但所見到的一切都刷新了他的認知。
“只希望方將軍他們順利?!遍惾岬馈?p> “放心吧,主公早就派人找到了一條水路,五天時間足夠重騎兵趕到。”太史慈道,“你多往北方派些人手,一定要摸清烏桓人的情況!”
太史慈他們抵達的第二天,烏桓人都到了海陽三十多里處,并被遼東的探馬發(fā)現(xiàn)。
“這一次竟然有三萬人?”太史慈有些意外,不過這個數(shù)字還在他們預估的范圍之內(nèi)。
“幸好烏桓人不擅長攻城,不然憑我們這點人很難堅守下來?!遍惾岬?。
太史慈揉了揉眉心:“就算烏桓人是騎兵,但畢竟人數(shù)十倍于我們,不能小覷。閻兄,你有什么計策能拖延時間嗎?”
閻柔武力不如太史慈,但頗有智計,這也是他能在短短兩個月成為飛云騎副將的原因。
“計策的施展因人而異,我們不了解烏桓的主將,很難實施相應的計策?!遍惾犸@然已經(jīng)思考過了,“無論對方來得是誰,有些簡單的策略還是可以使用的。首先我們要虛張聲勢,要多插旗幟,讓對方摸不清虛實……”
太史慈他們在商量對策的時候,蹋頓的人也發(fā)現(xiàn)了海陽的異狀。
“真是奇怪,這一次漢人竟然沒有棄城逃跑。”邢逐搖搖頭,一臉的輕松。
蹋頓卻不像他這么樂觀:“先看一看再說?!?p> 蹋頓戰(zhàn)斗經(jīng)驗非常豐富,也頗有頭腦,他親自帶人偵察海陽城,看到城頭上飄揚的大旗,蹋頓立刻找人來問。
烏桓大軍當中有一些漢人,這些人平日里暗中跟烏桓人做生意,烏桓南下的時候,他們就充當向導。對于其他漢人來說,烏桓人的侵襲是災難,但對他們來說,確實發(fā)財?shù)臋C會。
“那是誰的旗幟?”蹋頓問道。
來人看了看:“據(jù)我所知,海陽的漢人官員并沒有姓張的,整個遼西都沒有,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遼東太守張淵,莫非這是遼東的軍隊?”
蹋頓揮揮手讓他下去,表情也不由嚴肅起來。他這一次的目的就是遼東軍,如果真的在這里碰見,恐怕對方已經(jīng)有所準備了。
“將軍,管他是誰,我們先奪城再說!”邢逐大聲說道。
蹋頓搖搖頭,他數(shù)了一下城頭的旗幟,從旗幟看,對方的人馬肯定不會少。
“漢人一向狡詐,喜歡虛張聲勢?!毙现饘Υ瞬灰詾槿?,“你讓我先沖一場,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強。”
蹋頓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邢逐當即點了一萬騎兵。海陽城就那么大,再多的人馬就施展不開了。
邢逐帶著烏桓騎兵沖城,太史慈他們站在城頭,讓其他人都掩護好。
“烏桓人的攻城方式還是這么愚蠢。”看著下方的騎兵,閻柔不屑地說道,他在幽州跟烏桓人打過仗,知道他們的風格。
騎兵已經(jīng)到了城下,邢逐用雙腿控馬,雙手拉開了弓箭,其他烏桓人也都是如此。
“射!”
邢逐的箭射向城頭,這是一個信號,瞬間成千上萬支箭如狂風驟雨一般卷向了城頭,其中一部分箭越過城墻射入城內(nèi)。
篤篤篤……
太史慈聽著盾牌上的聲音,心頭發(fā)麻,這樣的箭雨,就算他的身手再好,恐怕也難以抵擋。
“幸虧我們早有準備?!碧反炔唤f道。
“還有這些盾牌,普通的盾牌可擋不住?!遍惾峥粗鍧M了箭的盾牌。
“主公所建的軍器司當真厲害,我遼東兵器之利當屬天下第一!”太史慈道。
邢逐帶人連射了數(shù)輪,除了射倒了一些旗幟,根本毫無建樹。太史慈估摸好時間,等烏桓人力竭的時候,他一聲令下,城頭的士兵對下面放箭。
遼東軍使用的是鐵箭,射程遠,殺傷力強,幾分鐘的時間,他們就射出上千支箭,數(shù)百名烏桓人落下了馬。
邢逐大怒,策馬繞了一個圈,再一次襲來,遼東軍馬上又躲好,讓邢逐他們射了一個空。
“收兵!”蹋頓搖搖頭,感受到了對手的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