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葉清羽已經(jīng)自閉了(六)
這幾天越來越冷,梅舍的屋檐上掛著不少冰柱。
入夜了,外面又開始下雪了。
葉清羽搬了一張椅子過去,在大開的窗邊坐下。
冷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凍得人不免打了個哆嗦。
外面大雪紛飛,雪勢甚為厚重。紅梅樹的枝椏不堪重負,竟然壓斷了不少。
葉清羽裹緊了身上的冬襖,手里捂著一只小小的暖爐。
唉,靈脈又開始疼了。
葉清羽把自己團成了一團,蜷縮進那張椅子里已經(jīng)不想再起來了。
在這里吹著涼風也挺好,北風的冷能暫時讓她忘記靈脈里鉆心的疼。
窗戶被關(guān)上了,云鶴很煞風景的擋在了她看雪景的窗前。
“一邊去?!比~清羽沒給他好臉色。
云鶴上前將她抱起,“長老,你是不是靈脈又開始疼了?”
“沒有。”葉清羽很口是心非的回了一句。
葉清羽的臉色是真說不上好,眉頭緊皺,臉色煞白,額頭上沁出了一層冷汗。
葉清羽是很少把自己團成一團,這是一種絕對防御的姿勢。
云鶴抱她上榻,榻上是兩床被褥。
要臉的紅梅長老是絕對不承認,那仨月里又是黏黏糊糊又是無理取鬧的是她。
臉皮薄的紅梅長老堅決要把云鶴趕出梅舍!
云鶴纏了她好一陣子,葉清羽每次都說是“這是最后一次了”,可到底是第幾個最后一次了,葉清羽自己也不知道。
葉清羽就很自欺欺人的收拾出來兩床被子,每天都會抱怨云鶴晚上睡覺不老實。
云鶴也不反駁,低頭認個錯就算過去了。
到底是誰睡覺不老實,云鶴比誰都清楚。
是紅梅長老主動滾到他這邊來的,他怎么能還讓她走?
他又不是柳下惠!
葉清羽又把自己縮到了床角去,任憑云鶴如何叫她也不應(yīng)。
一次比一次的疼的厲害!葉清羽攥緊了心口的衣裳。
花如月也不管她了……
葉清羽眼前虛影重重疊疊,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恍恍惚惚。
心里實在是不安的厲害,葉清羽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里,僅剩了一小節(jié)白發(fā)還落在外面。
剛剛吹了好一會的冷風,葉清羽現(xiàn)在全身冷的厲害,裹緊了蓋在身上的兩床被子。
她本來就體寒,酷夏里要比他人好過不少。
在冬日里裹厚點,用靈氣調(diào)節(jié)體溫,倒是也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過去。
現(xiàn)在實在是力不從心了,白白挨凍。
床榻的另一頭陷了下去,云鶴朝她靠了過來。
“長老要是冷,可以過來與弟子同寢?!?p> “不用?!比~清羽默默抱緊了自己。
云鶴那邊確實非常暖和,像是一個散發(fā)著熱氣的熱源。
“長老還是不要逞強了,明日去找花師叔看看吧。”
“不用…”縱使葉清羽疼的已是兩眼昏花,還是嘴硬的回了一聲。
“唉,長老啊……”
云鶴把她抱進懷里,暖融融的靈光傾瀉而出,涌入她的靈脈之中,一遍遍的嘗試給她順通靈流,“現(xiàn)在好受些了嗎?”
“嗯…”
確實沒那么難受了,葉清羽緊繃的身子逐漸放松了下來。
云鶴身上暖烘烘的,也能緩解了葉清羽的體寒之苦。
困意逐漸來襲,葉清羽整張臉埋進了他的懷里,就快要睡著了。
云鶴抱緊了她,確定她應(yīng)該是跑不了了,才小聲道:“花師叔說的那個法子雖然是邪門了些,但長老不妨一試,也能讓長老少受些這靈脈堵塞之苦。”
葉清羽合著眼,半是清醒半是迷糊的“嗯”了一聲,“人老了,記性不好?;ㄈ缭轮罢f什么了?”
“沒老,長老正是年輕?;◣熓逯罢f的雙修之法……”
“不行!”
葉清羽瞬間激靈了過來,掙扎著就要跑,“歪門邪道的東西,你想都不要想!”
葉清羽是跑不出去的,氣憤的朝他手臂的上拍了一巴掌,“放開我!”
“不放。弟子都是為了長老好,既然是能對長老有益,弟子犧牲一下又何妨?”
葉清羽瞬間漲紅了臉,“滾出去!”
云鶴嬉皮笑臉的湊過去親了親她,“弟子不走~”
“長老放心,弟子這幾日一直跟著花師叔努力鉆研雙修之法,弟子有分寸!”
“閉嘴!你離我遠點!”
“長老,弟子保證,弟子不會傷到你的!”
“滾!滾出我的梅舍!……開結(jié)界!開結(jié)界!!”
“好。”
梅舍的燭燈熄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大雪無聲,天地間一片素白。
浩瀚的飛雪來勢兇猛,光禿的老枝被逼的丟盔卸甲。
折斷了紅梅枝被大雪掩埋,紅艷艷的新梅凌寒綻放。
大雪一連半個月過去了,終于還是停了。
梅林里的積雪深數(shù)尺,枝頭上的紅梅再綻新蕊。
撒眼望去,紅白交錯。寒冬玉樹,生機盎然。
似是舊景復(fù)現(xiàn),又好似是重獲新生。
外面天還沒亮,葉清羽壓在云鶴的身上睡得正沉。
云鶴中途醒來過一次,葉清羽的容貌已經(jīng)恢復(fù)回去了,體內(nèi)靈氣周轉(zhuǎn)順暢。
終于……不枉他的后背和肩膀白白犧牲了!
后背黏膩膩的,動一下都疼!不用看也基本能猜到了,應(yīng)該是沒法看了!
紅梅長老又撓又咬的,當真是兇殘至極!
等外面天亮了,葉清羽最先醒了過來。
靈脈里那種堵塞的痛感已經(jīng)沒有了,全身靈氣充沛,那種心慌的焦躁感也沒了。
她抬手摸了摸臉,一片光滑。
腰身實在是酸的厲害,偏偏這兔崽子還不讓她起來。
靈氣周轉(zhuǎn)順暢了,該秋后算賬了!
一連陰沉了數(shù)月,現(xiàn)在終于是出太陽了。
柳微光來了杏林峰,云鶴在他面前被轟出了梅舍。
是轟,不是趕。
被葉清羽一團靈氣轟了出去,砸在了外面的雪地里。
“思賢?”
云鶴從雪堆了爬了出去,頭上身上都沾滿的雪,臉上還頂著一個明晃晃的巴掌印。
“向師伯問安。”云鶴朝他拜了一禮。
柳微光忍俊不禁,“這是清羽打的?”
“嗯?!痹弃Q點頭,不自然的臉紅了。
云鶴的衣領(lǐng)敞開,露出里面深深淺淺的齒痕,柳微光基本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不少,“先找你花師叔上點藥去吧。”
“是。”云鶴慌忙把衣領(lǐng)整理好,“弟子失禮了?!?p> “花師叔?!?p> 進了藥舍后,云鶴先拜了一禮。
花如月看向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半個月沒見你了,怎么今日倒是舍得出來了?”
云鶴道:“承蒙花師叔掛念,長老已經(jīng)痊愈。”
花如月點了點頭,“肯定不是她主動的?!?p> 云鶴臉頰泛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確實不是?!?p> 花如月問:“那你今日是來做什么的?”
“弟子沒事,就是來跟師叔說一聲,弟子告退了。”
云鶴扭頭就走。
“回來?!?p> 花如月叫住他,“說吧,傷到哪了?今早梅舍那邊的動靜我可是聽見了,葉清羽下手沒輕沒重的,你又不是不知道?!?p> “弟子真沒事…”
柳微光好心提醒道:“思賢,你后背已經(jīng)見紅了。”
花如月去桌上找藥,一邊對他道:“上衣脫了,去榻上趴好?!?p> 云鶴站在原地沒動。
花如月哭笑不得:“害羞什么,你是病患我是醫(yī)者,有什么不對嗎?”
“哦…”云鶴依言脫了上衣。
花如月和柳微光皆是震驚,這是多大仇多大怨?!
整個后背被抓的……嘖嘖,可以說鮮血淋漓了。
花如月忍不住問他:“思賢啊,你這是干了什么缺德事?能把葉清羽給氣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