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只聽尹天曠又開口道:“這新派的掌門人該是由誰擔任呢?”
“這……”薛青元假意拈須思索,“老夫本想見了尹師弟,一同商議的,可沒想到,尹師弟竟然連見一面的機會都不給老夫……”薛青元說著,竟然有些哽咽。
尹天曠道:“薛掌門不必傷心,家父也思念您的很,常常跟小侄提起您之前的種種,不勝唏噓。也讓小侄對您的人品和作為十分地欽佩呀!”尹天曠說這話時,嘴角掛著一絲揶揄的冷笑望著薛青元。
薛青元卻似渾不在意,朗聲說道:“既然尹師弟對我這個師兄還算尚存一絲情誼,那這掌門之位老夫也不便推辭了?!?p> 于大水冷笑道:“薛掌門本來就是昆侖派掌門,還推辭什么!”他頓了頓,又道,“若論我們憶梅山莊嘛,我們叫尹莊主,不叫尹掌門?!?p> 薛青元冷冷道:“那敢問于副莊主,兩派合并后,該稱掌門還是莊主呢?”
于大水搓搓手道:“薛掌門果真一針見血,這倒真是個難題。要不就叫掌門莊主吧!”
白雪寒聽到這里,“噗”地一聲笑出了聲,提聲道:“不如叫莊主掌門!”尹天曠聽了,轉(zhuǎn)頭向白雪寒望去,白雪寒遇見了尹天曠的目光,深情又帶著幾絲怨懟地回視過去。尹天曠沖著她微微笑了笑。
薛昊宇看在眼里,心中一股無名的醋火騰騰地升了起來。他起身走到尹天曠面前,氣呼呼地說道:“與其在這里討論什么掌門莊主,莊主掌門,還不如過來痛痛快快打一架,誰贏了誰做兩派掌門!”
尹天曠上下打量著薛昊宇,笑道:“幾年不見,薛賢弟長個了呀!嘴邊竟然也長出胡須來了?!?p> 薛昊宇聽到尹天曠如此輕視自己,更是怒火中燒,憋紅了一張臉,叫道:嘴上輕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過來和我打一架!”
尹天曠依舊嘴角掛著笑:“賢弟這話就錯了,我尹天曠一向只對女人輕薄,對男人可沒什么胃口?!贝嗽捯怀觯娙肆⒖檀笮ζ饋?。薛昊宇看看眾人,一張臉紫得似茄子一樣,大聲叫道:“憶梅山莊的少莊主只會說嘴嗎?!”
尹天曠道:“打架是可以,但是規(guī)矩要事先定好,是誰贏了誰就是兩派的掌門嗎?”
薛昊宇胸中充斥著怒火,似乎要炸了開來,此時只想狠狠“揍”尹天曠一頓,哪里還有心情思慮什么。剛待答應,卻被薛青元喝住了。只聽薛青元沉著臉道:“昊宇,我們昆侖派的掌門是兒戲嗎?打一架就定了,將你爹爹置于何地!不要被一個女人沖昏了頭腦?!?p> 薛昊宇聽到父親這樣說,倒有些愣了,不只如何應答。只見尹天曠撇撇嘴道:“薛掌門這樣可就有點小氣了,我憶梅山莊莊主的位置,就不懼賭上一賭。”他頓了頓,又道:“打架總歸是要有一點彩頭吧,不然多沒意思。”
尹天曠話音剛落,只聽薛昊宇大聲道:“就賭白雪寒姑娘!”尹天曠聽了稍稍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又漾開了微笑。白雪寒聽了立刻站起身,惱怒地看著薛昊宇。只聽薛昊宇繼續(xù)道:“就賭白姑娘,贏的人娶白姑娘為妻,輸?shù)娜舜松荒茉倥c她相見!”
“好?。∥覜]意見!”尹天曠笑道。
“薛昊宇,你這個混蛋!”只見白雪寒快步跑上前來,揮起手來照著薛昊宇的臉就是一個巴掌。周圍眾人都驚異地“喔”了一聲。有些人參加過五年前薛青元的壽宴,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場戲看得津津有味,而有些人并不曉得前因后果,不由有些疑惑,旁邊的好事者趕緊添油加醋地為之講解一遍。
白如冰坐在貴賓席上,剛剛想要起身干預,卻被一個人按住了。她轉(zhuǎn)頭一看,正是憶梅山莊的副莊主于大水。于大水也不去看她,只是饒有興趣地盯著白雪寒、薛昊宇,嘴中說道:“這些小孩子們的事情,咱們瞎摻和什么,讓他們?nèi)グ伞!卑兹绫幌蛐愿駡?zhí)拗,此時竟聽了于大水的話,又坐了回去。原來白如冰一直獨居,而且性格怪異孤僻,沒有任何親人朋友。就連白雪寒等弟子都對她敬而遠之。也從未有人“敢”或者“想”近其身三尺之內(nèi)??蛇@于大水輕輕的一按,又是一句看似平常的“咱們”,讓白如冰無意中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和親切。她竟然被施了魔法似的按照于大水的話,又坐了回去。
此時只見薛昊宇被白雪寒打過的左臉立刻高高地宣紅起來。薛昊宇看著白雪寒的眼光卻沒有絲毫的憤怒。那一雙有些發(fā)紅的眼睛里,有的只是渴望、無奈,憐愛,還有一簇似火一樣燃燒的欲望。只聽薛昊宇開口說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給我,但如果尹天曠贏了,你愿意嫁給他嗎?”白雪寒聽了,竟一時語塞。
“如果不賭這一次,你覺得他會愿意娶你媽?”薛昊宇繼續(xù)平靜地說,“我既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你。如果我贏了,是我成全了我自己。如果我輸了,我至少成全了你。”白雪寒一動不動地盯著薛昊宇,一雙空落落的大眼睛里瑩光閃閃。她突然上前一步,抬起雙手,扳住薛昊宇的頭,踮起腳,抬起頭,在他紅腫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
薛昊宇瞪大了眼睛,感覺全身都似過電一般。圍觀眾人立刻“轟”地一聲,似炸開了鍋。饒是少數(shù)民族地方,并不十分計較男女之妨,但白雪寒此舉,也已算是大膽之至。而在這一刻,白雪寒似乎又回到了過去那個大膽無畏、特立獨行的白雪寒。
白雪寒似小鳥一般在薛昊宇臉上輕輕一“啄”,馬上又和他分開身,站了回去?!斑@算是我還你的?!卑籽┖p輕地說,卻不帶一絲感情。
尹天曠遠遠瞧著,心中想:“這兩人本是天生的一對,我此生有廿廿足矣,干嘛還要拆散一對鴛鴦。”他于是提聲對白雪寒道:“不如你就嫁了她,咱還是賭兩派掌門吧!”
李玥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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