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白承澤處理完政務(wù),已經(jīng)是夜晚十分,白承澤有些疲憊地走出御書房,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眉心,皓月當(dāng)空,格外皎潔,天空中沒有星子,只有幾片烏云相伴。
“陛下,要去哪兒?”若喬問。
“四處走走吧,”白承澤道:“再過一會兒,天大概就亮了,朕也睡不著,你回去歇著吧?!?p> 若喬搖頭道:“喬也陪著陛下吧,喬現(xiàn)在……現(xiàn)在也睡不著?!?p> “為何睡不著?”白承澤笑道:“你現(xiàn)在正值青春年少,怎會睡不著呢?”
“陛下,走走吧?!比魡滩淮稹?p> 白承澤裹了裹身上的白色披風(fēng),抬步向前走著,若喬盯著他的背影在光輝下淡淡的泛出幾抹光圈。
若喬微怔,此刻腦海中只有小時(shí)一直讀著的一句話“我和春風(fēng)皆過客,你攜秋水?dāng)埿呛印?p> 白衣少年驚天下。
可這樣一個(gè),本該是權(quán)謀心機(jī)于一身的人,卻滿腹柔情。
云煙怎么配?她背叛了陛下,怎么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榮寵?可,她不愿說,是怕傷著他。
庭下如積水空明,蓋竹柏影也,一楓瀾山,小雪初,梅花落,茶香裊裊,甚是怡情別致。
寬大的披風(fēng)罩著白承澤的身影,他雙手互握,走近一看道:“我當(dāng)是誰,如今還有這般雅興?!?p> 云煙一笑道:“陛下,還記得假山與我報(bào)雪長終,對酒當(dāng)歌嗎?”
白承澤掀起披風(fēng),坐在她身側(cè)輕笑一聲道:“怎會不記得?”
云煙給他遞了一杯茶道:“我猜想一下,此刻應(yīng)該也處理完政事了,所以才泡的這茶,時(shí)間正好,陛下嘗嘗我的手藝吧?!?p> “好,”白承澤也沒有猶豫,喝下了茶?!澳悴幌雴枂柫_云莊的事情?!?p> “我猜想陛下已經(jīng)知道了,不是嗎?”云煙昂頭看他。
“所以,要給我什么解釋嗎?”白承澤問。
“無他?!痹茻煹溃骸氨菹轮婪抛吡四莻€(gè)人是誰嗎?”
白承澤微微側(cè)身道:“不知道,我只知道總數(shù)少了一人?!?p> “沈琉璃。”
聽到這個(gè)名字,白承澤又是一皺眉道:“你為何要救她?”
“因?yàn)樗冗^我,”云煙琉璃般的眼睛看著他道:“我相信陛下不會相信這么荒謬的借口,但這確實(shí)是事實(shí)?!?p> “我也不會相信你只會因?yàn)檫@么純粹的一個(gè)理由而救下她?!卑壮袧傻皖^看了看自己手中握著的這杯茶,用指尖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茶的杯口。
云煙瞧著他這雙指節(jié)分明的手道:“沒什么,只是覺得她格外可憐,陛下可知她喜歡的是何人嗎?”
“自然知道,”白承澤的聲音里聽不出他是什么情緒“當(dāng)初差點(diǎn)爬上七弟床的女人,卻栽贓給我的人?!?p> 云煙還是被驚訝到了,緩了緩神色才道:“陛下放心,我已經(jīng)挑斷了她的筋骨,她以后不會再做亂了,還請陛下饒她一命吧?!?p> 白承澤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沒有過多的糾結(jié),云煙又道:“要是有一天,陛下也像七弟那樣,啊,我只是說如果……”云煙忙解釋,又鄭重其事的說:“我也會向沈琉璃那樣,替你血洗仇人。”
白承澤手下還是一頓,笑了笑,用溫潤的手,刮了刮她的鼻頭道:“不會有那么一天的?!彼兔嫉溃骸叭粽嬗心敲匆惶?,我會用我的方法?!?p> 云煙抬頭,想問是什么方法,但還是忍住了,點(diǎn)頭道:“你贏,我陪你君臨天下,你輸,我陪你東山再起?!?p> 源城
“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東。魚喜蓮葉西,魚戲蓮葉北,魚戲蓮葉南~”一首山歌緩緩悠悠的響起,那頭是一位著這粉衣的女子清脆的聲音,站在船上采蓮歸,笑的連光皎潔,夕露沾衣。
漁夫載著姑娘也格外開心,摘掉戴著的斗笠,擦了擦額間的汗珠道:“今天可收獲不少?。 ?p> “是啊,宇,今天兒打的可夠我們吃一大陣子了呢。”粉衣女子笑著回道,一雙眼睛烏黑烏亮的,著實(shí)好看。
“誒,”粉衣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道:“那邊是怎么了呀?”粉衣女子四下望了望。
漁夫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從她指的方向看去。
“誒,好像是在招兵誒。”漁夫道。
“那我們快些趕船回去看看吧,怕是又要再起戰(zhàn)事了?!狈垡屡拥?。
二人回到岸上,將打好的東西放進(jìn)屋里,沒錯(cuò),他們二人正是諸葛寰宇和清雅。
那個(gè)放棄了丞相之位,只為與心愛之人車馬天涯的諸葛寰宇。
那個(gè)為了喜歡的人,跋山涉水跑到長安,以自己的毅力和勇氣就會自己夫君的清雅。
“你去鎮(zhèn)里看看,是怎么回事吧?”清雅一笑,拿起手中的針線,給他縫衣服道:“我在這等你回來?!?p> 諸葛寰宇也是一笑道:“好,等我回來,我去看看,你家中小心?!?p> 他本是一個(gè)文人,但也是武身,偏偏又長了一張俊秀的臉,白衣少年,惹了這村里的許多姑娘都眼紅。
每每想到這兒,清雅這心里是又喜又憂。
諸葛寰宇回來的時(shí)候,手中握著一張紙,興奮道:“清雅,清雅,殿下,殿下來源城了?!?p> “真的嘛?”清雅咬掉手中縫衣線的線頭道:“那太好啦!我這去燒水,你們好好聚一聚吧?!?p> “嗯!”諸葛寰宇揉了揉她的發(fā)絲道:“我?guī)湍愦蛳率?。?p> 清雅羞紅了臉,推了他一把道:“你去找殿下,賴著我做什么,沒正形?!?p> 諸葛寰宇哈哈一笑道:“好好好,我這就去了?!蓖蝗粡男淇谥姓页鲆恢霍⒆?,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喜歡嗎?”
清雅亮了眼睛,隨即看著他,諸葛寰宇抬手把簪子一折,斷了,清雅驚訝,忙從他手中把簪子搶回來道:“你這可是干什么?”
諸葛寰宇笑了道:“傻丫頭!我給你變個(gè)戲法?!敝T葛寰宇將她緊緊攥在手中的簪子摳出來,按照一定的規(guī)律,最后居然折彎成了一把銀鎖。
閃閃亮亮的,在他手心展開,精致而完美。
頤朝有習(xí)俗,若是送一個(gè)女孩兒銀鎖,便表示緣定三生。
諸葛寰宇替她將銀鎖帶上,握著她的手道:“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啊?!鼻逖诺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