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決不放手
孟小魚回到氈房內(nèi),跑到沐浴的大桶旁,用皂角就著她的洗澡水將手洗得干干凈凈,然后轉身往床榻走去,剛走了兩步,便看到管愈走了進來。
“阿志哥哥有事找我?”孟小魚問道。
“嗯?!惫苡行模凵裨谒砩隙ǜ?,溫聲回道,“就是想問問,你屁股可還疼?”
他不問還好,一問孟小魚便覺得屁股還真有些隱隱作疼,又想起他之前打她的情景,忽然便恨起自己不爭氣來。明明他打了她,為何她還要吃他烤的羊腿?
她立刻就覺得十分委屈,嗔怪道:“疼,很疼?!?p> “適才在眾人面前不是還好好的?究竟剛才是裝的,還是這會子是裝的?”管愈劍眉微蹙,一派狐疑之色。
“我剛剛餓了,忙著吃東西去了。”孟小魚爭辯道,“而且,我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好意思說疼嗎?”
“你不好意思?我都不知你到底有無不好意思做之事?!惫苡活D,忽而意味不明地問道,“你那個——咳咳,你是否真來那個了?”
孟小魚奇怪地看著他。想不到他還會有羞于啟齒的時候,把那個什么說得那么委婉。
而且,她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令她極其興奮的事——管愈居然臉紅了。沒錯,他的臉微微泛紅,這可是孟小魚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他臉紅。在她的心里,他的臉皮可比赫北關的關墻厚多了。
孟小魚看著管愈的時候,他也在看著略帶興奮、滿臉狡黠的她。
管愈問道:“你這表情是何意?你又騙我了?”他又覺得她還是那個小滑頭,只是如今長大了,不但口齒愈發(fā)伶俐,還愈發(fā)難以捉摸。
孟小魚也不答他,只默默看著他眸中含著笑意的嗔怪,心中泛起陣陣漣漪,漸漸的,有春風在心中輕輕拂過,漣漪瞬間蕩漾到了臉上,她的臉也暈開了一抹紅暈,染了一層春色。
管愈眸中的嗔怪消失了,笑意逐漸漫開,雙眸如兩汪深潭,深不見底又波光瀲滟。
孟小魚頓時覺得整個氈房中百花齊放,春意盎然。
管愈灼灼目光近乎貪婪地落在孟小魚嬌美動人的臉上,心中一陣悸動,伸手一把將她拽入懷里,宛若沙漠渴求雨露,倦鳥希冀山林,低頭吻了下去。
孟小魚一呆,身子微僵,唇瓣的碰觸極其柔軟溫潤,盡管她鼻子失靈,卻仍能感覺到有一股清冽的氣息迅速包裹住她,使得她的心一下比一下跳得更快,呼吸也跟著紊亂。
管愈的手臂逐漸縮緊,將她禁錮在懷中,輕輕咬著她的唇瓣,將這兩年的思念、擔心與渴望全部化進他近乎瘋狂的親吻中。
懷中的人兒呼吸變得急促,輕柔嬌軟的一聲低吟令他的雙眸霎時燃起了兩團火焰。他的唇熱烈而緩慢地移到了她的耳畔,呼吸急促地呢喃:“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語氣低沉暗啞,夾雜著掩藏不住的渴望和無奈,竟激起孟小魚的層層戰(zhàn)栗。
有那么一霎那,孟小魚希望時間就停止在這里,她想永遠依偎在管愈溫暖的懷抱里,不管世事滄桑。可葛若蘭的影子卻不合時宜地閃過她的腦海,她猛地一個激靈,忽然用力推開管愈。
管愈猝不及防,被孟小魚推得往后退了兩步,手臂卻仍然緊緊地摟著她,連帶著將她也拽著往前踉蹌了兩步。
“我不會再放手了?!惫苡氖纸z毫沒有放開的意思,“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放手?!?p> 如果說當初他還有護她是為了報恩的情懷,那在這近乎兩年的思念折磨中,他早已明白了,他護她就是因為她就長在他骨子里,只有她一切安好,他才不會痛。而她,本來就是他的一部分,他必須把她要回來。
被管愈再次牢牢禁錮在懷中的孟小魚聞言心中一顫,這一瞬間,她忽然有種想醉死在這話中的沖動。
“阿志哥哥,”孟小魚有些無力控制自己的語氣,聲音嬌嬌柔柔,“我……你……”
她好想說“我不會嫁你的,因為你已經(jīng)有了妻子”??伤岵坏冒堰@話說出口,她快兩年沒見到他了,她想讓他再多抱她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后她再說這句話。
管愈的唇不由分說地又蓋了下去,恣意、猛烈,掠奪性地攻城略地,讓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幾乎失去了意識。
時光澆不滅燃燒的熱情,歲月沖不淡濃郁的甜蜜。
當內(nèi)心情感不再翻滾和叫囂,管愈停了下來,溫潤的唇瓣在懷中人兒那嬌嫩的唇上輕輕一點,邪魅一笑,像是最后宣告自己的領地:“你是我的?!?p> 孟小魚的呼吸仍有些紊亂,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哽咽道:”阿志哥哥,沒用的。你應該明白,你如何宣告對我都不會管用,我不會嫁你?!?p> 她或許長在了管愈的骨子里,可她卻是一塊逆骨,不在時兩相安好,找回來總能將人折磨得皮肉連帶著骨髓都疼。
管愈的眼睛立刻變得血紅,繼而水霧茫茫,環(huán)住她的手臂又加緊了力道,然后伸手將她的頭埋進自己的胸膛。
他就這樣擁著她,久久不語,耳邊飄蕩著青松學來的那句話:“我孟小魚此生不依不傍,自力更生,不必嫁人也可以活得自在。我為何要為ren妻妾,在后宅的女人堆里明爭暗斗過一生?以后莫要再跟我提公子,我不與任何人共侍一夫!”
懷中擁著的綿軟是他此生最大的渴望,他舍不得放手。他說過他不會放手,他不要放手,他決不放手。
似乎過了半個世紀,他將頭俯下去,喉結滾動之聲伴隨著沙啞低沉的男音清晰地在她耳邊響起:“我退婚!”
孟小魚微微一顫,抬起頭帶著迷惑地看著他。
他的眼眸深情如水,讓人看著都能醉:“我回去后就去找王爺和公主,我把婚事退了?!?p> “你……”孟小魚驚訝地說不完整話,“你們——還未完婚?”
“我眼里、心里、夢里都是你,我怎有心思與她完婚?”管愈聲音有些顫抖,“小魚兒,你要什么我都給你,你要怎樣我都同意,但我決不放手,我不會再放手?!?p> “阿志哥哥?!泵闲◆~叫著他的名字,心思百轉。
退婚,比當初拒婚更傷人。宇寧王夫婦是他的養(yǎng)父母,他的一切都是他們給的。他退婚就是背信棄義,忘恩負徳。如若宇寧王夫婦再稍加為難,那他定然會身敗名裂,在宇寧甚至在整個尚赫都無法立足。
“小魚兒,這樣可以嗎?什么勞什子婚約,我不稀罕!我此生只認定我的小魚兒,決不納妾??梢詥??”管愈低低呢喃,將自己放低到塵埃中??伤捻袧M滿的全是堅定,臉上的沉冷卻讓人覺得即便是有天雷滾下,他也愿意坦然接受。此時此刻,除了她,一切都是浮云。
他是了解她的,他知道她要什么,可孟小魚卻尚未喪失理智,含著淚說道:“小魚兒不值得阿志哥哥如此。而且,王爺和蓉公主也不會同意的。”
“我辭掉護衛(wèi)統(tǒng)領之職,與你一起去農(nóng)莊,你寫書我賣書。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太可以了。
孟小魚在心中不斷重復著這句話。
她要的不是高官厚祿,不是榮華富貴,她只要于繁華盡處,尋一凈土,與心愛之人一起晨鐘暮鼓。可理智告訴她,他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不會允許他們就此遠離塵囂,從此安之若素。
可棄官從商,在尚赫這種地方,是可以被人放進書里當作所有后人引以為鑒的反面例子。
“阿志哥哥,事情沒這么簡單?!彼龎阂肿↑c頭的沖動,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事情沒那么簡單?能有多復雜?”管愈有些惱怒,劍眉緊蹙,“你我命中相克?小魚兒,你以為你這次還能騙得了我?你給蓉公主的生辰八字根本就是假的。我記得那年十二月初五,你說你過十四歲生日,要我滿足你一個愿望,可你給王爺和蓉公主的八字怎么就變成了十二月十三?”
孟小魚搖搖頭,他確實誤會了。她這次沒想要再耍花招。這難道就是一日為賊終身為賊?
管愈卻不等她答話,又急急地說道:“小魚兒,即便你再發(fā)燒一次,再昏迷三日不醒,我也不會再放手了,我決不放手?!?p> 孟小魚想起了第一次聽到他吹起簫音的那晚,那晚他吻了她。他們一起看了一夜的黑月,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她真的看到月亮升起來了,誰讓她眼神好。他卻嚇了一跳,抱著她跳下了假山。后來她真發(fā)燒了,還昏睡了三天。
這事確實蹊蹺,可卻不是她搞的鬼。難道那時候他真信了無凈法師胡謅的命理,以為她生病是因為他吻了她?
“阿志哥哥,你誤會了。你先放開我,聽我慢慢說?!?p> 管愈哪里肯依?不但沒放開她,反而把她抱得更緊了,俯頭在孟小魚耳邊低語:“讓我多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你可知何為相思成殤?望月朗星稀,度人間四季,入目所及全是你?!?p> 多么溫柔、動聽、纏綿的情話啊!孟小魚再一次有了醉死在他話中的沖動。
“好?!北M管前路可能仍有荊棘密布,但他倆只屬于彼此,如此便好。
“嗯?”管愈一時沒反應過來。
“好,我們誰也不放開誰的手?!泵闲◆~含笑回道。
管愈的吻又似排山倒海般地襲來……
亦江南.
這一章的發(fā)布真的歷盡波折,修改了好幾次才過審。后面的章節(jié)都陸續(xù)發(fā)布了,結果這章卻被屏蔽著。好不容易發(fā)布成功了,又不知為什么有些段落錯位,或者某些段落莫名消失不見了,就是這題外話都會被刪減。 其實我真的只是撒糖,沒不良居心。后來我發(fā)現(xiàn)原來是min每攵感詞太多,加起來可能就超量了。例如(只是例如,因為這章我迫不得已刪掉的詞語和句子已經(jīng)不足為例了)。 I“女主想起聽男主CHUI口欠簫那晚......”,我真的只是說男主吹樂器好嗎? I“時光澆不滅燃燒的熱情,歲月沖不淡濃郁的甜蜜。”我迫不得已把“激”改成了“熱”,可我只是正兒八經(jīng)寫了句詩而已。 I“我為何要為O妻妾,在后宅的女人堆里明爭暗斗過一生?“我把“人”改成了拼音......嗚嗚嗚~~~我的心本來很純潔的。 也怪我沒什么經(jīng)驗,不懂這些規(guī)則。 求走過路過的菩薩們,保佑我這章不要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