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記靈力朝著花虞書掃過來,花虞書覺得自己死定了。在驚魂未定下,蝶影看向那個戴面具的男人,而后轉(zhuǎn)身朝著花虞書走去。
“虞書,你還好吧?”
聽到蝶影關(guān)心的問候,花虞書似乎已從生死邊緣上緩過神來。“沒事!”
“帝仙不該救小仙,小仙的生死不足掛齒,死了便死了,可是放走樂琴籮后患無窮!”
蝶影道:“今日放她一馬,也算是我這些年對你的一個愧疚吧?”
放走樂琴籮對蝶影來說,反倒松了一口氣!
花虞書腦袋嗡嗡作響,又聯(lián)想到方才蝶影與樂琴籮的對話,她整個人更是煞白了一張臉。
“蝶影,可……!”
蝶影垂頭,不敢直視花虞書那雙潤濕的眼睛。“樂琴籮逃了,可她受了重傷,底下仙侍們會四處搜查,她逃不遠(yuǎn)的,你放心!”
花虞書的淚水不知道怎么就奪眶而出了?!暗澳阒赖模覇柕牟皇沁@些!”
“你比我長了整整十七萬年,你一定知道我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對不對?我的出生究竟是什么?我從不像其他蝶仙一樣,由一只蠶蛹所化!”
可這仙界,不由蠶蛹所化的蝶仙也有很多,蝶影想著。
花虞書繼續(xù)道:“蠶蛹的那段記憶我絲毫沒有,不管我怎么想就是沒有那段記憶!”
“是不是就像他們說的那樣,其實(shí)我是母體所生!”
蝶影抬頭,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這里人多,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蝶影目光便灼灼的放在了那個戴面具男人的后背上,他扶著食妖朝著仙界的方向去了。
食妖什么時候不把她這位帝仙放在眼里,就這樣悄悄的離開了?
就因?yàn)檫@樣,蝶影心中的怒火便騰的一下升起。不是因?yàn)槭逞粚⑺旁谘劾?,而是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如果真的是百里辰星的話,為何對她這樣冷漠?
“都杵在這里干什么?不怕天神去而又返嗎?”
“看不見樂琴籮已經(jīng)受傷逃跑了嗎?若今日之內(nèi)不將樂琴籮給本仙抓住,你們都得提人頭來見!”
帝仙怒了,而眾人也是害怕這位由帝神親自冊封的帝仙的。
他們哪還敢繼續(xù)在這里逗留,紛紛識趣的退了下去。眾仙侍職責(zé)所在,都朝著樂琴籮逃跑的方向追了去。
“虞書,你先別多想!咱們回去好嗎?今日你受了驚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過幾日咱們再說好嗎?”
花虞書想,可能確實(shí)是因她受了驚嚇,所以胡思亂想了一些?!昂?!”她還是像魂魄離體一樣,任由蝶影扶著她往仙界的方向走。
回到仙殿!蝶影先安撫好了花虞書!又回到自己房中查看了玫瑰的傷勢,今日玫瑰的臉色也紅潤了一些,相信再過幾日玫瑰定會醒轉(zhuǎn)過來。
蝶影坐在窗前,望著那一輪同下界仙島上差別不大的月亮,至少在她看來差別不大。
人的傷痛真的會隨著時間都撫平嗎?她不知道,可她活了幾十萬年,卻只知道人活得越久,身上與心上的傷痛便會越積越多。
于是,那一幕幕的往事也蜂涌的在她腦海中回旋著,她曾多少次,也勸自己將那遺忘了?可她不知道為什么?十幾萬年都過去了,她還是忘不了,就如同今日一樣,為了逼樂琴籮放過花虞書,勾起了樂琴籮對那些往事的記憶。也同樣讓自己陷入了那些記憶的漩渦當(dāng)中……
那是一個夜黑風(fēng)高的夜晚,那一夜,蝶影記得不是很清楚,她從下界偷偷喝酒回來,路過樂琴籮仙府的時候,莫名聽見樂琴籮在失聲痛叫。樂琴籮作為她的手下,她這個做帝仙的自然有關(guān)心的權(quán)利。
喝醉了酒的她意識是模糊的,她只知道樂琴籮在痛苦叫著,卻不知道樂琴籮為什么這么痛苦的叫著。樂琴籮的房中此時進(jìn)進(jìn)出出,房內(nèi)端出的水血紅血紅的。
蝶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手中卻還握著一壺酒,繼續(xù)的喝著。隨手拉個一個人便問:“怎么了?嗯,雙尾褐鳳蝶怎么了?叫這么大聲?生怕旁人聽不見嗎?”
其實(shí)旁人哪里聽得見,因?yàn)樗頌榈巯?,靈力至高無上!
樂琴籮施在自己仙府周圍的那些結(jié)界,根本對這位帝仙起不了任何作用。
樂琴籮在里面,痛苦的分娩著……
聽到外面好像是帝仙的聲音,她心下一度有些慌亂?!暗巯??帝仙怎么來了?快!快把棉被拿過來,蓋在身上,千萬不能被帝仙發(fā)現(xiàn)異樣!”
幾個年老的蝶仙聽了樂琴籮的話,七手八腳的將幾床棉被都蓋在了樂琴籮的身上,可房中刺鼻的血腥味兒怎么也擋不住。
外面被問的那個仙侍,手中端著的銅盆子哐當(dāng)一聲落在地上,那一盆血水也瞬間濺到了蝶影的身上。蝶影有些不滿,看了一眼那位仙侍?!伴L眼睛沒有?不知道本仙平日最怕衣服弄臟嗎?”
仙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正好跪在那灘血跡當(dāng)中?!靶∠稍撍溃∠稍撍?,是小仙沖撞帝仙,還望帝仙恕罪!”
其實(shí),蝶影那夜因醉酒昏昏沉沉的,或許方才是她自己將那盆血水給撞倒的也說不定,見這小仙侍又這么誠懇的道歉,她也不再計(jì)較了。
只大手一揮,將身上的污血都盡數(shù)的除去!便問:“琴籮仙子怎么了?是受傷了嗎?”
蝶影醉醺醺的問跪在她腳下的這位仙侍。
仙侍被問得六神無主,慌亂下順著帝仙的話回道:“是,是的!今日……今日琴籮仙子受了傷,眼下正在治療,所以說出血比較多?”
“嗯,是嗎?那本仙進(jìn)去瞧一瞧!”
小仙侍聽到帝仙要進(jìn)房內(nèi),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帝仙,帝仙!琴籮仙子眼下需要休息,請帝仙留步!”
蝶影又舉著手中的酒壺喝了一口,這酒味兒的甘甜,她甚是滿意。對于跪在她腳邊,這位仙侍的話全然沒有聽進(jìn)去,大步朝著琴籮仙子的房中而去。
“琴籮仙子……聽說你受傷了,本仙來看看你!”
隨著蝶影的話傳進(jìn)屋,樂琴籮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躺在了床榻上,可她面色蒼白,汗如雨下!發(fā)絲被粘稠的汗水粘成了一坨。而在此之前,樂琴籮根本不知道,他們仙子在分娩的時候,靈力虛弱得可怕。
其實(shí),蝶影根本沒看清眼前樂琴籮那狼狽不堪的樣子,只看到一個虛晃的人影在她面前躺著。
此時,樂琴籮承受著分娩的劇痛,還要一邊應(yīng)付著帝仙突然的到來。
“帝仙,帝仙這么晚了……怎么來了?請恕小仙身體不適,不能下床見禮!”
蝶影搖了搖頭,手中的酒在她看來的確是個好東西?!皼]事!琴籮仙子好生養(yǎng)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