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和他是在鰲魚礁分開的。李春的船在鰲魚礁遇見燕子島出來的船,問清了情況和燕侯船隊的布局他想了半天,做出了決定。
柳桃從呂宋出發(fā)起就情緒激動不安,但她很乖覺的呆在艙房里不外出也不找他歪纏,免得浪費他的時間。這天隨意的吃了點干糧做晚飯,李春帶她到甲板上吹吹風,跟她說了會話她就覺得累得不行,靠在他懷里神思昏昏的。
還是粉色的天幕里已經(jīng)有早升的星星,柳桃悄聲:“現(xiàn)在看到的星星也是燕子島的星星,小春哥我們回家了?!?p> “嗯”李春摸摸她的臉,親了一親,就見她已經(jīng)睡過去了。又等了一會探了探她的鼻息確認她睡得很深沉,他給她喂了一點曼陀羅汁水。
柳桃被李春從大船抱到小船上,還有個籃子里裝的是白糖糕。他叮囑柳甲:“你把大姑娘帶回六福巷,叫她安心在那里呆著,我如果活下來就一定會去六福巷家里找她。”
小船輕搖,今夜星光額外璀璨,銀河橫亙天宇一頭落入海中。柳桃的睡容安靜又甜美,大船遠去,小船反向而行。
“你們看那是誰的船?”柳甲借著另外兩個水手凝神時干脆利落的干掉了他們,然后搖著船既不是往南泉也不是往燕子島去。
他不時抬頭看著星空,只覺得這么美怎么今天星空就這么美,仿佛每一顆星星都落到了自己心里邊讓自己心里亮閃閃的。
當炮擊的震動和火光掀起海浪時柳甲更高興了,他想大笑想迎著海風歡呼,最后輕聲嘟囔著:“大姑娘,我不會嫌棄你嫁過人,我甚至還允許你給李春帶孝,等你出了孝就嫁給我吧,我會對你好的,絕對比李春要好一萬倍。”
柳桃是被船艙里蒸汽般的高溫熱醒的,她睜開眼睛看見小甲湊近的臉嚇了一大跳,差點蹦起來撞到腦袋頂。小甲微笑道:“大姑娘你看你,嫁人這么多年還這么毛手毛腳的,以后可不能這樣了?!?p> 那種滿含勝券在握的自信和當做自己主人的親熱口吻讓她毛骨悚然。小船一目了然,除了一桶淡水并無它物,此時已經(jīng)是紅日高升,海面亮得晃眼,顯然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柳桃對自己的離奇處境尚來不及擔憂,她只擔心:“小春哥呢?難道他——”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顯然是小春哥和朝廷的水師已經(jīng)對陣過了,茫茫海面不見其他船只,其他人皆已經(jīng)陣亡沉尸海底只有自己被小甲救了。她伏在船沿上悲痛欲絕:“小春哥、嗚嗚小春哥——”
“大姑娘你哭吧哭吧,哭完以后就不準再掛念李春了,你就是我的人了。”小甲的話成功的制止住了柳桃的悲傷。“你說什么?”柳桃滿臉的淚痕,被烈日一灼皮膚焦渴得難受,但她實在太震驚了顧不上這些身體上的這些小難受。
小甲人生第一次這么揚眉吐氣,他知道柳桃不會水,現(xiàn)在這個平時總置于自己頭頂?shù)男∨私K于跌進自己的手掌心任自己擺布了。他就笑著把他從六福巷離開后一一道來。
沒有冤大頭給混吃混喝的日子是痛苦的,小甲向來是躲懶慣了的,可現(xiàn)在做工的地方哪里有像柳桃那么好說話,一天下來搬不了幾趟貨,飯錢都掙不上。
沒辦法,不勞作又沒有飯吃也沒有其他生存技能,他心里也存了一些氣,李春在碼頭撞了大運難保他小甲沒有。累得像死狗的時候想起柳桃恨得不行,為什么對李春百般體貼,對自己就那般絕情。
懷著對李春的妒和對柳桃的恨他撞見了在碼頭巡視的盧溪月。盧溪月柳家住過好些時候,自然是認得小甲的,倆人雖然談不上他鄉(xiāng)遇故知但也算相識過一場,見小甲如此狼狽盧溪月就收留了他。
“你是盧表哥派來的?”
“盧大人很關(guān)心你,生怕你跟著李春也被砍腦袋所以叫我跟著你,把你帶回正途。大姑娘你說你怎么這么不爭氣呢,世上那么多好男子你非要跟著一個強盜無賴,一個無娘野種——”
“閉嘴!我怎樣不用你管,你快送我回去?!?p> 此刻海面風平浪靜,海鷗都懶洋洋的,小甲早停了櫓任小船在海面飄蕩:“大姑娘你還當我是當初那個任你呼來喝去的傭人嗎?”
柳桃破口大罵,柳甲任她喉嚨罵得嘶啞最后音都發(fā)不出來才嘖嘖兩聲:“大姑娘,我可不像李春那么賤,我會教你怎么尊重你的男人。”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揚手給了她一記耳光。
柳桃撲倒在船板上,差點掉下海,她的臉瞬間腫了半邊,鼻血滴滴答答落到船艙板上。柳甲伸手去摸她頭發(fā):“女人么,還是賢惠一點的好,你乖乖的聽話就不用吃苦頭了。反正李春現(xiàn)在也死了,不如跟著我還能有口飯吃?!?p> 他只看見柳桃孤零零一個女子又不會水又不會劃船,在這海面上豈不是任他宰割,但是他忘了船上還有一只貓。
從昨晚開始白糖糕就不知道何時鉆出了籃子屏聲靜氣蜷縮在船艙里的某處,不僅僅是柳甲就連柳桃都沒有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而此刻在柳甲的手指剛剛觸到她的頭發(fā)時白糖糕出爪了,它活像一道白色的閃電躥出來,一爪子狠狠的摳下去,小甲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慘叫,白糖糕抓撲的是他的眼睛。
而同時柳桃也從船板上爬起來抓著早瞄中的一根棍子對著柳甲劈頭蓋臉直抽,小船被柳甲弄的劇烈搖晃起來,柳桃這點力氣殺傷力有限,造成主要傷害的是白糖糕。
白糖糕在他臉面上瘋狂一頓亂撓然后嗖得跳回柳桃身邊,柳桃抱住它,看著柳甲捂住臉倒在船板上滾來滾去的哀嚎不已心里解氣。柳甲一只眼球被貓的尖爪戳到了,痛得可有可無的,小船太小,他伸手亂抓抓到了柳桃的裙角。
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他狂亂的用力扯倒柳桃,整個身體壓倒在她身上。柳桃被他扯到失去平衡摔倒在船艙里,忍不住大叫起來,她仰面正對著柳甲那張被擾花的臉,只見皮肉一條條的全部翻開,左眼睛變成血紅一團,猙獰可怖。
這樣一張散發(fā)著血腥氣的臉湊近自己簡直如同惡鬼,她叫破喉嚨的掙扎著,白糖糕急的喵的一聲卻被柳甲準確捕捉到,他抓著白糖糕狠命一摔,白糖糕一聲悶響在船尾軟成一團一動不動。
“白糖糕!”柳桃用力去推柳甲想爬到白糖糕那邊去,柳甲低頭把血糊糊的臉用力往她臉上身上貼,男人的力氣太大了,柳桃絕望的慘叫著激烈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