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甄舒和宋鶴兩人,甄舒去端了粥過來,用銀匙輕輕攪動著。
江南本就潮濕,這一整日的大雨讓空氣都變得濕乎乎的,甄舒垂眸輕輕吹著熱氣,姣好的小臉像是氤氳在水霧里,似真似假。
宋鶴斜倚著,眸光亮亮的看著床沿的姑娘。
他從未在這個角度看過她,她就靜靜的一言不發(fā),他卻覺得心口漸漸被塞滿,有種不知名的情緒充斥著他胸口。
甄舒舀了一勺送到嘴邊,宋鶴就乖乖張嘴,靜靜咀嚼又咽下,乖巧得像個孩子。
就這樣一勺一勺的,一碗粥見了底。
甄舒見他還眼巴巴的看著碗,便問:“可是還餓?”
宋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甄舒也不走,伸手幫他掖了掖被子,又問:“要喝水嗎?”
宋鶴又搖了搖頭。
甄舒還是沒走,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本話本子,就在床沿借著光讀了起來。
宋鶴面色微紅,“你還沒用晚膳吧?”
“我等會兒再去吃,我的看著你把藥喝了。”
說完才察覺宋鶴有些奇怪,抬頭看他。
“你怎么了?”
宋鶴的臉本就泛著潮紅,這會兒倒看不出他還有什么別的異樣,只是甄舒覺得他似乎想說什么。
宋鶴想找魏全,可這會兒屋里根本就沒有魏全的身影,他只好咬咬牙,有些面紅地道:“我想如廁?!?p> 這話一說完,就輪到甄舒臉紅了。
她倏地起身,目光飛快的打量了屋里一圈,然后指了指屏風后,“那邊。”
等到宋鶴方便回來,魏全才化了藥丸端著碗回來,“郎君,您的藥?!?p> 甄舒見魏全過來,只叮囑了幾句就跑了。
魏全不知道方才屋里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有些奇怪。
宋鶴心里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方才起身就險些摔著,如廁時也是甄舒扶著,她雖背過身去了,可到底是叫人面紅耳赤的事情。
眼看三月就要過去,甄崇已經(jīng)開始準備去洛城書院了。
宋鶴自從病好從甄家回去,人就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他在書房里看書,也時不時的停下想知道甄舒在做什么,借著休息在院子里轉(zhuǎn)圈,他就抬頭往三樓上看,明明什么也看不見,可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
甄舒最近在忙三件事,一則新話本,二則宋鶴出門,三則回去看老爹。
新話本的事急不來,可宋鶴出門的事卻就在眼前了。
她覺得自己還是應(yīng)該在為人妻這件事上做點樣子,便一時興起決定親自做件衣裳給宋鶴。
好在這日子一天天暖和了,衣裳薄,也不費事,就是……她那繡工真是一言難盡!
甄舒觀察過,宋鶴喜歡竹子,她就給他做了件松青色銀竹紋的衣裳。
只是那竹葉繡得…嗯,宋明燦很委婉地道:“嫂嫂這綉技出神入化,能把這死物繡活了,像小雞的爪子,嫂嫂瞧,還能動一樣。”
繡娘嘴閉得緊緊,生怕自己一張口就打擊到甄舒。
衣裳送去宋鶴處,他倒是毫不介意,第二日就穿在了身上,誰知甄舒瞧了兩日也忍不住叫他脫下來,宋鶴卻不肯了,一把搶了衣裳,生怕甄舒反悔要回去。
甄舒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