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結(jié)合當(dāng)下的處境,一塵腦袋急速地轉(zhuǎn)動了起來,開始暗暗思索起了破局之法。
如大師兄先前所言:
在大部分情況下,鬼奴的命運只能一輩子作為血袋,或者被偶爾陷入瘋狂的天鬼直接吸食致死。
唯有極少部分的存在,在獲取天鬼的好感之后,能夠獲取接受天鬼反哺的機會,而接受天鬼之血的他們,有一定的概率可以脫胎換骨,成就更高等級的魔體。
所以,他作為最普通的一只鬼奴,既然無法將最強的天鬼殺死,那似乎便只有了討好天鬼這一條出路了。
可是,號稱最強天鬼,且生前擁有最高的帝煞血脈的魔人,真的是那么好討好的嗎?
他借助紫氣,讓自己在極度的腐臭中得以思考,在忍不住地又朝著眼前的尸山環(huán)視一眼之后,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恐怕葬身在尸堆之中,才是最有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吧!
算了,先看看自己的身體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變化再說。
如此心志落下,一塵趁著危機還不曾降臨,便欲要內(nèi)視一番,但他很快便發(fā)現(xiàn),自己竟連內(nèi)視之能都喪失掉了。
唯一感受到的,也只有某種屬于魔人的血脈之力,而且以他的直覺判斷,這無疑指的是最低等級的地煞血脈,也只有這樣,才配得上早先魔祖所提及的,最普通不過的鬼奴的身份。
恰恰在一塵有些絕望,苦思破局之法而不得之時,一道有些慵懶的聲音突然響徹在他的心田。
“你說什么!”
他怎么也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竟然是吞天石站了出來,而且按照它的說辭,它竟能在幫助自己破解魔祖的禁制,讓自己恢復(fù)實力的同時,卻仍舊保留著那道魔人血脈。
“你不相信?”
吞天石似乎對他的作態(tài)感到了一些不滿。
“難道你對老子的期待就這么低了嗎?”
“是不是忘了以前老子的身份了?”
一塵被吞天石接連兩道怒斥聲喚醒,面對著眼下這個自己唯一的救星,他又豈能再惹得它不快,于是,他遂趕忙出聲辯解道:
“怎么可能呢!”
“只不過是你最近陷入了沉睡,讓我有些不敢相信,你竟然這么快就醒來了?!?p> “哼!”
吞天石有些冷淡地回應(yīng),這家伙擺明了就是侯府血禍那次,對自己的表現(xiàn)不太滿意,所以才會對自己的期待值越來越低。
但恰恰是因為那時,自己聽到了這個被空間之力束縛的男人絕望的哭喊,才萌發(fā)了一道更快蛻變的決心,也才有了現(xiàn)在自己的閃亮登場。
不過,這些被它藏在心頭的東西它能說?
算了,還是懶得跟他計較了。
遂即,在吞天石的某種詭異力量的發(fā)動下,如同干涸的河床有了水的流動一般,一塵漸漸感覺到了道種的力量回歸了自己,只是魔祖畢竟是魔祖,哪怕吞天石能夠破除他的禁忌,卻也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塵始終假裝成一具尸體躺在了尸山之上,道者,道師,道主,一層層的力量循序漸進地解除了封印。
他現(xiàn)在唯一期盼的便是,自己能夠穩(wěn)穩(wěn)地茍住,而不至于被人發(fā)現(xiàn)了存在,畢竟,每多一重力量,便多一份生命的保證。
否則,萬一討好那所謂的最強天鬼失敗了,誰也算不準(zhǔn)自己會面對一些什么。
颯!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魔人乘著一只巨大的魔獸突然從遠(yuǎn)處的天空疾速閃來,然后好死不死地落在了一塵的頭頂。
嘩啦啦!
無數(shù)干癟的尸體直接從魔獸的身上傾倒而下。
一塵見狀,眼神不由一凝。
這便是被那最強天鬼吸食而死的鬼奴嗎?
可為什么,自己竟然還在里頭看到了人類的尸體?
難道,就如同自己早些年在崀山地界遇到的郭奉儒那般,他們是在修練后天魔道后,妄圖重新恢復(fù)魔體的那部分人類?
這樣的一幕不由刺痛了一塵的雙眼,甚至讓他的心緒產(chǎn)生了些許的波動。
洞悉魔族來歷以及換血真相后的他,于恍惚中,甚至產(chǎn)生了一瞬自己置身在人族同類中的錯覺。
后天魔道又如何,先天魔道又如何?
從本質(zhì)上來說,他們最初的來源都只是個人而已??!
唉。
人心都是肉長的,見到這么多人前赴后繼地死在另一個人的口中,他真的能內(nèi)心毫無波瀾,只是冷眼旁觀嗎?
現(xiàn)在的他還做不到,卻也不愿活得如那大世界的尋路者一般冰冷。
但很快一塵便止住了思緒,而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件事情:
那只魔獸在傾倒完魔人尸體后竟然沒有很快離開,而是如蒼鷹撲食一般,徑直向著他的方向抓來。
這!
難道是盯上我了?
不可能!
可假如是真的,理由呢?
難道是感知到了我身上的地煞血脈?
一塵生出了一道大膽的猜測,可他卻仍舊不敢動,他在賭,賭那位騎在魔獸上的魔人是真的察覺到了他,還是只是為了其他的東西。
若只是為了別的東西,而自己又被他給詐了出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然而,現(xiàn)實就是這么地殘酷。
那魔人竟真的察覺到了他的裝死,直接御著魔獸一把將他拎了起來,偏偏一塵的實力才剛剛恢復(fù)了一半多,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
難道,我這就要去見那只最強天鬼了?
我。
賭輸了的一塵,不由在心中咒罵一聲,他恨自己,明明南風(fēng)咒還能用,為什么不事先找個洞將自己掩埋起來?
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倘若直接動手,保不齊連實力都還沒恢復(fù)完全,便直接會引來難以預(yù)料的存在,當(dāng)下最好的對策,便是繼續(xù)茍著。
飛慢一點??!
如此的哀求聲中,一塵最終來到了那一大片鬼奴的中間,他們一個個排著隊,似乎在等待著獻血。
看的出來,給最強天鬼獻血從來都不是一件好差事,魔人們一個個耷拉著臉,表情如同失了魂一般,他們害怕接下來的死去,卻又貪戀眼下這片刻的茍且。
所以,只能半推半就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命運的審判。
彼時,一塵混在其中,卻也不知該呈現(xiàn)一副什么樣的表情。
他想遁地而走,卻又害怕從此與那最強天鬼再無近身可能,只有硬碰硬這一條退路,可即使自己的實力臻至巔峰,就一定會是那最強天鬼的對手嗎?
可若是不走,興許存在一絲智取的可能性,但他又害怕自己直接被那天鬼一口吸成了干尸。
而就在他猶豫之間。
送死的隊伍,好像就要輪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