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書院,一塵走在路上,心中一陣惆悵。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誰能想到,那個他眼中一言不合就要干架的瘋婆子,竟然會擁有那么多的頭銜。
三歲入了書道,自幼便可將儒道經(jīng)典倒背如流,長大以后更是背完了藏書樓所有藏書,生性恬淡,被譽為這齊魯書院的第一才女。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不但與自己的大妹子打了一架,還一度被自己壓制得抬不起頭,倒頭來,自己還得去求她辦事。
唉,一塵長嘆一聲,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按照韓真的指引,他最終向著一處唐淺墨常待的地方不斷尋去。
齊魯書院的藏書樓。
傳言那可是整個帝都,乃至整個唐國最大的一座藏書樓。
尋了一陣,他終于是尋到了。
遙遙望去,只見一座金色高塔直插云霄,璀璨的光芒仿佛一道綴在半空中的云霞。
可那樣的美好,卻始終不曾沖散一塵心中的半點郁悶,為了心中的大義,如同那日闖入教司坊一般,他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希望能在里面覓得那位知書達理,美麗善良的唐姑娘吧!一塵如此地祈求道。
一百零八層!
這是他走進之后,從指引者的口中所得知的層數(shù),除此以外,他更是得知了另一個值得他注意的信息:
藏書樓,乃是出自倚天閣的手筆。
又是倚天閣嗎?他心中暗自忖道。
上一次聽說倚天閣,是在自己破解妖塔謎團的時候,當時甚至還得知了:倚天閣的身后有一位皇子這樣的傳言。
如今想來,如果倚天閣的勢力這般龐大的話,那傳言極有可能便是真的。
只是,那人到底會是幾皇子呢?
看來自己回去之后,還真得對帝都勢力好好研究一番,縱使只是為了明哲保身,卻也要知道那條路是干凈的。
砰砰砰!
一塵按照指引來到了唐倩墨第一百層的單獨書室,對著一道玄色木門敲了三聲。
令他感到驚喜的是,那門竟然開了,卻是唐韻,可他剛欲擠出一抹笑意,結果門當即就被關上了。
“我?!?p> 一塵無言地站在外面,只覺有一道未明的陰風吹過自己的身軀,除了涼涼二字,什么也不曾留下。
他還欲要掙扎一番,結果后面又試了半日之后,變得徹底地絕望了。
總不能強行入內(nèi)吧?
眼看外面的天色漸漸昏暗,他悲傷地嘆了一聲便選擇了離去。
透過一面符文玻璃,兩雙美眸卻盯著那道離去的背影開始了討論。
“姐姐,你說他在門外不甘心地待了半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你?。 ?p> “管他呢!反正我就是不想見到他。”
“可是,他好像也沒有做錯什么?!?p> “好你個壞妮子!竟然幫著外人說話?!?p> “他沒有做錯,難道姐姐我就做錯了嗎?”
“那應該是誰做錯了呢?”
一道疑惑聲響起,唐淺墨突然放下了自己手上的書,似有一道未知的涼風對著她吹了一陣,使得她不由打了個激靈,兩個字緩緩浮現(xiàn)于心頭:
師父!
......
此時,一塵剛回到了冠軍侯的侯府,本來他已經(jīng)覺得很喪了,卻見家里竟然也炸開了鍋。
奇怪,家里怎么會有女人的哭聲呢?魚盼盼的哭聲他是聽過的,也分明記得不是這個聲調(diào)。
小蝶似乎聽到了他的動靜,忙不迭地趕來前門報信道:
“侯爺,葉將軍與衛(wèi)小姐吵鬧起來了!”
“嗯?”一塵聽罷頓時滿頭霧水。
葉將軍他是知道的,他的三弟,后面論功被封為正四品壯武將軍的葉無殤。
衛(wèi)小姐他也猜出來了,應該是對自己的三弟有點意思的衛(wèi)姜。
可這倆人的吵鬧他就不能理解了,難道是三弟拒絕了衛(wèi)姜的示愛,進而引發(fā)了一場愛情悲劇?
不是吧!三弟,你這可不能學大哥?。?p> 一塵驚呼一聲,便慌忙跑到了內(nèi)堂,卻見一位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子正在伏案而泣,葉無殤則是不知所措地站住她的身后,嘴巴微張,完全說不出半點安慰的話。
而更讓一塵覺得奇怪的是,魚盼盼竟也委屈巴巴地坐在一旁,仿佛跟眼前的禍事也有牽連。
“這是怎么了?”他沉聲問道。
“大哥!”龍殊當即喚了一聲。
從他的口中,一塵最終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原來今日接近傍晚時分,衛(wèi)姜像是聽說了某些傳聞,便氣勢洶洶地趕來了侯府求證,葉無殤則有些疑惑地接待了她。
誰知她求證的,竟是帝都之中關于自己早已傳瘋了的流言:
他們說,自己非但是千年難遇的良將,更是百世不出的淫才,接受完封賞的次日便直奔了教司坊尋歡作樂,僅僅十息之內(nèi),便以一首絕妙情詩,將聞名帝都的慕花魁直接拿下。
而最重要的是,不過初會,竟就在那慕花魁的閨房待到了半夜三更。
實乃性情中人,風流大師!其才不下當年的韓真大儒,其能更是冠絕古今的第一人。
衛(wèi)姜此言一出,葉無殤堅稱那是無稽之談,以辦正事三字作為了回應,卻又因為未得自己授意,不愿解釋其中的因由。
于是,倆人便小吵了起來,衛(wèi)姜更是追問葉無殤同去了沒有。
恰好那時魚盼盼走了進來,不以為意地插了一句:
去了,除了我大哥,龍二哥和葉三哥都去了,他們都一起待到了很晚,害的我半夜才進門。
然后,小吵便徹底地淪為了大鬧。
哪怕后面魚盼盼欲要解釋實情,衛(wèi)姜也根本聽不進去。
她是真的不明白,辦什么正事,要待上一整個日夜。
葉無殤覺得她有些反應過度,衛(wèi)姜則覺得他毫無悔意,倆人的分歧越來越大,最后便演變成了如今的局面。
一塵聽完了全部真相,不由啞然,想不到在外面鬧了一天的誤會,回到家后,竟然還在鬧誤會。
但他作為此事的禍源,卻也只得站出來。
“那個,衛(wèi)姜啊!”
“事實并不曾有你想的那般不堪!”一塵走向了衛(wèi)姜,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見自己往日的將軍親自下場解釋,衛(wèi)姜終于是抬起了自己的一雙淚眼。
一番言語落下,在得知真的是辦正事的實情之后,她徹徹底底地懵了。
想不到性情中人的背后,竟然是忍辱負重四個大字!
“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三弟陪我到里面,只是想為解救慕花魁貢獻幾分力量,以回報她弟弟慕河的獻身壯舉。”
“最多無非是在里頭,走馬觀花地看到了一些東西而已?!?p> 一塵仍不放心地解釋了一句,衛(wèi)姜的怨目終于是消退了。
但隨即,他卻再度說出了一番震驚全場的話:
“不過,這場誤會產(chǎn)生的根源,卻在于你們倆人了解不深,缺乏信任?!?p> “今夜衛(wèi)姜你便在我侯府留宿,倆人深入地了解一番?!?p> ......
半夜,燈火迷離的房間內(nèi),似乎隱約還有男女的爭辯聲音傳出。
“日后,你不準再去那種地方?!?p> “我就看看也不行嗎?”
“不行,不準看!”
“你,你實在要看,就只能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