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不是拼爹?”
如先前二女所言,這通天會,考驗(yàn)的可是心性,定力,天賦,以及那最后的仙道慧根。
可在一塵看來,這南宮婉單是定力就不及格,不是拼爹又是什么?
“你可不要小瞧我,我怎么說也是皇族道院的內(nèi)山弟子?!?p> 面對質(zhì)疑,南宮婉惡狠狠地回應(yīng)道。
“哼,不要小瞧你?!?p> “你的定力那么差,那么不要參加為好?!?p> “你?!?p> “你胡說?!?p>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p> “你!”
“你!”
“我怎么樣!”
看著那南宮婉氣鼓鼓的模樣,一塵也懶得也順從她,他當(dāng)年便是因?yàn)槟浅癸L(fēng)拼爹,才導(dǎo)致了自己一路坎坷,所以,最看不慣的便是這些拼爹的人,哪怕她是個美女。
所謂天大地大,道理最大,若是年幼者癡迷于拼爹奪勢,年長者趨附于結(jié)黨營私,這帝都的官場恐怕真的就要崩裂開了。
但是對于南宮婉來說,她可不認(rèn)這些道理,她只是覺得。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隨即,她便徑直化作猛虎一般,向著面前的那個白衣男子撲去,然后死死地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這!”
“你這女人,這是要干什么!”
一塵嚎叫道,哪有人直接說不過就咬人的??!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
“南宮婉,你快松開!”
然而,那女人聞聲卻渾然不顧,怎么甩都甩不掉,反而咬得越發(fā)起勁了。
“你!”
“你若是再不松開,我要就說出你的秘密了?!?p> 如此之下,那連顧月姬也拽不開的南宮婉,終于是不咬人了,只是她的眼神依舊惡狠狠的,連同前面也愈加氣鼓鼓的。
“我要與你決斗!”
南宮婉實(shí)在受不了這個男人的輕視目光了,尤其是她嘲諷自己拼爹就算了,竟然小看自己的定力。
這使得自己又不禁回想起了在那靈隱寺中的不堪一幕,一向耳聰目明,心志堅定的自己,怎么就因?yàn)槟切┨聪惝a(chǎn)生幻覺了呢?
自己在那之前,可還是一個清清白白,單單純純的美少女??!
誰知道竟然會無意之間近乎看光了這個男人的身子,甚至還,還想要抓他的那里,真是羞死人了!
可是,就算是自己定力真的不行,自己也不想被這個臭男人戳穿。
哼,人家是女孩子,人家的眼睛也被玷污了,也是吃了大虧的,所以,你竟還在這同我講道理。
我就,我就要咬死你!
于是,在這等想法的作用下,南宮婉無比忿忿地盯著面前的那個臭男人。
可是一塵卻像是自那‘決斗’二字中琢磨出了什么,尤其是他借助靈識自南宮婉的氣息中,察覺到她人道師巔峰的修為后,更是不由眼前一亮。
“等等!”
“你剛說要與我決斗,若是我戰(zhàn)勝了你,能算戰(zhàn)績嗎?”
“這?!蹦蠈m婉也因?yàn)樗蝗坏南敕ㄒ汇丁?p> “我雖然是皇族道院的內(nèi)山弟子,可是你若只是打假賽戰(zhàn)勝了我,也不會有什么名氣?!?p> “什么打假賽!”
“我是說我堂堂正正地戰(zhàn)勝了你?!?p> “而且,不單是你,還包括你們皇族道院所有的道師境修士?!?p> 南宮婉無比吃驚地看著他,只覺他是發(fā)了瘋,這么瘋狂的想法也能有。
“你別管我能不能做到,你就說能不能算作戰(zhàn)績吧?”
“這?!?p> “也許,能吧?!?p> 她面對質(zhì)問,卻有些不敢太過肯定,而是支支吾吾地答道。
自己初見他時,他還是一個靈隱寺的俗家弟子,可現(xiàn)在,他又說他是玄華道院的內(nèi)山弟子,光憑一張嘴,始終是證明不了什么。
可是,她從他那自信的面容,從顧姐姐對他的看重中,卻生出了一道直覺,這個男人好像真的說到就能做到一般。
不管了,就這樣假意誆住他吧!反正我也是說的也許。
即使他無法一戰(zhàn)成名,反正自己所求,無非是與他正面決斗一番,打贏他出出惡氣。
若是真的如他所愿,就當(dāng)是對這個臭男人的補(bǔ)償了,畢竟自己答應(yīng)幫他覓得道源玄藥,可是似乎也沒幫上什么忙。
最終,顧月姬見倆人有了決斷,便也沒有再摻合,又簡單地寒暄了幾聲便告辭了。
只是無論是她那隱去的背影,還是她先前的聲調(diào),都無形中透著一股哀婉。
也許,在她面帶輕紗,乃至在她獨(dú)自跑到臥龍城這一切的背后,都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塵暗自忖道。
于是,在他不怕死的心志作用下,他很快便催促著南宮婉帶他前往皇族道院設(shè)擂,然后半路之上,這個女人卻又開口約定了倆人的賭注,即:
若是一塵戰(zhàn)敗于她,日后他連‘定力’二字都不允許在她面前提及。
鑒于時間緊迫,他只得滿口答應(yīng),不過十八歲的少女,一拳就能打哭的樣子,她的話也沒必要太過重視。
可是,像是突然回想起了顧月姬那先前的哀婉,一塵卻不由向著南宮婉問及了她的身世。
一問之下,他當(dāng)場大驚。
原來帝都之中,多年以來便一直存在著贈妾的風(fēng)俗,除了象征著趣味,最深層的原因是:
強(qiáng)迫與順從。
畢竟,將別人玩過的女人奉為圭臬,實(shí)在是不算是一件太過光彩的事情。
因?yàn)椋嬖诘谋旧?,就不是因?yàn)榍閻邸?p> 而如今器閣的閣主,當(dāng)年便接受了天族人的贈妾,那妾,便是顧月姬的母親。
但因?yàn)槭琴涙櫾录г谄鏖w之中的地位一直不算太高。
而自她母親死后,她的地位卻更是一落千丈,也許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自那以后,她變得不喜與男人接近,甚至帶上了面紗,再也不曾摘下。
后來長大之后,她還自器閣出走過一段時間,只是回來時因?yàn)閴牧恕涞廊酢囊?guī)矩,又為器閣捅了一些簍子,但似乎是有人出面,才平息了此事。
“武道三契?”
一塵聞聲,心頭瞬間一動,他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一無所知的頭鐵少年,自然是知道武道三契的真正內(nèi)容。
“圣人之境不可出世”
“宗師之境不可亂凡”
“賢者之境不可引禍”
難道當(dāng)年那道救我出去的黑色虛影,竟也是受了她的指示?
甚至連同昔日我在那元封斗場之上遭受了那般奪命的傷勢,竟能夠神奇地被治愈,也是因?yàn)樗年P(guān)系?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當(dāng)年所有關(guān)乎她的不解之事,大半都畫上了句號,除卻那最后的兩樣?xùn)|西。
她的面紗,還有她想要?dú)⑺赖哪莻€人。
在一瞬之間,一塵的心頭頓生了一股極為沉悶的思緒,隨后開始如猛龍過江一般在他的腦海之中激蕩不止。
原來她的身上竟背負(fù)了這么多的東西,而她竟又暗中為我做了這么多的事情!
救腿,救傷,乃至救命,能做的她都為我做了。
可是,我卻獨(dú)獨(dú)因?yàn)樾湃味?,甚至對她心生了一道恨意?p> 我不是人,我簡直不是人??!
末時,這道追悔莫及的情緒,再度衍生成了速戰(zhàn)速決的戰(zhàn)意。
他想要快點(diǎn)出名,快點(diǎn)取得通天丸,然后快點(diǎn)去到她的身邊,哪怕是回報她一些小小的恩情。
而南宮婉則是無比震驚地看著這個男人的變化,只覺他突然散發(fā)出一道欲要沖天而起的氣勢。
活似一尊戰(zhàn)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