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大于努力。
對于白一塵而言,選擇盡快離開祁陽郡跑路,的確是一個明智之舉,雖然他將曹騰的怒火轉(zhuǎn)嫁給了那個女人,但誰知道若是兩家真斗了起來,會不會殃及池魚。
然而他還不料,待上了那無比龐大的空舟后,竟然還是碰到了她。
那個神色冰冷的女人。
“白公子不是自稱我郡主府的門客嗎,如此這般不辭而別好像不太好吧?”
“我夜觀天象,見月暗星稀,恐有不祥之兆,又恐路上耽擱,所以才。”
一塵老神叨叨地答道。
他未曾料到自己前腳剛走,這女人便陰魂不散一般纏了過來,而令他更不料的是:
各位乘坐本次空舟的修行者,因近日天象惡劣,故空舟只能降速行駛。
若有延誤,還請諸位多多擔待。
“這!”
......
慕清音輕笑一聲便隱沒了自己的身形,徒留一塵呆呆地望著長空,許久不言。
他現(xiàn)在嚴重懷疑,自己在那郡主府待上的五日,乃是這女人有意為之。
當時自己拿了空行幣和鑰匙便欲離開,卻被她強行留下,還說什么五日之期未到,翻案之事恐有變故。
自己當時還真的信了。
早知道當初蒙著頭直接就乘坐空舟起飛,那里還會有現(xiàn)在這么多破事。
這個女人,難道竟想惡意阻我修行之路?屆時誤了道院天選的時辰,再逼我屈身去求她?
一念至此,一塵不禁打了個寒顫。
真是個惡毒的女人?。?p> 竟想讓我當她的舔狗?
煎熬數(shù)日,一塵終于自空舟看到了那高山之上,那金光奪目的四個大字。
玄華道院。
右側(cè)似是刻著院訓:尋超脫道,登圣賢門,同樣是熠熠生輝。
終于到了??!
一塵近乎有些淚目。
他一下空舟,探聽到道院天選的位置所在,便立刻踏著瞬步閃現(xiàn)而去。
“可有相識之人?”
他不料自己報名道院天選聽到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內(nèi)院名額已滿,若要強行入內(nèi),須得有相識之人引薦?!?p> “如今天色快要暗淡,今日乃是道院天選最后一日,我們還盼著早些收工呢?!?p> “你可有相識之人?”
“若沒有,我們可就收工了?!?p> “等等!”
“我有相識之人,她乃是玄華道院內(nèi)院弟子,慕清音,我們乃是同鄉(xiāng)舊友,而且我也算是她半個恩人,感情極為深厚。”
“什么!你竟認識玉琴山山主首徒?!?p> “失敬失敬!”
“快快登門,快快登門!”
一塵聞言一喜,也不枉自己這一通胡亂吹噓了,他順勢就要邁入這夢寐以求之地,卻不料身后突如其來地飄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
“此人滿嘴胡言,我不認識此人。”
“這!”
白一塵和那守門人當場愣在了原地,直到那道令人著迷的倩影飛掠而過,難以覓得之時,倆人才稍稍醒來。
“這可真是個聰明而又惡毒的女人!”
一塵腹語不斷,可當他轉(zhuǎn)過頭來,卻見到了守門人的一雙怒目。
“雖說我們難得見到一次‘玄華四美’的真身,使得心情愉悅?!?p> “甚至本以為你真的認識那內(nèi)院首徒,即使修為差點也能說得過去?!?p> “但你這年輕人,不單是滿嘴胡言,竟還被人當場拆穿,實在是品行低劣?!?p> “而且修為也極度平庸,實乃下下之資,請回吧!”
“我!”
一塵被懟的有些啞口無言,甚至細想之下還覺得挺有道理,但他跋山涉水、歷經(jīng)磨難而來,又豈能鎩羽而歸。
“沒辦法了,這能用那一招了?!彼底遭獾?。
“這位先生,請容我解釋一番?!?p> “品行之事先放在一旁,單就這修為而言,我乃是因為道源受損,以至于難以進境,我的真實實力遠不止于此?!?p> “莫要再信口開河?!?p> “我的時間可是非常寶貴的”,那守門人像是因為剛才一事,心中早已種下陰影,只當他又是在胡亂吹噓,言罷轉(zhuǎn)身便要走。
一塵見再不拿出自己的真實戰(zhàn)力,連玄華道院的門都進不去了,無奈之下,只得怒吼一聲。
氣宙:大明王之相。
“這股氣勢,為何?”,一股極其龐大的氣勢突然自守門人身后爆發(fā)出來,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連聲音都稍稍顫抖,就在他竭力轉(zhuǎn)身之際。
一道宛如要炸裂空間的攻勢再度在他身后轟響。
雷戟:鏖戰(zhàn)于野。
無比粗壯的雷龍頓時朝著那像是銘了陣法的青石路面轟去,一道漸生的波紋帶著顫感一直傳到了那守門人的腳下。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顫聲地道。
“道師,以技為勢?!?p> “為,為何,你這道法竟然隱隱觸到了道師的境界?!?p> “你,你,你?!?p> “你的修為,真的只有紫道童巔峰?”
“如假包換?!?p> 轟!
守門人只覺遭了一記重擊,若真如此人所言,是道源受損所致,一旦待其修復道源,屆時成長起來,豈不是比那謐境幾位異修還要恐怖?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等等我!”
“我去找我們主事?!?p> “千萬別走??!”
一塵聞聲,立刻恭聲靜候,只是心頭卻很疑惑。
自吞噬了那五行之氣和上品雷丹之后,我的雷戟的威力早已步入了新的層次,為何竟連塊磚都轟不破。
難道這玄華道院的底蘊,竟然恐怖如斯?
看來我終究還是低估了這城邦之中的道院啊,既然這玄華道院已經(jīng)如此高不可攀,那皇族道院定然更是人才薈萃吧!
“你如此神色匆忙,是為何事?”
“主事,我發(fā)現(xiàn)一個怪才,此人紫道童境界竟已觸到了以技成勢的道師層次?!?p> “哦,竟有如此怪才?!?p> “那小友何在?”
“其實也算是小了,聽說已經(jīng)過了二十歲了?!?p> “什么,你是在逗我玩嗎?”
“二十歲的紫道童,這說出去真是貽笑大方了,這也想入我內(nèi)院?”
“為了我們玄華道院的聲譽,此人就放棄吧?!?p> “可是,不知道那外院最后一個名額。”
“外院那最后一個名額就定他了,那人我先前早已跟你提過?!?p> “不過你若是實在想留這個毫無修行資質(zhì)的莽夫,你倒是可以安排他去那靈桂園中?!?p> “可是?!?p> “別可是了,我還有事?!?p> “唉!”
一塵翹首以盼地望著那守門人出來,卻見到了一臉的喪氣,他心中頓生幾分不秒。
“內(nèi)院滿了,且報名者都是境界極高的修行者,你的修為太差了。”
“那不知那外院?”,一塵不知隱約聽誰說過,若是時機一到,外院弟子可是有機會轉(zhuǎn)入內(nèi)院之中的。
“滿了,都滿了”
“可是”
就在一塵還與爭辯之際,一個他看著有幾分眼熟的身影突然自他身旁穿過,隨后簡單報了名字,便大大方方地入了院中。
“哦,原來是秦公子?!?p> “快快登門,快快登門!”
秦公子!
竟是那日術車失事那次,那位有情有義的秦公子!
“不是外院名額滿了嗎?”
“為何他還能報名入內(nèi)?你們這太黑了吧!”
一塵急聲爭辯道,他是真的不料,這不正的世風竟然刮得到處都是。
“哪有人啊?”
“這位修士,你剛剛分明是看花了眼吧!這里一直就你我二人啊,哪來的什么秦公子??!”
“剛剛進去的你分明還叫他為秦公子?!?p> “剛剛?”
“剛剛有人嗎?我怎么沒看到???”
“你!”
看著這睜眼說瞎話的守門人,一塵是真的無奈了。
唉!真是世道坎坷,人心不古,天要亡我啊!
他悲嘆一聲便欲離開,卻聽到這樣一句聲音。
“我看你氣力充沛,院中的靈桂園,現(xiàn)在還缺個伐木的,你可愿意?”
哼,竟然讓我去當一個樵夫,我就是餓死,窮死,從這玄華道院山上滾下去,我也不會當你這里的樵夫的。
“有時候若是機緣足夠,里面還經(jīng)常可以碰到內(nèi)院之人。”
“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