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走吧?”
“沒有,但是想必很快就要離開了。”
“哼,那怕是走不成了。”
“他打了上面人的臉面,還想活著出去?”
“上面人可是專門交代,要讓他死在這命斗場里?!?p> 賊眉鼠眼之人,分了拳賽的獎勵不久,剛準(zhǔn)備開溜,便被人暗中傳信來到這里。他硬著頭皮聽完吩咐,卻沒來由地感到身體一陣惡寒。
“我已令人放出消息,無敵道童申請與道者境最強(qiáng)兇獸,進(jìn)行一次友誼賽?!?p> “他若是不打,可別想出我這命斗場的大門?!?p> “另外?!?p> 就在賊眉鼠眼之人得了授意,準(zhǔn)備離開之時,一道更為刺骨的聲音追了上來。
“我這次在他身上也下了注?!?p> “賭他能堅(jiān)持半刻鐘,同時我也想看看無敵道童,究竟有多無敵?!?p> “上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但這一次若是再辦砸了?!?p> “你應(yīng)該知道后果吧?”
賊眉鼠眼之人聞后更加灰溜溜地遁走了。
“什么,你要溜了?”一塵看著來人,不由吃驚道。
“看在你分了我這么多財寶的份上,我可是特地回來知會你一聲?!?p> 來人正是那賊眉鼠眼之人,只聽他把知道的事情又對一塵說了一遍。
一塵聞后,瞬間一驚,他曾想過這里的錢不太好拿,但沒想到,竟然黑到了這種地步。
換言之。
若是我撐不過,得死,
若是撐得太過,也得死。
他思忖片刻,就在賊眉鼠眼之人,準(zhǔn)備發(fā)功土屬性的天然道種遁走之時,一塵突然叫住了他。
“我這有一顆上品奇藥,你想不想要?”
翌日,命斗場內(nèi),觀眾再度興奮了起來,而且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大興奮。
一個不過紫道童巔峰的道童境修士,竟然敢于挑戰(zhàn)道者境的最強(qiáng)兇獸。
雖然是點(diǎn)到為止的友誼賽,但獨(dú)獨(dú)這份勇氣,真是人間罕見,令人生畏啊,果然不虧是無敵道童。
“無敵道童,無敵道童!”
場面一度火熱得有些失控,看客和舞女們也更加躁動了起來。
一塵無暇于此,他緊蹙著眉頭,感受著面前那兇獸的極強(qiáng)壓迫,那幾乎與那下道師境界的修行者都相差無幾的壓迫。
這可真的是如那賊眉鼠眼之人所說的玩命掙錢了。
而在拳賽即將開始的片刻,他再度朝著那入口處看去,心中卻不由變得萬分急躁起來。
“還不來嗎?”
“他不會拿了奇藥就走了吧!”
“難道今日,我注定要死在這里不成?”
“沒辦法了?!?p> “若是實(shí)在不敵,那就只能使出那一招了?!?p> 一塵的心中一下子跳出了他那恩師龍應(yīng)景的身影。
鐘聲終究還是響起了。
一塵心間大緊,卻見那鬼影一般的兇獸直接一拳朝他臉上砸來,無與倫比的速度和力量里,透著致命的氣息。
他使出全力,卻仍舊沒能逃出攻勢范圍。
那一拳轟出的巨大深坑的邊緣,一塵只覺一股巨力轟于肺腑,當(dāng)即一陣氣血上涌。
沒辦法了,再打下去了就要沒命了。
一塵感受著那巨大的差距,當(dāng)機(jī)立斷之下,便于發(fā)動咒法逃離擂臺。
東風(fēng)咒,瞬。
轟!
就在他瞬步之念即將使出之際,一股他從未感受過的巨大氣息籠罩了整個命斗場,在場的所有人都如同被鎮(zhèn)壓一般,不能做出任何的異動。
“道,道主境高手!”人群中有人顫聲道。
下四境的巔峰修行者,他的到來,使得賽場的火熱氛圍如同墮入冰窖一般,先前的躁動,全然拋諸于腦后去了。
一個身著禮服的白衣男子突然閃至了命斗場的最中央。
他環(huán)視著眾人,帶著嚴(yán)肅且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我們受到了百姓的舉報,此處有不公的命戰(zhàn)?!?p> “今日一見,果然如此?!?p> “他是自愿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壯著膽子發(fā)聲。
“自愿的,可有文書為證?我看是逼良為娼吧?”
“額”一塵聞罷,頓時一陣無言。
雖然很感謝你的出現(xiàn),但你這比喻,怎么讓人感覺怪怪的。
“而且,為何還有兇獸在此?”
“我祁陽郡的文德百卷里面,不是早就將其禁止了嗎?”
“你等竟還將其放在臺面之上?!?p> “為成文德之治,立明德,正世風(fēng),乃是我大唐皇帝親自立下的規(guī)矩。”
“莫非你們還想知法犯法不成?”
那人言罷,本已高不可攀的氣勢,再度爆發(fā)出來,隨著那一聲質(zhì)問,竟使得整個命斗場的建筑都微微震顫起來。
“查封整改吧!”
隨著這一聲命令,跟隨進(jìn)入的數(shù)百人都飛速行動起來,拷起兇獸,抓走舞女,有些更是直接朝著那命斗場的極深處盤查而去。
待那身著禮服的白衣男子收了氣勢,一塵本欲直接趁亂離開,才剛生出想法,卻不料那人突然轉(zhuǎn)身直視著他。
“我是被逼的!”一塵馬上解釋道,他可不想因此再陷入牢獄之災(zāi)。
那男子看著他的慌張模樣,卻突然笑了。
“我也沒說要抓你,你放輕松一點(diǎn),我們禮行司的人,可不會隨意執(zhí)法?!?p> “不過,難道你沒感覺到你身上有股特別的氣息嗎?”
“什么氣息?”面對這個問題,一塵甚至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男子的問話,應(yīng)該另有所指,絕不是身上的男人味那么膚淺的玩意,可任他想破腦袋,他也不知道面前這修為境界極高之人,到底意欲何為。
“你沒感覺出就算了,不過,若是你仍待在這祁陽郡中,恐會有與你氣息相近之人前去尋你?!?p> “若你能好生待他,恐怕這未曾不是你的機(jī)緣。”
一塵聽完他這番云里霧里的話,瞬間腦袋有些發(fā)暈,他只是覺得:
果然禮法高深之人,說話都喜歡故弄玄虛,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他原地愣了一會,見他沒有強(qiáng)留自己的意思,很快便溜之大吉了。
而那身著禮服的男子卻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許久沒有說話,只是沉著的目光之中,似有光芒閃動。
“報官之人應(yīng)該便是此人的朋友?!?p> “而且,應(yīng)該也是得了此人的授意?!?p> “真是好久不曾見到這樣敢于信法之人了,如此想來,膽子倒也不小呢?!?p> “不過,他那超出尋常紫道童巔峰境界數(shù)倍的修為,連我都看不太懂,看來日后這祁陽郡中,又要出一怪才了?!?p> 思忖之后,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再度放聲道:
“給我狠狠地查!”
“郡主不日將歸,她可是最不喜歡看到這些東西的?!?p> 仍未走盡的看客聞聲,頓時發(fā)出一陣轟然的喧鬧。
“郡主竟然要回來了!”
“那個五歲入道,十歲便進(jìn)入玄華道院內(nèi)院的修道天才,竟然要回來了!”
而在命斗場的一處隱秘之地,一人面對突然闖入的大量道師境界的執(zhí)法之人,一下子無力地倒在了座位上,心中更是發(fā)出一陣無能怒吼。
“到底是誰透露的風(fēng)聲?”
“到底是誰?”
此時,一對鼠目的眼眸之中,像是因?yàn)槭掷锏钠嫠?,又像是因?yàn)樽隽耸裁聪攵桓业氖虑椋l(fā)出一陣奇異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