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本推門進入了白蘭酒館。
昨晚送走張謀和河流之后他就因為酒精的麻痹而沉沉睡去,清晨在廢棄魔法師高塔的頂層閣樓里醒來時他發(fā)現(xiàn)了張謀留給他的字條。
“呦,這不是奧斯本先生么?快來,快來,酒給您準備好了?!笨吹綂W斯本到來的酒保喜笑顏開,他不停地招手吸引奧斯本的注意。要不是面前的吧臺不適合攀爬,他會直接選擇從吧臺里爬出來迎接奧斯本。
奧斯本剛剛坐下,酒保就貼心的送上來一塊溫熱的毛巾。
“外面冷,奧斯本先生先暖暖手,我這就給您上酒?!本票|c頭哈腰,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的燦爛。
奧斯本哪里見過這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酒保這個樣子,在他看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但是自己一個一窮二白的貨色他又有什么可圖謀的呢?
“你收張謀錢了?”奧斯本斜著眼睛看酒保。
“誒,什么話。我本來就是個熱心腸的優(yōu)秀青年。”酒保正義凜然的說著,將一杯上等的白蘭地送到奧斯本手里。
看來的確是收了錢,看樣子還不少。奧斯本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酒保想給他再添上一杯,他卻用手蒙住了酒杯。
“不用了,我等的人來了?!眾W斯本將酒杯推出去,他剛才仰頭喝酒的時候已經(jīng)看到了張謀和河流走下了樓梯朝自己走來。
“奧斯本先生,昨晚睡得還好么?”張謀看到奧斯本早早的來到酒館,想必他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留下的字條。
“說吧,你們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兒?!眾W斯本對張謀的印象不錯,根據(jù)昨晚張謀留下的字條來看,他們似乎有求于自己。
“是這樣的,我乃是一名旅行大陸的見習軍師,這位是我的好友河流。我們從某處得到了消息,在伊利亞境內(nèi)有傳說寶藏存在?!睆堉\使了個眼色,在邊上蠢蠢欲動的酒保識趣的走開了。
“聽說您是一個豐富經(jīng)歷的冒險家,因此我們想試一試能否能從您這里得知那個傳說寶藏的情報?!睆堉\說完便等待奧斯本的答復。
奧斯本聽完張謀的來意之后,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張謀。他在年少時周游列國時見過軍師,像張謀這樣年輕的軍師他還從未見過。
“在伊利亞的冰雪里,確實埋藏著不少的寶藏。但要是說那個寶藏能稱得上是傳說,也只有傳說中的神將器‘冰雪之槍’才有這個資格?!?p> 果然是神將器的線索,聽完奧斯本的描述張謀心里欣喜若狂。
“傳說中冰雪之槍被掩蓋在伊利亞最高的冰山深處,千百年來無數(shù)人想要得到這柄傳說中的武器,但所有前去尋找它的人都迷失在了那座冰雪山脈中?!眾W斯本及時潑下的冷水讓張謀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張謀聽完奧斯本的描述臉色變得凝重,他開始重新思考是否要真的前去尋找這傳說中的神將器。
現(xiàn)在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去踏足那片冰雪之槍所藏匿的山脈,張謀想試著說服自己不再去幻想得到冰雪之槍,但是心里總有那么一絲不甘在撩撥著他。
“來都來了,不打算搏一搏么?”奧斯本看出了張謀的糾結(jié)。
“那什么搏啊,總不能用這條命去搏吧?人嘛,總是要看清形式,放棄幻想的?!睆堉\下定決心等自己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之后再來一趟伊利亞,反正那神將器又不會自己長出腿跑了。
“年輕人,總該要拼一把的?!眾W斯本按住張謀的肩膀,笑而不語。
張謀和河流面面相覷,他在奧斯本的眼睛里看到了跳動的火焰。就像是熄滅已久的火爐,塵封已久之后再度被點燃。
翌日,酒保遲遲沒有等來奧斯本。他想找張謀問一問情況,卻發(fā)現(xiàn)張謀和河流已經(jīng)退房離開了。
此刻的張謀正踩著簡易制作的雪橇在雪地上滑行,河流跟在他的身邊。兩人看著前方那條脫韁一般的雪龍,面面相覷之間滿是疑惑。
“他真的能帶我們?nèi)ツ瞧矫}嗎?”河流大聲的發(fā)問。他們此刻在高速的運動中,如果不大聲講話,是聽不到對方的聲音的。
張謀看著在前方帶路的奧斯本,心中一直在打鼓。奧斯本在昨天向他和河流展示了一張頗有些年頭的羊皮地圖,按照他的說法,這張地圖上記載的路線是唯一安全進入冰雪之槍所藏身山脈的路線。
“試一試吧,有情況就立馬撤退!”張謀張開嘴大聲回應,冰涼的雪花飄進他的嘴里。
“年輕人不能怕??!”奧斯本的聲音順著風雪傳入兩人的耳朵里,兩人不再說話,繼續(xù)跟著奧斯本在雪地上滑行。
三人在雪地上疾馳,他們穿過只剩下枯枝的森林,路過正在晃晃悠悠覓食的鹿群。他們滑過結(jié)冰的湖面,越過冰雪皚皚的山崖……
一天的路程下來三人滑行了足足有兩百公里,直到夜幕降臨他們才在某個山洞停下來休息整頓。
“奧斯本先生,按理說您只要將路線告訴我們就可以,沒必要跟著我們?nèi)ッ半U。”張謀將手里熱湯遞給奧斯本。
“我在白蘭鎮(zhèn)呆的太久了,也該出來走了走了?!眾W斯本吹了吹熱氣,嘗了一口湯,“好湯!”
“您看起來可比以前精神多了?!焙恿髟诨鸲雅钥局?,現(xiàn)在的奧斯本和之前那個躺在酒館外雪堆里裝尸體的落魄男人完全不一樣。
他的頭發(fā)梳的整整齊齊,胡須也修剪干凈。他穿著皮質(zhì)的馬甲,馬甲內(nèi)襯是上等的羊絨。腰間的腰帶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口袋和工具,背上的鹿皮背包鼓鼓囊囊看起來也塞了不少東西。
此刻的奧斯本又恢復成了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冒險家??赡苣莻€白蘭酒館的酒保并不知道,被他稱作“死人”的奧斯本認真起來有著空前絕后的帥氣。
“這份地圖是老師留下來的,他也曾經(jīng)去過那片山脈。以他賢者的實力也只是能從那里撿回一條命逃出來,既然我們想要去,那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眾W斯本目光閃耀如炬,他能感受到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在他的身體里活了過來。
“奧斯本先生,能問一下為什么您愿意幫我們么?”張謀在奧斯本身邊坐下。
“我曾經(jīng)和你們一樣,也是個愚蠢的年輕人?;孟胫玫礁鼜姶蟮牧α浚孟胫軌蛘业礁靛X的寶藏。但是愚蠢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已經(jīng)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奧斯本輕輕笑了起來,張謀頭一次覺得這個嗜酒如命的男人笑起來像極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至于我為什么想要幫你們,你就當做是一個蠢貨對另外兩個蠢貨的惺惺相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