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了?!惫艂魉完嚽?,長陽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黑色玉石,“這東西是我?guī)熥饛纳衲Ч艤Y帶回來的...它可以把一個人的劫氣轉(zhuǎn)移到另外一人體內(nèi)。”
“還望道友不要告知我徒弟實情?!比~炎點頭。
“為何不告訴我!”秦舞陽突然睜開了眼睛,冰冷的小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怒意,“我不走!你先前可不是這樣說的,你明明說一起去的!”
長陽見狀,連忙飛到一旁,一副看戲模樣。
“你師姐她們還在,我不能離開?!比~炎看著自家徒弟眼睛,用一種‘你要信我呀!’的真誠目光,“你必須走...等天南之劫結(jié)束,我就去找你?!?p> 說話間,葉炎同時傳音道:
“別任性了,你體內(nèi)的東西我壓制不了,我已經(jīng)和前輩說好了,她會在對面接你...若想幫我,就趕緊提升修為,我有一種感覺...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我!”秦舞陽連連張嘴,最終,所有想說的話化成眼淚滾出眼眶,然后回頭看向長陽,“前輩,你動手吧。”
“還請道兄出手?!比~炎也說道。
“好說,你們站著便是?!遍L陽點頭,臉上一副沒有看到好戲的失望表情,靈氣運轉(zhuǎn)幾息后,便直接催動手中黑石。
沒有發(fā)生奇特的畫面,也沒有天地異像,能看到的只有幾縷紅黑色氣旋從秦舞陽體內(nèi)飛出,然后融入了葉炎體內(nèi)。
唯獨葉炎很奇怪,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這黑石很熟悉,就好像是自己曾經(jīng)的東西一樣,或者說,是一個東西的某個部位。
但是,我不記得自己擁有過什么黑石呀...
葉炎眉頭皺了皺,思索間,又把原身記憶翻了兩遍,但依舊沒有任何黑石相關(guān)的記憶,想了半許,沒有答案,索性不想。
與此同時,長陽已經(jīng)激活了傳送陣,他轉(zhuǎn)身問道:
“道友,要把愛徒傳送去何處?”
“滄海?!比~炎回道。
“是個好地方,各種秘境多不勝數(shù),神魔古淵也在其中,只是以練氣修為去,實在太危險了?!遍L陽說著,從儲物袋掏出近千張靈符,直接丟向秦舞陽,“這些是我平時無聊畫的,便送給小友了,可別弱了我們天南名聲?!?p> “多謝前輩!”
秦舞陽行了一禮,轉(zhuǎn)頭看向葉炎,她本想大哭喊師尊的,但見葉炎一副樂呵模樣,頓時沒了難過心思,不由翹起嘴巴喝道:
“老不死的,不準死!”
隨后玄光一閃,古傳送陣便送走了秦舞陽。
“老不死的?”葉炎摸了摸鼻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如此青春靚麗的帥臉,居然是老不死的?在徒弟眼中,我不應該是一個帥掉渣的謫仙人嗎?”
“咳咳...”長陽輕咳了兩聲,“葉道友,要不去我門派坐幾天?我給你介紹一下天南的各位同修?”
“不了?!比~炎搖頭,收起一臉嘻笑表情,嚴肅道,“如今各地魔宗都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我另外的徒弟,以及師妹還在家里呢,我得回去看好才行?!?p> “那我就不留道友了,等正魔決戰(zhàn)時,你我在見?!遍L陽點頭道。
“嗯?!?p> 葉炎應了一聲,飛身而起。
這時,一道火光直沖而下,沖天的靈壓,表明此人也是一位元嬰。
“長陽!!長陽!老子又收了幾個金丹徒弟,快看看夠不夠!”隨著聲音,一個禿頂紅衣老頭出現(xiàn)在古傳送陣前方,身后還帶著十余人。
“夠倒是夠了?!遍L陽看了一眼,聲音低沉,“但他們真是自愿的?”
“夠了就好!夠了就好!”禿頭老者興奮大吼兩聲,轉(zhuǎn)身用兇光看著一眾徒弟,“放心,他們絕對是自愿的,這次我可沒逼誰,而是用我這千年來收集的資源換的?!?p> 長陽沒有回答,他也看向了禿頭老者的十幾個徒弟:“你們真想好了?元嬰承受的劫,若轉(zhuǎn)接到你們身上,那此次大劫,你們必然沒半點生機。”
“長陽前輩,我們已經(jīng)想好了。”其中一人站出說道,“我們這些人,壽元都只剩幾年了,若能用剩余之命給家族換兩分活的幾率,已然是天道垂青了?!?p> “唉...既如此,便站好吧?!?p> 長陽嘆了一聲,又拿出黑石開始轉(zhuǎn)移劫氣。
葉炎看著,也同樣嘆了一聲,然后就離開了,他沒有多管,因為世間之人都有各自活法,只要存在于天道內(nèi),便輪不到他葉炎去管。
除非,真有一天他能完全重建凌霄天庭,那時,他葉炎才能成為統(tǒng)管萬界的大天尊,也才有資格去管理這一切。
而再此之前,他能做的,唯有‘盡量’。
帶著一些遺憾與感慨,葉炎全速飛了兩日,便來到了大元邊界,他停在一座孤山上,看著四面八方用來的劫氣,不由深吸一口氣,嘆道:
“這樣的修行路...真走得通嗎?”
“自然是通的,只是太過殘酷?!敝心昴凶勇曇袈湎?,是一個穿著綠色道袍的中年修士,他左眼為白,右眼為黑,轉(zhuǎn)起來就像一副太極圖案。
葉炎立即退了一步,眼前之人境界高于他,至少都是化神,而且身上沖破一切的氣息,表面此人走的也是極境,雖說沒有走完,但起碼也走了凡體極境的七成左右。
“我叫長生?!敝心昴凶愚D(zhuǎn)頭看向葉炎,“若不嫌棄,可叫一聲道友?!?p> 聽罷,葉炎連忙行禮:
“玄門葉火火見過前輩,自從晚輩前幾日從長陽道兄口中聽了前輩,便一直心生向往,如今能在這里見到前輩,真是三生有幸...至于道友之稱,晚輩可不敢。”
“哈,我等修士,壽元一終便是寂滅,何來三生?”長生真人笑了一聲,眼睛緊緊注視葉炎,“我本以為血玲道友已是同境至強,但自從前幾日見了道友的一拳,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p> “血玲?莫非是血玲魔尊?”葉炎沒有追問對方何處得知自己情況,而是提了一個問題。
“可是奇怪我叫她道友?”長生真人笑著,目光看向了極東方向,“她修水惡,我修水善,若算起來,都不過是水屬性修士罷了,而這世間最多的,便是以道德為資質(zhì)的水屬性修士,畢竟蕓蕓眾生,有另外四種資質(zhì)者,百萬不存一吶?!?p> “哈,到了你我這個境界,已然明白世間本就仙魔之別,有的只是如你所說一般,我等修士,皆是在爭渡罷了...只不過,如今她先行一步,若能證得羽化,也是我天南一大幸事?!?、
葉炎點了點頭,瞇著眼睛說道:
“我看前輩離證羽化,似乎也不遠了吧?!?p> “哈?!遍L生真人又大笑一聲,“道之爭,雖不如她,但總要爭一爭的,總不能打不過她,便直接跪她面前抹脖子吧?”
“前輩說笑了?!比~炎行禮道,“不知這位魔尊有多強?”
“不知道?!遍L生真人搖頭,“兩千年前,同為化神,我只能在她面前堅持兩百息,而天南另外九個化神卻只能在我手上堅持百息...”
“現(xiàn)在呢?”葉炎又問。
“我看不懂她了,或許她已經(jīng)成為你這樣的存在了?!遍L生真人長嘆道,“或許...面對如今的她,我只能堅持一息,所以我只能等大劫蘊起,等天南億萬眾生之怨匯聚,從而聚人運,這樣才能嘗試對抗她?!?p> “她不來阻止你?”葉炎撓了撓頭。
“劫是躲不掉的,要證羽化,就必須度過去。”長生真人搖頭,“她現(xiàn)在殺了我,可能之后就來一個更厲害的劫了?!?p> “前輩這么沒有信心,何不自盡?”葉炎摸著下巴道,“畢竟按照前輩說的,如果你沒了,血玲魔尊必然會面對一尊更強的存在。”
葉炎所說一入耳,長生真人身上就起了靈力波動,足足過了半許,長生真人才恢復正常,并笑著說:
“看來,道友不相信我呀。”
“并非不信。”葉炎搖頭,“只是,若前輩真是想為天南億萬蒼生而死,已然早去拼命了,又且會等億萬生靈死絕,大劫蘊起才動身?又且會來找我?”
“所以,說到底,前輩最想要的還是證道羽化,而拯救蒼生,不過是附帶一個小條件罷了,都是要證道羽化,何須把自己說的高尚?前輩所求,不過是想我站隊你這邊罷了?!?p> “你不怕我殺了你?”長生真人聲音冷了下來。
“您老動手便是。”葉炎瞇著眼睛,“不過您老得小心一些,畢竟是萬余年的老腰了,若是不小心閃到,恐怕治不好咯?!?p> “這么說,你要選血玲了?”長生真人又問。
“前輩,你這般咄咄逼人可不好?!比~炎往前一步,一只長著五彩羽翅的蛐蛐飛了出來,“若我現(xiàn)在是化神境,我已經(jīng)找血玲魔尊分個生死了?!?p> 長生真人沒有回話,他呆愣看著飛在葉炎身前的蛐蛐,過了好一會,才收起靈壓,長嘆道:“如此道意,早就該入化神了...看來是我小看你了,這么說,你也想借此劫證道羽化?”
“嗯,這羽化,我要了?!比~炎點頭,一臉坦然。
“哈....哈哈哈...”
長生真人大笑著,直至極東出現(xiàn)新日,一縷晨光照在臉色,才消失在山頂。
“話不好好說,笑個屁呢?!比~炎翻了翻白眼,摸著下巴自語道,“六成凡體極境的化神修士,如果我全力爆發(fā),應該越大境界把他斬了...但自己恐怕也得躺幾年...”
說著,葉炎也看向了極東之地,他已經(jīng)能從初陽的光暈中感受到一股極意,那意志就像烈陽,霸道無雙,如同要焚盡世間。
“乖乖,這血玲魔尊必然已經(jīng)走通了極境,甚至不止是凡體級,而是靈體...若現(xiàn)在對上她,恐怕要提前結(jié)束扮演咯。”
“了不起吶,能在這樣低級的世界,并以低級的功法走到極境,看來每一種修行體系都有可取之處吶...”
“怪不得此界修士死了就完全寂滅,連輪回奪舍都沒有,原來是為了走極境,從而把所有生命與靈魂壓在一次機會上。”
“如此情況,頗有一副不信來生,不信前世,只證當世無敵的味道了,也不知是哪個鬼才創(chuàng)造的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