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寨主帶著一眾人已經(jīng)來到院子里。
他們看了看,可不止寨主和紀巖長老,應(yīng)該四大長老都來了,另外還有歌泰等十幾個有身份的人。
小桃剛要走過去找大哥,于錦凡拉住她,讓她往后站了站。他則向前走了幾步,走到寨主面前,微微彎腰行了個禮。
“這不是昨天晚上那個勇敢的射擊手嗎?”寨主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欣賞之意,“怎么樣,昨晚休息得還好嗎?今天我讓涼魁幫你們換個住處,不能怠慢了英雄。”
“多謝寨主關(guān)照,我們兄弟二人住哪里不重要,因為我們沒有打算在此久留。”于錦凡挺拔地站立著,不卑不亢。
“當(dāng)然,這里畢竟不是你們的家鄉(xiāng)!什么時候離開,我們云依寨全體歡送你們?!闭鬟@么說,已經(jīng)是給他們吃了顆定心丸。
于錦凡當(dāng)然明白寨主的好意,可他仍舊說道:“融寨主,我們此次來云依寨打擾,主要是為了找人?,F(xiàn)在人已經(jīng)找到,如果寨主同意,我們今天就帶她離開?!?p> 寨主的臉色已經(jīng)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因為他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是誰。
“寨主,我們還是先審訊一下昨天抓到的那個犯人吧!有她在,我們云依寨所有女人都感到恥辱?!睗M頭白發(fā)的紀巖長老在寨主身后一面說著,一面讓人去準備。
院子里靠近西側(cè)圍墻的地方,有個約三十公分高的平臺,臺上搭著簡易涼棚,涼棚下面放著五把椅子,正中間那把更大一些,并且位置略微靠前。
得到紀巖長老指示的一隊護衛(wèi)跑過去,分別站到平臺兩邊,這架勢頗像審訊犯人的樣子。
小桃再也聽不下去了,她跑過去氣沖沖地說道:“什么‘犯人’?紀長老說得是被你們關(guān)在里面的那個姐姐嗎?”
“小桃,不得無禮!”寨主對著任性的小妹喝斥一聲,還給她使了個眼色。
紀巖長老完全沒有理會公主的質(zhì)問,而是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請寨主移步。”
寨主沒有辦法,只得率領(lǐng)眾人往那個平臺處走去。
于錦凡看到已經(jīng)有兩個兇狠的護衛(wèi)從里面把蘇靜言拖了出來。
他不禁怒氣沖天,跑過去把他們推開,然后抱起奄奄一息的蘇靜言,還輕聲呼喚了兩聲她的名字。
兩把手槍已經(jīng)瞄準了他,他完全不予理睬。程安跑到他身邊,替他擋住槍口。
小桃急了,剛要說話,聽見平臺那邊傳來一個聲音。
“寨主面前,不得放肆!”是涼魁說話了?!鞍逊溉藥蟻?!”
那兩個人收起手槍,卻緊盯著于錦凡和程安不放。
于錦凡強忍住心中的怒氣,抱著蘇靜言向他們走去。
平臺上,寨主和四位長老已經(jīng)入座。臺下兩邊站著歌泰他們,每個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于錦凡和他懷抱著的女子。
“把犯人放下!”歌成文大聲喊道,隨即就有人附和道。
于錦凡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抱著蘇靜言的手一點兒也沒有放松?!案覇柤o巖長老,你口口聲聲說這女子是‘犯人’,她究竟犯了什么罪?”
“大膽,你以為你是誰?竟然敢質(zhì)疑長老?”歌泰慫恿身邊的一個年長者說道。
于錦凡沒有退縮,眼睛只盯著紀巖長老。
紀巖長老清了清嗓子,對著臺下說道:“巫鳴,你告訴大家,也告訴這位‘英雄’,他心心念念要維護的這個女子,她犯了何罪!”
“是,長老!”站在臺下、穿著一身黑色長衣長褲的中年男人答應(yīng)道。“這個女人未婚先孕,后感覺恥辱自行墮胎,這才被發(fā)現(xiàn)。在我們云依寨,女人婚前失節(jié)是大罪,自行墮胎更難為天理所容。兩條加起來,沉河十次都不為過。”
聽完他的話,臺下至少有十幾個人都振臂高呼:“沉河、沉河!”
于錦凡有種被“逼上絕路”的無力感??伤麤]有忘記現(xiàn)在是在云依寨,沒有忘記龐曉彬還在這里,更沒有忘記他要帶走蘇靜言。
“她不是云依寨人,不能按云依寨的寨規(guī)來定她的罪。”于錦凡漸漸冷靜下來,語氣也平和了許多?!八俏业奈椿槠?,因為和我吵架才一氣之下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因為過度傷心和勞累,導(dǎo)致她小產(chǎn),可這不是她的本意。所以,請寨主和各位長老手下留情,她已經(jīng)很可憐了,請讓我把她帶走吧!”
他這番話震驚了在場所有人。當(dāng)然,也并非所有人都相信。
不過,寨主趁機趕緊對紀巖長老說:“他們都是外面來的人,確實沒必要守我們的規(guī)矩。我看這對年輕人經(jīng)此一事,必定都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如就放他們走吧!”
“寨主,您今天是怎么了?”紀巖小聲說道,“我們云依寨豈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如果以后人人都像他們這樣,那我們這里不變成一個旅游勝地了嗎?”
“這次情況不一樣!”寨主并沒有打算退讓,“那個男人,于錦凡,他昨天才剛剛救了公主,因為公主在外面遭到身份不明的人的圍攻,如果不是于錦凡兄弟二人,公主現(xiàn)在是生是死尚未可知。寨規(guī)是人定的,在人命面前,什么規(guī)矩都可以改寫!”
寨主此話一出,再沒人敢竊竊私語了。
小桃一面對于錦凡剛才說得話感到心痛,一面又感激大哥的英明決斷。所以她含著淚走到于錦凡身邊,看了他一眼后,又對臺上的人說道:“這個小姐姐是我救下的,我第一眼看到她時,她特別傷心地對我說‘孩子沒了’,我可以肯定,她愛她的孩子?,F(xiàn)在,她的未婚夫千里迢迢來尋她,我們?yōu)槭裁床荒艹扇麄兡兀课蚁嘈?,云依寨所有的女人聽了他們的故事都會感動不已,沒有人會指責(zé)她?!?p> 現(xiàn)場除了幾個心懷鬼胎的人,大部分人都動容了。
“我們?nèi)绾蜗嘈潘麄冋f的話?他說是這個女人的未婚夫,怎么證明?或許只是臨時編出來唬弄我們。萬一他們才是身份不明的人,就這樣放他們走,豈不是留下一個禍患嗎?”歌泰這時候什么也不管了,眼看沒有人再幫他說話,他只能自己說道。
“這……”寨主指著歌泰,一時語塞。眼看風(fēng)向又要變了,他心中不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