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又忍住了。
陸沉這個孩子也不容易,高三的時候父母就因為車禍去世,那時候看著陸沉喪氣頹廢的樣子,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作為一個老師,她沒辦法干涉學生的生活,雖然知道他過得不容易,但是她又能怎樣。
她不能強迫學生為了自己那個虛無縹緲的夢想,拼死拼活。
她內心也很清楚。
就算是她們學校的那些畢業(yè)生,也很少有人能站在春晚的舞臺上獨唱一曲。
很何況現(xiàn)在陸沉已經(jīng)有幾年沒認真的學習了。
雖然他的天賦都還在,但是希望還是太渺茫。
畢竟人還得要生活,夢想和生活在人生的歷程中總得要舍去一個。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他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生活。
盡管唱得有些難以入耳,但她也沒有進行更多的批評。
一個人僅靠批評是沒辦法讓他重新燃起戰(zhàn)斗的意志,關鍵還得看他自己還是否有那種勇敢向前的心態(tài)。
書房里,兩人各自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不大一會兒,書房外就想起了敲門聲和趙勇的喊聲。
“林老師,陸沉,準備開飯了?!?p> “走吧,嘗嘗你王老師的手藝,當年他就靠一手好廚藝吸引到了我,吃了這么多年還是沒有吃膩?!?p> 林老師起身將凳子收回在桌下,一邊朝著門外走去,一邊感慨道。
“好的,我也好久沒嘗過王老師的廚藝了,這次有口福了?!?p> 陸沉緊跟在后面答道。
走進客廳,一大桌菜已經(jīng)擺好,陸沉和林老師洗完手后入座。
陸沉和趙勇的肚子早就餓了,等到人齊的時候馬上就開動了起來。
一桌6菜一湯,放在外面的話也要幾百塊,
很快,他們幾人就將桌上的飯菜一洗而光。
吃完飯后,陸沉帶著趙勇把碗筷收拾了一下,就告別離開了。
他們還有個同學聚會。
在陸沉被叫去書房的時候,趙勇就已經(jīng)在群里通知了一下,他們有事晚點到。
現(xiàn)在過去也就是跟同學見一面。
聚會的地點在一個名叫豆花莊的農(nóng)家樂。
這是一家集餐飲休閑為一體的農(nóng)家樂,在陵州算得上是比較豪華的一類,位置處在老城區(qū)一個景點附近,來這里吃飯的人往往都要提前預約一兩天。
這次的聚會還是由班長組建,這是他最后一次組建,據(jù)他所說,今年年底他準備去米國深造,再回來不知道要幾年后了。
從農(nóng)家樂停車場出來,陸沉便跟趙勇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身影。
有些同學雖然看著臉熟,但是讓陸沉一下叫出名字實在有些困難。
不過像他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很多人都表示自己也有這樣的情況,很久沒聯(lián)系過的人,第一眼看見真的想不起他的名字,有了提醒之后,才會有相關的記憶浮現(xiàn)。
而趙勇卻不一樣,直接走上去挽著那幾人打鬧了起來。
陸沉有點無奈,他靜靜的跟在后面走進了聚餐的大廳。
一進去便看到高中的同學分為了好幾堆,男生都互相聊著現(xiàn)在的趣事以及回憶高中時代的糗事,而女生則討論誰誰誰又結婚了,誰又懷上了。
陸沉所在的高中雖然在陵州算是最好的,但是還是有部分同學,高中畢業(yè)就直接去沿海地帶打工,早婚生子是常有的,甚至還有人二胎就有了。
陸沉環(huán)視了大廳內的同學,這里面的大部分同學都跟他差不多,經(jīng)受社會的打擊,身上那股青澀味消散了許多,變得成熟了許多。
實際上大部分人所謂的成熟,不過是被習俗磨去了棱角,變得世故而實際了。
他沒有加入進去閑聊,一來是因為從初中的時候他就比較特立獨行,關系跟他們不是特別好,二來他并不是那種主動跟別人找話題的人。
用趙勇的話來說就是太悶騷。
所以他找了個地方靜靜的坐下來,看著趙勇拿著酒杯到處跟人比拼。
期間也有幾個同學過來想要叫陸沉喝一杯,他隨口聊了幾句就婉言謝絕了。
以他這個酒精過敏的體質,說不定會在這個大廳鬧出笑話,為了避免出現(xiàn)上一次的情況,他只能盡量拒絕。
在趙勇敬酒的這期間,陸沉發(fā)現(xiàn)一些有趣的事情。
高中時候那些只覺得趙勇只不過是個暴發(fā)戶的兒子的人,經(jīng)常對他暗自嘲諷,而現(xiàn)在經(jīng)受社會的幾次洗禮之后,那些人跟趙勇敬酒的時候杯沿都要低三寸,嘴上奉承的說道:“勇哥,以后我來蓉城照顧一下唄?!薄坝赂?,我女兒能認你當干爹嗎?”“勇哥,能借我點錢?我有急用?!?p> 錢可真是個王八蛋。
陸沉看到這些,心中百味俱生,他對這些人也很理解。
如果他不是意外之下跟楊雪柔簽了份3年的保密協(xié)議,他現(xiàn)在應該也是換個地方繼續(xù)打工而已。
人生果然到處都是意外。
大廳里,有的人懷念當初高中為什么不去談一場甜甜的戀愛,而有的人則朝著班花開玩笑說道:“當場要是追你,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班花則一臉大方的笑道:“唉!你怎么不早說呢,錯過了錯過了,”
有多少的真心話都是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來的呢。
很快,聚會就在班長帶頭一起碰杯的建議下,完美結束。
陸沉也帶著喝醉的趙勇來到了停車場,準備開車先送他回去。
....
兩個小時以后,陸沉把趙勇送到了市區(qū)的的大平層小區(qū)。
這個高檔小區(qū)地處在蓉城最繁華的中心,站在窗外就能一眼看到不遠處的339高塔以及繁華的春熙路和太古里,就算是3年后陸沉拿到那一筆錢,雖然買得起,但是他住不起,光憑那恐怖的物業(yè)費
以及商用水電費,就能直接把他勸退。
趙勇之所以住在這里,是因為這里有煙火味,走出小區(qū)無論哪兒都能看到人,看著也安心。如果是住在他爸送他的別墅里,里面基本上很少看見人,每天都覺得瘆得慌。
把趙勇安頓好之后,陸沉順便從他的車庫里,開走一輛趙勇新買的凱迪拉克,今天晚上就要搬過去,有個車也方便一點。
當開上車再次回到那個有些年代的小區(qū)的時候。
陸沉的心境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以往那種頹廢的感覺正在逐漸消失,他只感覺這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回到家里,只拿了一些重要的東西放到車上,其余的東西他也沒打算要了,他拿起電話,直接跟房東說了他不住了,本想著拿回抵押的押金,卻忘了兩個月前在合同上簽的協(xié)議,必須住夠半年才能拿回押金。
陸沉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可惜那650塊的押金,那些錢夠他花半個月了。
隨后他想了想自己以后也是月入5萬的人了,心里也稍微釋懷了不少。
人總是會發(fā)生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