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鬼使神差的隨女子一起前往染坊,一路無話。
在大門口,兩人意外發(fā)現(xiàn)了嬌花的亡魂。
慘白的面容,布滿血絲的雙眼,猩紅的舌頭伸的老長,脖子上還有一道紅色的印記,死因顯然易見了。
至于她是自己上吊,還是被人勒死,那就不得而知了。
陰風(fēng)陣陣,怨氣沖天。
一道道黑氣縈繞在嬌花周身。
“她死前怨氣極大,若是放任不管,必會化為厲鬼,危害人間。我的職責(zé),便是要將這些亡魂及時引入冥都城,接受審判。惡者,面臨酷刑;善者,輪回轉(zhuǎn)世?!?p> 女子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這番話是在說給徐牧聽的。
徐牧頻頻點頭,長了見識,也明白了賈元和趙巖的靈魂,到底去了哪里。
這女人,應(yīng)該就是這個世界的勾魂鬼差吧!
鬼差不應(yīng)該都是青面獠牙嗎?
怎么會是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女子?
察覺到徐牧投來的目光,女子轉(zhuǎn)頭與之對視。
眉眼如畫,不茍言笑,她死死盯著徐牧,目光清冷,如茗似蘭。
徐牧趕忙把頭扭過去。
女子握住印章,上前走去,嬌花看到正向自己走來的女子,發(fā)出聲嘶力竭的喊叫,猩紅的舌頭像是一柄長矛,戳向?qū)Ψ降难屎怼?p> 只可惜,女子的修為顯然更勝一籌,舌頭都沒近她的身體,就被所綻放的氣機彈了回去。
女子屈指輕彈,嬌花如遭雷擊,跪倒在地,痛苦嚎叫,氣息愈發(fā)不穩(wěn)!
就連徐牧都看出來不能再等了,若是再放任下去,嬌花必將化作厲鬼。
這時,女子那枚晶瑩剔透的印章,蓋在了嬌花的額頭上,周身泛起陣陣淡黃色的光暈。
萬籟寂靜。
嬌花緩緩起身,恢復(fù)了本來清秀的模樣,眼含熱淚,對著面前的女子施了一個萬福。
徐牧猶豫了下,開口說道:“老王很掛念你,擔(dān)心你會遇到危險,還想讓我們來救你。只可惜......”
后面的話,沒再說下去。
嬌花淚水奪眶而出,哽咽道:“到最后,只有他還想著我。是我對不起他!”
徐牧喟然一嘆,“祝你二人,下輩子再續(xù)前緣?!?p> 嬌花又對徐牧施了個萬福后,身形終于消散。
女子將印章變回長劍,背在身后,轉(zhuǎn)而看向一旁的徐牧,挑眉問道:“想不想成為一名引魂使?”
“不想!”徐牧拒絕的十分干脆。
女子古井不波的臉上,此時露出一絲愕然,她之前設(shè)想了徐牧所有的回答,卻從未想到會是這兩個字。
徐牧現(xiàn)在就想老老實實的待在臨川城,每天去義莊干活,回家修行吐納術(shù),這小日子挺好,挺舒坦。
沒辦法,只有五十二歲的陽壽,讓他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在修煉。
還有,他也不敢離開臨川城,若是意外遇見哪個簽到點,自己連五十二歲都活不到了。
對于已經(jīng)黃土埋到胸口的徐牧來說,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分心去干別的。
女子也沒有再繼續(xù)勸說徐牧的意思,換了個話題,問道:“嬌花死了,你要不要去報案?”
徐牧反問道:“若是官差問我怎么知道的,我如何回答?說嬌花的鬼魂告訴我的?他們會不會打我?”
女子默然。
這事,確實說出去沒人相信。
“要不我寫個紙條,偷偷送入縣衙如何?”徐牧提議道。
女子想了想,“你可以試試?!?p> “你身上帶筆墨紙硯沒有?”
......
拂曉時分,公雞昂首挺胸,發(fā)出了嘹亮的打鳴聲。
染坊掌柜張九,一早跑去衙門報案,說是自家婆娘上吊死了,坐在衙門口嚎啕大哭。
嬌花吊在張家正堂的房梁上,那副慘狀,著實嚇了那些官差一跳。
張九開了一間染坊,平時生意還不錯,可從昨日起,這染坊就關(guān)了大門。
先是染坊里一位伙計失足掉到河里淹死了,今日老板娘又上吊死了。
這張九,還真是倒霉。
徐牧站在人群中,看著身蓋白布,被抬走的嬌花,嘆了口氣。
昨晚他寫好紙條,由那女子送到了縣太爺?shù)臅干?,結(jié)果等到深夜,也不見有官差前往染坊。
為此,女子又潛入縣衙一次,桌上的紙條不見了蹤影,顯然已被縣令王游看到了,但也顯然易見,對方并不相信。
后來女子召出青銅門離開了,徐牧也返回了家中,只希望明日嬌花的尸體能早些被人發(fā)現(xiàn)。
百姓本以為嬌花也是自殺,可誰曾想,到了中午,事情出現(xiàn)了翻轉(zhuǎn)。
數(shù)名官差從縣衙出來,火急火燎的朝張家跑去。
過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張九被壓了出來,面如死灰。
伙計老王后腦的傷口,證明了他是被人所殺,今日染坊的老板娘也死了,這案子實在有些蹊蹺。
興許,這兇手就是染坊的人。
縣令王游當(dāng)機立斷,派官差前往張家徹底搜查。
果然,在張九的書房內(nèi)找到了殺害老王的兇器,硯臺。
硯臺的一角有些許干涸的血跡,經(jīng)比對,與老王后腦的傷口完全吻合。
張九當(dāng)場被抓,帶回了衙門。
經(jīng)過審訊,張九將事情經(jīng)過都招了。
張九和嬌花是一對夫妻,感情還不錯,但就在前幾日,張九懷疑妻子與人通奸,因為有一晚兩人哼哧哼哧時發(fā)現(xiàn)嬌花的屁股蛋子上有一個還未消退的紅手印。
嬌花很少外出,所以張九將嫌疑人鎖定到了自家染坊的四個伙計身上。
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里。
張九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他趁著嬌花熟睡時,將一種很久沒用過的綠色染料涂抹在了后者的屁股上。
過了兩日,張九分別將四個伙計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經(jīng)過仔細(xì)檢查,前三個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有綠色染料的痕跡,最后一個人是老王,這家伙不但手上有綠色痕跡,連牙上都有。
盛怒之下,張九抄起桌上的硯臺作勢就要砸下去,后者轉(zhuǎn)身逃跑,但還是被砸到了后腦,當(dāng)場暈了過去,然后張九趁著天黑時,將老王拋入了湖中。
在昨天晚上,又親手勒死了嬌花,布置成上吊自殺的假象。
徐牧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除了覺得自己三觀崩了以外,還有些可憐老王,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嬌花,但誰曾想,嬌花卻是個月拋族。
若是老王知道了事情真相,一定很傷心吧。
張九終歸是個普通人,盛怒下殺人,難免會留下證據(jù)。
與此同時,染坊的三名伙計,也被抓回了衙門。
跟有夫之婦通奸,在這個時代,是死罪。
這也就是張九的心理素質(zhì)不強,官差問出些關(guān)鍵性的線索就慌了神,若是換一個心理素質(zhì)強大的慣犯,這案子沒這么好解決。
終歸都是些普通人,因仇恨沖昏頭腦,憤起殺人,到最后自己真的跑得掉么?
遇事莫沖動,不為自己,也為家人。
好好的一個張家,徹底毀了。
衙門內(nèi),
王游瞅著紙條上歪歪扭扭的字,心中不禁疑惑。
這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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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羅安康
這章是我聽過的一個段子,大家看一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