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四反問道:“男女有別,深夜不便相見。況且我怎知你是人是鬼?”
對方聽了,不禁噗嗤一笑:“好你個狂生,不賠罪便罷了,竟然還編排人家。我若是鬼,還能叫你用窗戶攔了去?”
南十四想了想,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窗外女子又接著說道:“既然公子羞于見客,便在房中好好當(dāng)大家閨秀吧?!?p> 雖然南十四讀書不多,但是也能聽明白,這話里話外都在說自己像個娘們,這能忍?
南十四當(dāng)下一個踏步過去,就把窗戶打開了。
窗戶一開,一陣風(fēng)迎面吹來,南十四只覺鼻中香氣馥郁。
再看窗戶外,站著一位十二三歲,與南十四年齡相仿的女子,竟體如脂,俊俏無比。
南十四一見消魂,呆立在原地。
就這樣迷迷糊糊,二人不知怎的就一同坐在床上,女子自稱荷姑,彼此互道衷曲,真如膠漆。
直至三更雞鳴,南十四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愫,想將女子擁入懷中。
照這二人此時的狀態(tài),本該是水到渠成的事,外面卻是傳來一道洪亮的雞鳴。
荷姑委婉的用柔荑將南十四推開:“空庭冷露,不可為歡。等到明日,我父兄皆進(jìn)城,舍下無人。郎君可從屋后繞至內(nèi)房,妾當(dāng)焚香掃榻以待?!?p> 說罷,荷姑便急匆匆的逾窗而去。
佳人離去,南十四頓時內(nèi)心空落落的,躺在床上輾轉(zhuǎn)思慕,一夜目不交睫。
手邊的玉衡劍,也被他當(dāng)成荷姑,緊緊的摟在懷中。
時至清晨,一律陽光從窗戶透進(jìn)屋中,漸漸探到南十四懷中。
玉衡劍上的明珠吸納陽光,顯得越發(fā)清明。
繼聞?wù)砩想u鳴,樹頭鴉叫。
南十四突覺心中郁氣澄然,中懷頓釋!
“呼!如此投懷之女,必有蹊蹺。況且一時亂之,實為損德。枉我走南闖北,差點著了小娘皮的道,此地不宜久留!”
南十四趕緊起床,以涼水激面,與屋主辭別后,匆匆上路。
至于荷姑是人是鬼,有何目的,南十四不想深究。
有村舍居者,必有土地廟。
南十四離開前特地在土地廟前禱告一番,將自己昨夜之事如實告知土地神。
周禮接到南十四的禱告,心中直呼好家伙。
要是小說作者有你這體質(zhì),那寫作素材真是不愁。
聽完南十四的講述,周禮也給與了回應(yīng):
“人有轉(zhuǎn)念,遂成惡道。然必察其初心之是否。南十四,你的初心是什么?”
南十四真誠的說道:“吃飽喝足,不餓肚子,有錢花?!?p> “……”
還真就是樸實無華。
“挺好?!?p> 周禮又想到南十四即將離開雷州縣,于是告誡道:“你離開雷州縣后,切忌不要再亂拜土地廟了。介休縣已不是本神管轄之地,莫要沖撞了神靈。你若有事,可找介休縣令借他的泥偶一用。”
說完,周禮便斷開了與土地廟的鏈接,走到桌前攤開一本小冊子。
冊子扉頁寫了幾個字:“南十四列異記”。
前面已經(jīng)寫了幾篇短文,分別為:
《妖僧》
《女人頭》
《尸變》
《水澤》
周禮翻到新的一頁,提筆寫下新的篇章:《一枝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