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被顧勝男這樣拒絕竟都沒惱,只是撇了撇嘴,就過去了。
顧勝男扭過頭,兩眼放光的看著楊戈,還待繼續(xù)調(diào)戲他。
就聽到劍仁不滿的說道:“死女人,能不能換個時間再發(fā)春,先說正事!”
“多管閑事多吃屁!”
顧勝男不爽的不冷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再繼續(xù)耍流氓。
她收了笑臉,抱起大刀,雙臂環(huán)在胸前。
“你們這邊的調(diào)查,有結(jié)果了嗎?”
開始說正事了,三七的臉上也沒了嬉笑之意。
顧勝男搖頭:“就追蹤到了這頭黑袍厲鬼身上……他應該不是正主兒!”
三七正色的點頭:“的確不是正主兒,我這邊追蹤到過另一股厲鬼級的氣息?!?p> 楊戈聽這二人的對話,心頭便知這伙人調(diào)查這群鬼物,應該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他移動目光,看向還沒說話的三人。
劍仁板著張臉,按劍而立,維持著他劍道高手的高冷形象。
秦月如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后,主動接過話茬兒道:“按照你們的意思是……這些厲鬼背后,還有鬼將級的鬼物在作祟?”
楊戈:“不可能!”
心恒:“當是如此?!?p> 楊戈皺眉望向心恒。
心恒也詫異的看向他。
楊戈略一沉吟,說道:“你先說吧。”
心恒點點頭,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雞蛋大小的明黃色錦囊,徐徐打開,從中取出一枚狀似五彩珍珠的碎裂珠子,捧在手心,慎重道:“這是我白馬寺宋朝大德的金身舍利,可破破諸邪信、斷諸邪念……方才小僧曾憑此舍利,破此幻境。”
三七、劍仁等人看著他手心的碎裂珠子,面色齊變。
剛才心恒用足以破開厲鬼鬼打墻的金身舍利,去破那頭黑袍厲鬼的鬼打墻,結(jié)果鬼打墻沒破,反倒是金身舍利碎了。
這說明什么?
說明方才有更強的鬼物,出手干預過!
難怪以心恒半步阿羅漢的修為,都破不開這頭厲鬼的鬼打墻!
佛門金光清凈無垢、至剛至陽,可是天克至陰至邪的鬼物的。
“可這說不過去??!”
顧勝男放下長刀,面上又有些后怕又有些迷惑的輕聲道:“如果說剛才真有一頭鬼將出現(xiàn)過,我們這些人……怎么可能活下來?”
一旁的秦月如也是連連點頭,很是贊同她的說法。
他們這群人,是出身不凡,各自都有壓箱底的絕招。
真要拼起命來,誰都可以拼死剛才那頭厲鬼!
可誰要說,自己能在一頭鬼將的魔爪下保住性命,那絕對是在吹牛!
別說他們,就是那些二階、三階的神武、天師、阿羅漢,遭遇鬼將級高階鬼物,也只能勉強保住性命!
人間敢說能穩(wěn)贏鬼將高階鬼物的,恐怕也只有坐鎮(zhèn)各大勢力的一階神武宗、大天師和金身羅漢們!
楊戈看著心恒手心里的破碎金身舍利,也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旁人不知當日縉云山戰(zhàn)場上的那些高階鬼物,是被誰人喝退。
他知道啊!
人間沒有鬼將,鬼將都是從陰間逃出來的積年老鬼。
以張靖……不,應該是項羽,威震人間陰曹兩千余年的赫赫威名,余菁菁攜他的配兵出面,怎么可能還有積年老鬼敢繼續(xù)在眾安市作祟?
這不是捋項羽的虎須嗎?
他心頭思索著,一回神,才發(fā)現(xiàn)三七和劍仁他們,都看著自己。
三七:“楊兄,你剛才說不可能,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劍仁與顧勝男、心恒等人雖然沒開口,但面上也都有幾分好奇之意。
楊戈沉默了幾秒,開口道:“請原諒我無法細說,我只能告訴各位,眾安市有一位很強很強的大高手,他懾退了眾安市所有的高階鬼物,按理說,應該是沒有高階鬼物敢繼續(xù)留在眾安市,與他抗衡!”
五人驚異的思忖了片刻,就聽見心恒輕聲道:“楊施主說的,可是那日縉云山戰(zhàn)場之上,一言喝退千百魑魅魍魎的高人?”
他也曾參與縉云山血戰(zhàn),聽楊戈如此說道,豈能不知他說的是誰。
“什么?”
三七驚訝中混合著幾分興奮之意的急聲道:“楊兄你竟然認得那位一言喝退萬鬼的女前輩嗎?”
鬼潮不是小事。
那日縉云山戰(zhàn)場上發(fā)生的事情,早已在大夏修行界內(nèi)掀起浪潮,不知多少修行者在猜測余菁菁的身份。
但那日余菁菁以滔天陰氣遮蔽自身,除楊戈之外,無人能看清她的真面目,而余菁菁在人間留下的痕跡又很少,自然也就無從查起。
只能通過她的聲音,判斷出那滔天陰氣當中,乃是一位女性。
連她是人是鬼,都無從分辨……修行陰屬性功法的修行者是少,但也不是沒有!
關(guān)鍵是,那日余菁菁分明是站在人間修行者這一方的!
“LSP,你興奮個錘子!”
顧勝男鄙夷的一巴掌甩在三七的后腦勺上,打得他往前一載,然后又一步靠到楊戈身旁,一臉油膩笑容張開臂膀去摟他:“來,小弟弟,告訴大姐姐,那位前輩是誰?”
楊戈慌忙后退一步:“別問,我不能說!”
顧勝男抬起的手臂凝在了空中,旋即便悻悻的收回手臂,冷哼道:“不說就不說!”
那日余菁菁以滔天陰氣遮體,世人如何不知她是不愿暴露身份?
能一言喝退數(shù)萬鬼物的巨佬,私底下猜測猜測她的身份也就算了,真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探究,不怕犯忌諱,觸怒巨佬?。?p> 楊戈這么一說,三七和劍仁他們眼中剛剛升起的探究之意,也都瞬間熄火了。
三七:“對了楊兄,你應該是眾安本地人吧?還未請教,你師從何門?”
巨佬的身份無法探究,就只能轉(zhuǎn)而探究楊戈的身份,從而判斷楊戈的話,值不值得相信了。
楊戈正要自我介紹。
就聽到心恒說道:“楊施主是泰安局搜查員,小僧先前在泰安局掛單的時候,曾與楊施主有過交際?!?p> 楊戈看了心恒一眼,點點頭,沒有多言。
他自然知道,心恒這是在給他作證。
若是他自己介紹,三七他們心頭多少都會有幾分疑慮。
而從心恒的口里說出來,三七他們自然不會再有什么懷疑。
果不其然,三七等人一聽,便齊齊點頭,不再追問。
泰安局的金字招牌,已足夠份量!
“那楊兄,那位女前輩的身份,你能夠確認嗎?”
三七轉(zhuǎn)而問道。
楊戈知道他問的是什么。
那日余菁菁以滔天陰氣遮體。
既有可能是修行陰屬性功法的修行者。
自然也有可能是……鬼物!
他沉默了片刻,才徐徐說道:“我以我的人頭擔保,她是……好人!”
話音落下,五人再次驚異的睜大了雙眼。
這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只是認得?。?p> 而是,有很深的聯(lián)系?。?p> 霎時間,他們心中對楊戈的那一丁點優(yōu)勢心理,盡數(shù)煙消云散。
這并非勢力眼。
富貴人家的孩子,家教再好,再平易近人,與普通孩子交際之時,內(nèi)心多少也會有那么一兩分俯瞰的心理。
這是人之常情。
有才是正常的。
沒有反倒怪異。
“那么,我們就可以得到三個不確定的結(jié)論!”
三七一拍手,胖乎乎的圓臉上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一,這些鬼物背后,的確有鬼將級,乃至更強的高階鬼物在作祟?!?p> “二,這頭鬼物不愿,或者說不敢引起他人的注意?!?p> “三,這頭鬼物留在眾安市,應該是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亦或者是秘密!”
顧勝男沒好氣的沖他翻了個白眼:“你在說些什么廢話!”
她這樣說著。
但在場的六人臉上,卻都沒有半分笑意。
這三點看似是廢話的結(jié)論,并不是廢話。
楊戈尋思了一會兒,輕聲道:“也許,還可以加上一點……四,這頭高階鬼物,極有可能是陰差?!?p> 五人齊齊看向他。
楊戈詫異的反看五人:“難道你們沒見過陰差的打扮嗎?”
五人齊齊搖頭:“沒見過(不曾見過)?!?p> “好吧?!?p> 楊戈輕嘆了一口氣:“我見過,剛才這頭厲鬼,和我見過的陰差,極為相似。”
極為正式的黑袍、高冠博帶。
再加上沒有半分凄厲模樣的面容。
以及……黝黑的膚色。
楊戈所見的鬼物之中,唯有那位鬼大爺,是黝黑的膚色。
之所以無法確定。
卻是因為鬼大爺在蘇醒生前記憶之前,他的額頭上有一個“敕”字。
而剛才這頭黑袍厲鬼,額頭上什么都沒有。
“楊兄不說,我還沒想起來。”
三七輕嘆道:“方才那頭厲鬼的打扮,確與我?guī)熼T中對陰差的記載,極為相似……而且,那些黑甲鬼物,怎么看,都像是正規(guī)軍的樣子?。 ?p> 劍仁、秦月如、心恒、顧勝男一起看向他。
顧勝男遲疑的低聲道:“那……還要繼續(xù)嗎?”
楊戈驚異的看著三七。
心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這個貌不驚人,還有點受氣包意思的死胖子,竟然是這伙天之驕子的核心!
三七沉默了許久,才輕嘆道:“撤是不可能撤的,一遇到挫折就想著跑路,我等日后還如何修行……搖人兒吧,召集人馬擺‘大五方五帝五行陣’跟他干!”
劍仁微微頷首,吐出兩個字:“五天!”
顧勝男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三天,給我三天時間,西北戰(zhàn)區(qū)年輕一代有名有姓的好手,差一個算我顧勝男沒牌面!”
心恒沉吟了片刻,平聲道:“懸空寺與少林寺有幾位師兄在雙慶市行腳,小僧試著聯(lián)絡(luò)一下吧……”
三七點頭:“那我們就先搞定前期事宜,等人馬一到齊,就直接開BOSS!”
楊戈瞅著這旁若無人的商量著搖人的四人,突然開口道:“你們在這兒商量這個,就不怕那頭鬼將還未走遠嗎?”
“臥槽!”
“你怎么不早說!”
“你這不坑爹呢嗎!”
“失策失策……”
五人臉色齊齊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