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聽說他離家出走,下意識的覺得這么大個人了,還不懂事,但是聽劉暢他媽媽這么一說,感覺不怪孩子。
這換誰誰不跑,可能對家里人來講,他這叫離家出走,但是對劉暢來說,這可能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人是要活下去的,在這種家庭環(huán)境下,估計(jì)正常人都活不下去。
這個時候他對自己母親,林深女士感激萬分。
但是,也沒表露,畢竟人家不論什么原因兒子丟了,還是自己一位長輩,自己表現(xiàn)太開心就有點(diǎn)過分了:“那您和我叔都去哪些地兒,找過他?”
“能去的都去了,他是一個好孩子,平常也不會去哪里,咱縣不就有自習(xí)室商場啥的,其他地方他也沒去過??!一定是跟別人學(xué)壞了,要不然不會這樣?!?p> 林姨看著郝在。眼里含著淚:“仔仔,你是他會不會想不開了,最近看新聞有好多脆弱的孩子受不了一點(diǎn)小挫折,一點(diǎn)小事都會去尋短見,你說他會不會這樣?”
聽她這樣一說郝在也坐不那了,這不是會不會,這是太有可能了。
小孩生出來是沒辦法選擇家長的,對于很多人來說,原生家庭是一輩子的烙印,你是沒辦法拜托的,特別是華夏更加重視這種親屬關(guān)系。
從親親相隱到二十四孝,無一不在說愚孝的重要。
所以哪怕如今國家法律允許斷絕親自關(guān)系,但是對于個人來說,這份在法律上有用的文書,在一般人眼里就是不孝的罪證。
不會有人來審核證據(jù)再去講你閑話,他們只會踩你來證明自己的高大。
想劉暢想擺脫自己老媽的控制,簡直太難了。
最難的事控制別人的一方不認(rèn)為自己這是控制,還認(rèn)為這是對你好。
把孩子的自我意識覺醒當(dāng)做,不領(lǐng)情,在道德上去壓制。
對于劉暢來說,如果要擺脫這樣的家庭,恐怕只有一條方式了。
“那你們報(bào)案了嗎?”
“沒有,誰也沒想到這,他這么大一個孩子也不會出什么事,再說報(bào)案了,對你劉叔叔的名聲也有影響!”
這,話說到這一步是徹底沒啥勸的了。
郝在也沒什么天賦異稟,大嘴一開,別人就聽從號令,感動的痛苦淋漓,只是個普通人。
說到底,這種家務(wù)事別人沒辦法管。
但是看著自己發(fā)小出事也實(shí)在不可能。
“那要不,我去找找?”
“他爸都安排人去找了,都沒找到?!?p> “我去試試,想想有沒有什么和暢兒的秘密基地。媽您先陪著林姨坐著,有消息,我給家里帶打電話。”
沒理會過多,他開車離開小區(qū),車速很低,一邊走一邊想著劉暢可能去哪里。
應(yīng)該是不會里開縣城,畢竟在小地方生活了一輩子,說是年輕人,就算尋求解脫,也不會離家太遠(yuǎn)。
解脫!怎么才算是解脫,不應(yīng)該只有死亡一條路。
換位思考,我是劉暢,我會怎么樣?
會去找死?
但是我才多大就死,那太虧了。
就算真的找死,那么也應(yīng)該做什么彌補(bǔ)自己慘淡的人生??!
他有什么遺憾呢?
他好像是一只童子雞!
郝在突然想起,劉暢一直學(xué)習(xí),但是和自己在一起時也沒有放棄對國外老師教授知識的了解。
所以最起碼的生理知識是有的。
但是好像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所以如果選擇離開會不會?
想到就做,他調(diào)轉(zhuǎn)車頭去縣城里的腐敗街。
這里的腐敗街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這條街唱歌的地方比較多,所以被大多數(shù)淳樸人民成為腐敗的地方。
到家時候就是下午了。
又在家里坐了一會,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步入夜晚。
正是街上人多的時候。
無聊的男男女女,一塊出來唱K,蹦迪。
車來車往,開車也實(shí)在不安全。
把車子停在一邊,熟練的往一家店走去。
高中的時候,正是一些意思覺醒的時候。
所以對一些東西會莫名其妙的好奇,那個時候街上有一家店,聽人講,可惜學(xué)習(xí)新知識,但是苦于膽小一直沒來了解。
不過倒是一直有意無意的路過。
離開燈紅酒綠的大街,沿著一條小道繼續(xù)往里走,穿過幽暗的胡同,終于在一盞紅燈下看到熟悉的人影。
“暢兒?”郝在試探性的叫一聲。
那個人蹲在路邊,藏在陰影里,跟前幾天見他時候差不多,只是憔悴許多,聽見人叫他立馬想躲避,但是回過頭看見郝在的身形又停在原地。
郝在也不知道怎么開口:“你完事了?”
劉暢,僵著的表情,略微緩和,自嘲的往一邊蹲蹲:“沒敢去!”
“你昨天晚上從家里出來,但現(xiàn)在都沒進(jìn)去,這么長時間一直干嘛呢?”郝在蹲一邊,從口袋里拿出一盒煙,拆開遞給他。
“昨天也是一時腦子熱,出來走走,本來想去找你。”
郝在打斷他回憶,怕他再次進(jìn)入那種情緒怪圈,調(diào)侃道:“但是沒想到,我跟人姑娘一塊出去玩去了?!?p> 劉暢一笑,想錘郝在一拳,發(fā)現(xiàn)距離有點(diǎn)遠(yuǎn),沒多余動作,另一只手送到嘴邊抽一口:“你可真垃圾?!?p> “你好意思說我,蹲這半天都沒動,然后呢?”
“然后就轉(zhuǎn)轉(zhuǎn),在老城墻那邊睡一覺,越想越難受。就……”他低著頭,一口一口吐煙氣,像一只浮在水面的金魚。
“就想來放松放松?那你不叫我,我可知道有更好的地方?!?p> 郝在沒接茬一直打岔,有些話心里知道就行,沒必要一定要說出來,特別是不開心的事,因?yàn)樗靼状藭r的劉暢,陷入了一種情緒怪圈,一直去想那些事情就一直出不來。
這個東西因地制宜的說,有些人面對困難才能打敗困難,有些人壓根打不過困難,所以他需要的其實(shí)不是面對,而是一個逃避的理由。
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去面對的,逃避可恥但是有用。
煙火明滅,劉暢也沒更多想法去想其他的,只覺得面前這個人話太多,卻很可愛。
“你餓不餓?”郝在問他。
“我為了你姑娘都不要了,飯都沒吃,咱倆一塊去吃個飯沒事吧!”說完他站起來。
走兩步,回頭看劉暢還蹲在地上沒動:“走??!”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就跟小時候出去打架,劉暢特別害怕,但是還是跟上來一樣。
這次也會跟著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