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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醫(yī)入局

第四十二章徒弟密語

名醫(yī)入局 落蒼生 2335 2021-05-12 06:39:05

  天光破曉了,賈富貴跟我聊得似乎還意猶未盡,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和我寒暄幾句后,站起來離開了診所。我來到診所外,目送著拄著單拐的賈富貴,他迎著破曉的蒙蒙光亮,踩著滑溜的雪地,一路下坡,越走越遠了。他那一走三晃的身影,總感覺會一不小心就要滑倒,然而他就跟個不倒翁似的,左搖右晃就是不倒,既滑稽又頑強地繼續(xù)走著,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上。

  我回到診所里,這個時候才感覺到有些累了,我躺在熱乎乎的炕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我被一段“砰砰.....”的敲門聲給驚醒了,我連揉眼睛的時間都沒有了,我知道診所營業(yè)的時間到了,幸好我穿著衣服睡著了,一骨碌身子,站起來,幾大步走到了門前,打開了反鎖的門,看到了徒弟田芳一臉無奈地注視著我。

  田芳邊往診所里走,邊拐彎抹角地“數落”我:“師傅您睡的可真香啊,我敲了足有六七分鐘,這要是在市里工作的話,您這叫做堅守瀆職啊。”

  我揉了揉眼睛,緩緩關上了診所的門,慢條斯理回應她:“唉,師傅我也是有難言之隱啊,你這孩子的嘴啊,是得理不饒人,跟個小刀子似的。要不是賈富貴所長在這里呆了一晚上,我早就睡踏實了,你看看,這小辮子終于讓你給抓到了?!?p>  田芳轉回身看著我,笑了:“師傅我跟您鬧著玩兒的,您這么大歲數了,也該找個養(yǎng)老的地方了,總這樣下去能賺幾個錢啊,不如跟著胡女士吧,人家有錢您有技術,這不是挺好嘛!”

  我審視著田芳,感覺到她這句話里充滿了誘導與誘惑。

  “我看是胡女士讓你轉告我的吧?”我猜透了田芳的心思。

  田芳猶豫了一下:“您這么多疑干嘛啊,我就是隨便說說嘛,人家有錢,隨便給你個百十來萬,就夠您下半輩子用了,總跟人家對著干,有啥意義?對您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發(fā)現田芳儼然成為了胡女士的說客:“我曾經告訴過你,對某些人不要存在幻想,一個危險人物,說出再甜美的話語都是假的,這叫做洗腦,等你被甜言蜜語灌醉后,就成為了她的工具,然而你會不知不覺中,為她犧牲。她呢會慢慢的拋棄你,這是因為你已經沒有價值了,你呀,要有主心骨,不要被錢蒙閉了雙眼啊?!?p>  田芳大笑起來,笑得有些瘋狂了。她笑了足足一分鐘,這才收斂笑容,一轉話鋒,嚴謹而詭異地說了起來。

  田芳:“師傅,胡女士和林凱旋合資的服裝廠很快就要開業(yè)了,人家胡女士說,要請您去剪裁呢,您去不去啊?”

  我被她的這句話逗笑了:“剪裁?我這身份還沒村長有資格呢,你跟她說,別讓我去出洋相了,還是請村長和鎮(zhèn)長吧,人家那身份才是名副其實,沒得說。”

  田芳卻突然冒出一句話:“您根本就不明白胡女士的用意,人家也要開個中醫(yī)診所,想聘用您做名譽顧問,把您的侯氏中醫(yī)診所開成連鎖店,這可是真的。”

  我猶豫了,顯然田芳的這句話正中了我的下懷,但我卻故意轉移了話題:“傅曉慧和你是好朋友,最近聯系上她了嗎?”

  田芳突然沒了笑容:“這上哪兒聯系啊,根本就找不到,就連她哥哥傅巖也沒有辦法,希望渺茫啊。”

  我突然由田芳的這句話,聯想到傅巖和胡女士曾經在醫(yī)院樓道里做交易的場景,那胡女士遞給傅巖一個鼓囊的牛皮紙信件,令我現今還是記憶猶新。

  “傅曉慧曾經是胡女士宴席上的座上客,你和傅巖不知道傅曉慧的下落,總有一個人和她接觸過,這是合乎邏輯的,不然她怎么會失蹤了。”

  田芳剛要拿起夾蜂窩煤的夾子,一瞬間整個人機械地停滯了一下。顯然我不留情面的話語,傷了田芳的心,然而不用激將法,我無法從田芳的嘴里套出實話,這是下策,得罪人的事情,終究要有人去做。

  她看向我:“您現在快成第二個曹操了,我們是好朋友,我跟她沒仇沒恨的,我能怎么樣她?您這也太能扯了?!?p>  我被田芳的孩子氣逗笑了:“你有傅巖的手機號碼嗎?”

  田芳夾起蜂窩煤送進了爐子里,把水壺放在了上面,一轉身面向我,反問我:“您怎么關心起他來了?”

  我明白田芳可能有什么顧慮:“不要擔心,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也知道胡立國手術是傅巖給做的,我想跟傅巖打聽一下胡立國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有別的意思。”

  田芳放松了警惕:“是這樣,您不用去找他了,明天他就來咱們鎮(zhèn)里了。”

  我非常好奇:“他在醫(yī)院工作,忙的厲害,怎么有時間來咱們鎮(zhèn)里呢?”

  田芳說出了實話:“他妹妹不是失蹤了嗎?做哥哥的能不著急嘛,他已經請了長假,不找到傅曉慧就不回去了?!?p>  我叮囑田芳:“你告訴他,關于傅曉慧的事情我能給他提供一些線索,他去找胡女士恐怕不會得到任何答案。”

  田芳看著我,愣了一下:“您知道傅曉慧失蹤的線索,真的假的?”

  我點了點頭:“嗯,我推斷出來的,不過沒有見到傅巖之前,我是不能說的,這件事我也沒告訴賈富貴,我擔心這種推理會引起很大的負面影響,所以我只對傅曉慧的家人負責,這世道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我這樣自討沒趣的越來越少了,功利主義,利己主義,排外主義,還有拜金主義,嚴重扭曲了人們的心理,回歸本性越來越難了?!?p>  田芳笑了:“您的感情也太豐富了,是不是以前受過嚴重的打擊啊?!碧锓颊f著壞笑起來。

  我看著田芳,半天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我知道千言萬語也無法詮釋我內心錯綜復雜的矛盾,這里邊摻雜著太多存在主義的謊言,和唯心主義的獨斷專行自私自利,人一旦開始探究活著的本源之后,就再也不會為世人那一套膚淺的煽動思想左右了。

  我試圖用盡各種手段,一步一步接近傅巖,既可以通過傅巖了解剛剛手術完畢的胡立國的身體狀況,又可以通過觀察傅巖的行為舉動,探究關于她妹妹到底在為誰服務,那個幕后的“老板”又是誰?以我看來,傅巖既然肯到本小鎮(zhèn)找妹妹傅曉慧,這說明傅巖和胡女士之間,還是有明顯界限的。胡女士的雙手可能沾滿了鮮血,而傅巖最多也就是一個幫兇。但不可否認,胡女士不見得就是幕后最大的黑手,因為真正的大人物是永遠不會將自己的罪惡暴露在大眾面前的,他們習慣性尋找頂替罪惡的傀儡,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既保持了自己的偉大,又成全了貪圖權勢金錢的劊子手,現實就是這么殘酷,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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