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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醫(yī)入局

第二章奇怪的病人

名醫(yī)入局 落蒼生 2551 2021-04-01 07:31:16

  東方已見天光。

  回到診所后,我洗洗腳躺下。剛一關燈,卻聽到有人敲門。

  “誰?”我問。

  “我是新站村的張老三,虎子病了,能進來嗎?”

  “稍等。”我說。

  穿上衣服趿拉拖鞋,我打開反鎖之門。只見,張老三戴著一頂老頭帽,一身雪,后背還背個人,一打量的確是虎子“進來,先坐下。”

  “……大晚上,麻煩了?!?p>  “哪里話,為醫(yī)者不救人就是禽獸?!?p>  “……您不是,呵呵?!睆埨先銖娨恍?,嘴里的大黃牙一覽無余。

  虎子被放到病床上,身體挺直躺在那里,顯得很僵硬。

  “他怎么了?好像很不舒服?!蔽艺f。

  “虎子,快跟侯大夫說。”張老三火氣很大。

  “……能不能不說?”

  “不說就不給你治。敗家的玩意兒,到了這份兒還嫌丟人?快說?!?p>  “……是這樣,六天前,我去市里見網友,臨上床前喝了一杯水,就暈了。等我醒來,才發(fā)覺自己躺在草地上,我爬上公路打輛車回到家,我爸一看我后腰,發(fā)現(xiàn)縫了幾百針。到現(xiàn)在我還疼?!?p>  “怪事,怎么那么巧?!蔽疫~步,靠近虎子“你翻過來,我看看。”

  “嗯。”

  我們兩個人,把胖虎子的身子翻轉過來。我往上一扒他的棉襖,果然看到他右腰處,有縫合的傷口“沒錯,跟二寶縫合的位置完全一致?!?p>  “侯大夫,能治嗎?”張老三直勾勾看我。

  “……能治,但就怕治好了——也沒用?!蔽艺f。

  “為啥?”

  “虎子右腎,可能沒了。”

  “啊?!睆埨先荏@訝“侯大夫,我不明白您的意思?!?p>  “你會明白的?!蔽矣终f“給你開個藥方抓幾服藥,之后,你帶虎子去做B超,看我說的是否正確?!?p>  “爸,少個腎還是男人不?”虎子趴著,望向父親有些后怕。

  “閉嘴?;钤摗W屇阆沟蒙?,野花好嗎?弄死你?!睆埨先粐@氣,緊皺眉頭問我“虎子沒事吧?”

  “放心,他沒事?!蔽艺f。

  “您說,他們這樣做想干什么?”

  “你說呢?”

  “……我覺得,他們是買賣人體器官的販子,電視上報道過?!?p>  我點頭“嗯,可能性很大。不過,摘除人體器官再完美縫合,還要使被手術者失血量降到最低,一般人根本做不到。更沒聽說販賣者摘除器官后,還給縫上。最多是塞些冰塊,死活碰運氣?!?p>  “這樣說來,他們很有原則,應該挺專業(yè)。”

  “似乎,還有區(qū)別?!蔽也聹y。

  “我不管。今兒我就去報案,丟人我認了,但一定要討個說法?!睆埨先薜弥币а?。

  “爸。你別去。一張揚我的臉往哪兒放?娶媳婦都成問題。”

  “唉。”張老三的苦瓜臉一沉,低頭背手垂頭喪氣。

  ……

  ……

  這一折騰已經天亮,我年事已高身體不耐疲勞,我本想上午關門休息,但我就靠診所糊口,一天不掙錢,心里就不是滋味。再者,村長劉小松預約過,上午十點他會來就診,我——不能失言。

  早晨六點,我燒些熱水洗漱一番,用抹布擦一遍被水蒸汽覆蓋的窗戶玻璃。透過玻璃,我發(fā)現(xiàn)風雪飛揚的馬路岔道處,走來一人,女子戴著虎頭遮耳帽。

  “她怎么來了。跟游魂似的?!蔽以尞?。

  很快,我聽到敲門聲“侯大叔在嗎?”

  抽出門銷,我拉開門,迎面看向田芳“……你知道我住在診所?”

  “是二寶他媽說的,我睡不著就來了,順道跟您學醫(yī)?!?p>  我不忍打消她的熱情“愛學習是好事,進來吧?!?p>  “哎喲,凍死我了?!?p>  她進入診所,把早餐放在桌上,一矮身坐下。她摘下虎頭遮耳帽,露出扎得短辮子,單手拍打著帽子上的雪。

  “這里看病的多嗎?”

  我點頭“嗯,不少?!?p>  “侯大叔,別光說一起吃?!?p>  “好。”

  “以后,我田芳就是您徒弟,這算什么,是不?”

  “嘴真甜?!蔽矣謫枴澳阏J識二寶有多久?”

  “到現(xiàn)在,一個多月?!?p>  “你大前天見過二寶?”

  她停止咀嚼食物“……沒有,沒見過?!?p>  “二寶大前天去見網友,被下了蒙汗藥,之后莫名其妙失去右腎,他們縫上二寶的傷口,這不是販賣器官者的作風。似乎,他們有難言之隱,你認為呢?”我說。

  “……不清楚。”

  ……

  ……

  吃完飯,我打開窗戶置換一下屋里的空氣。田芳挺勤快,拿著抹布在診所里擦拭。那些裝滿藥材的抽屜,讓田芳興趣大增,她拉開一個個抽屜用鼻子嗅聞,我看向她,感到欣慰。

  “中醫(yī)是國粹,魯迅卻說中醫(yī)是騙子,他太過激進。”我一本正經。

  “在那時,傳統(tǒng)的都被認為是封建的,況且他學過西醫(yī),深知中醫(yī)確實有誤區(qū)?!?p>  “等你學會中醫(yī),為師傅揚名,讓大家看看,中醫(yī)名副其實不是騙子?!?p>  “那是必須的?!?p>  我們聊著,窗外卻傳來汽車喇叭聲。定睛看去,是一輛黑色桑塔納,對前方的馬車警告。車牌號我熟悉,是村長劉小松的私車。

  沒多想,我拉開門在門外恭迎。風雪讓我顫栗,我卻不敢偷懶進屋。他不是大人物,但我的診所就在新站村里。因此,縣官不如現(xiàn)管,他不能得罪。

  車停在我面前,白臉兒、皮包骨、尖嘴猴腮、三七分頭型的劉小松下車,一臉笑容走到我跟前,他握住我的手“大冷天,您太客氣了,快進屋?!?p>  “……不冷。”我嘴硬。

  有田芳幫忙,我清閑不少,端茶倒水的雜活,我不用說她就會做。

  “您喝茶?!碧锓及褍杀杷诺阶郎?。

  “呵呵,謝謝?!眲⑿∷赏蜌?,兩只眼偷偷瞄向田芳。

  等她走開,劉小松又問“她是您愛人?”

  我趕緊擺手,小聲說“不不不,她是我徒弟?!?p>  劉小松壞笑“侯大夫,您——行啊?!?p>  “村長,您多想了?!?p>  “您給我看看,我最近老腰疼,是不是得補一下?”

  “我看看?!?p>  按住劉小松的脈搏,我閉目冥想嘴里念叨“寸口太陰肺氣充足,關上浮大可辨癥為燥熱。尺部弦而洪實為傷血?!?p>  睜開雙眼,我又說“這是吃烈性補藥所致。另外,您房事過勤也會出現(xiàn)虛勞,血必受損。這不算病,只要減少房事少吃烈性補藥,再佐以當歸、遠志、茯苓、芍藥、山藥、五味子、枳實、半夏、白術、鬼針草、西洋參十一味藥,喝一個月便可奏效。”

  “我這回放心了,侯大夫您真高?!彼N起右手大拇指,手腕上歐米茄手表隨之晃動。

  “村長,您可要常來,我們都想著您。”

  “哦?!彼聪虿贿h處的田芳,面現(xiàn)春色。

  我琢磨“她丈夫得病,她一定寂寞難耐,急等男人的滋潤。這是人之本性可以理解?!?p>  之后,我抓了三十服藥交給他。田芳有眼見又拿來一個袋子“村長,再套一個?!?p>  “……”他雙眼直勾勾看向田芳,任憑擺布。隨口問“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嗯,我是牡丹江人,我喜歡這里?!?p>  “你的聲音很甜,我喜歡?!彼笮?。

  “我喜歡跳舞。”

  “好啊。有空我請你,鎮(zhèn)里的舞廳不錯?!?p>  “一言為定?”

  “我堂堂村長豈有兒戲?今天晚上……”他轉頭看我“侯大夫,您看行嗎?”

  “這不歸我管,你們隨便。”我說。

  他更加大膽。

  “今晚我來接你,等著我?!?p>  “不見不散?!?p>  “你叫啥名兒?”

  “田芳。”

  “嗯,好聽?!?p>  劉小松三角眼充血,估計雄性荷爾蒙已大量分泌。但我總感覺,這種艷遇太輕易,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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