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法家
魔種！
入品！
周易回想衛(wèi)寬異化后模樣，已經(jīng)不似人形，如妖似魔。
“師傅，融合魔種就會變成妖魔？”
“人體借魔種煉氣的同時，不可避免的受其侵蝕。”
黃師傅道：“意志堅韌之人，尚可壓制掌控魔種，一旦受其反噬，就會化作妖魔鬼怪。”
周易恍然道：“衛(wèi)老百戰(zhàn)沙場，不知渡過多少生死危機，難怪能融合魔種！”
“你可小看了衛(wèi)寬了?！?p> 黃師傅眼中掩飾不住的佩服：“初次融合魔種，與意志、年紀(jì)、身體息息相關(guān)。衛(wèi)寬垂垂老矣，身體枯朽，純粹靠意志壓制魔種，當(dāng)真可惜了……”
衛(wèi)寬成功融合魔種后，不該立刻為兒子復(fù)仇，應(yīng)當(dāng)覓地潛心修行，實力大成后再回來，區(qū)區(qū)張家反手可滅。
“師傅，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融合魔種？”周易知道魔種是雙刃劍，然而誰又能拒絕擁有超凡之力。
“只要你擁有魔種，隨時都能融合?！?p> 黃師傅說道：“這也是朝廷封鎖魔種的緣由，普通人融合成功的不足百一，連異化的過程都沒有，直接變成妖魔?！?p> 融合魔種后可以入品，直接成為了人上人，許多死罪都可以饒過。
無數(shù)掙扎在凍死餓死邊緣的百姓，愿意去賭百一可能，輸了不過早死幾天，贏了就能讓整個家族興盛。
如此一來，世上必然妖魔橫行。
周易問道：“武道大成后能提升多少概率？”
“十中有一?！?p> 黃師傅遺憾道：“須在不惑之前煉成，如老朽這般年歲，臟腑筋骨衰退，可不敢去搏命?！?p> “十一也太低了，難道沒有什么別的辦法？”
周易不認(rèn)為自己是天命之子，十一概率太低，仍然是在賭命。
黃師傅搓了搓手指：“當(dāng)然有辦法，世上可沒有吃白食的道理。”
周易連連抱拳賣慘：“師傅，弟子八輩貧農(nóng)，剛升衙役沒有太多銀錢，不知能不能先欠著慢慢還？”
“你這小子，油滑的很！”
黃師傅笑瞇瞇的說：“師傅很看好你，這次不要錢，不過你得答應(yīng)為師兩件事?！?p> 周易沒有直接答應(yīng)：“還請師傅先說，只要不違反律法，弟子定竭力而為?！?p> “好！”
黃師傅聽到這話，反而愈發(fā)喜悅：“第一件事，為師四處托人打聽妖魔，待尋到了需要你出手幫忙斬殺?！?p> 周易說道：“魔種源自妖魔？”
“魔種就是妖魔身體的一部分，有的是心臟，有的是麟角，甚至可能是下體。不同的妖魔，生出的魔種也有不同。”
黃師傅解釋道：“聽你講衛(wèi)寬異化模樣，八目，毒血，黑毛，極有可能是蜘蛛妖的魔種?！?p> 周易答應(yīng)道：“有事弟子服其勞，弟子理應(yīng)幫師傅，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嘛……”
黃師傅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待師傅融合魔種時候，你要在旁邊護衛(wèi)，若是失敗了，便送為師一程，免得為禍害人?！?p> 周易默然，緩緩點頭。
魔種當(dāng)真是雙刃劍，一面踏上超凡，一面墮入深淵。
“莫要生出恐懼之心，保持自信甚至狂妄，有益于融合魔種。”
黃師傅說道：“為師這里知道兩種方法，可以提升成功可能，其一你也能猜到，就是戰(zhàn)場殺敵歷經(jīng)生死?！?p> 生死之間磨煉意志，這個方式太過危險，一個不小心就真的死了。
“第二個法子，源自為師好友。他是禁軍督察校尉，負(fù)責(zé)管理軍紀(jì)，發(fā)現(xiàn)犯錯的軍卒從來不會諒解，嚴(yán)格按照軍律處罰。”
“他融合魔種的過程，極為順利，沒有遭受任何反噬異化?！?p> 黃師傅語氣中難免艷羨：“后來為師請教緣由，才知道他竟然師從法家，所以才會嚴(yán)格軍紀(jì)，鐵面無私公正嚴(yán)明?！?p> 法家！
周易聞言眼睛一亮，自己前后兩輩子，都稱得上法家門徒。
黃師傅說道：“學(xué)法立言，守法立行，執(zhí)法立德！做到這三步，鎮(zhèn)壓煉化魔種，再無任何兇險。”
周易抱拳躬身施禮：“多謝師尊傳法之恩，弟子定謹(jǐn)遵教誨！”
“為師不需要虛無縹緲的感恩，平日里多孝敬，將那兩件事記在心底就好?！?p> 黃師傅從袖口摸出錠銀子，輕而易舉的揉捏，手指靈巧翻飛，轉(zhuǎn)瞬從元寶變成了渾圓的銀珠子。
周易暗自心驚，知曉是黃師傅告誡，同時對魔種更加忌憚，這樣的年老體衰竟然也抗不過反噬。
“師傅，魔種之事為何不告訴三位師兄？”
“為師見你武道進步神速，聽小六說你背誦大乾律，又從衛(wèi)寬之事見你心性尚可，方才告訴你魔種之秘?！?p> 黃師傅說道：“那三個不爭氣的家伙，早已沒了入品機會，告訴他們反而是壞事。將來生出貪念，強行融合魔種，不知害死多少人。”
周易認(rèn)同的點了點頭，知道了魔種之秘，又無力融合，本就是極痛苦的事。
年輕時候或許能忍住欲念，待年老將死，很有可能搏命賭一把。
歷史上多少英明皇帝，年老后沉迷煉丹之術(shù)，他們心底明知是假的，卻又忍不住長生欲望。
……
數(shù)日時間，轉(zhuǎn)瞬即過。
衛(wèi)寬案的影響已經(jīng)消散，衙門又恢復(fù)了以前樣子。
清晨點卯。
周易來到廨房，與同僚說了會兒話，終于等來了朱班頭。
“師弟，你以后就負(fù)責(zé)城東古街那片兒，快招些白役，沒事兒就來廨房陪師兄摸牌。”
朱班頭所說城東古街，匯聚了萬年縣大部分商賈，同時金刀武館也在那里，屬于油水極為豐厚的片區(qū)。
原本掌管古街片區(qū)的捕快，死在了衛(wèi)寬箭下，昨日出殯周易還送上了挽金。
周易說道：“師兄，我能不能換片區(qū)域？”
“哪里？”
朱班頭知曉周易性子，不會仗著身份權(quán)力，去強占同僚的片區(qū)。
“城南！”
周易說道：“反正沒有人愿意去，能不能將城南，全都劃給我？”
朱班頭眉頭微皺：“城南都是些窮苦刁民，連城東一條街都比不過，師弟可要想好了?！?p> “管好了理順了，將那些毒瘤挖干凈，錢自然而然就來了?！?p> 周易所說并非無緣由，城南聚集大量人口，也就是便宜勞動力，地利位置也不差，與城西交界就是青魚街，緊鄰著肅水碼頭。
治安環(huán)境好了，逐利的商賈自會前往建設(shè)。
朱班頭勸說道：“城南那么大地方，當(dāng)真變得有錢了，師弟一個人也占不住，何必受累費心思?！?p> 朝廷對衙役管轄片區(qū)，有嚴(yán)格的規(guī)制，周易一個人管理城南，于法不合。
周易笑道：“再怎么分給誰，也都在師兄手底下?！?p> 這話讓朱班頭很是高興：“師弟執(zhí)意如此，師兄必須支持。不過得提醒一聲，城南可不太平，注意小心行事！”
周易躬身領(lǐng)命，拿到了差事文書。
“律法來了，城南就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