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約定

　　“好吧，那我在路口等你?！币鄷D和朋友分開后，獨自走到約定地點，自己家下面的一個路口。

　　“雨諾，你和那個亦旸，就同事？我好像聞到了些奶油蛋糕味，但是又……說說到底咋回事嘛！”路上滿腹狐疑的沈艷打破了沉默。

　　“沒什么，只是同事，談得來吧。我現(xiàn)在都愁死了，你就別再問了?！彼酪鄷D不想別人知道他們的事，她只能把苦藏在心底。

　　“真搞不懂你！好吧，等你什么時候想說了，再告訴我，ok？”

　　沈艷知道她的脾氣，不想說的事，是問不出結果，只好先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送完沈艷，雨諾走到亦旸等她的路口會合。這是她第一次跟著亦旸回家，她很緊張，一路上緊緊地挽住他的手臂。

　　他爸媽在不在家？這大晚上的，如果他們見到她，會怎么想？

　　雖然顧慮重重，但她還是暗自咬咬牙，先不管那么多，她還是想，在訂婚前做最后的努力，希望亦旸能為她改變心意。

　　不過，她還是忐忑不安地問了句，“你父母這會兒應該還沒睡，會碰上嗎？”

　　“別擔心，我父母住樓上，即使沒睡，也是在房間看電視，我房間在樓下，碰不上他們的。”

　　亦旸寬慰她，他理解她的顧慮和緊張的心情，畢竟，她是第一次上他家，還是個即將要和別人訂婚的女孩子嘛，心情一定很復雜的。

　　進了客廳，正對著就是他的房間。倆人進了房間，他把她脫在門口的半高跟鞋藏到房間里。

　　然后他壓低聲音，“瞧，這樣你就不必擔心了。”

　　雨諾仰頭，“嗯，有你，我不擔心?！闭f完，整個的環(huán)抱住他，她輕啟的紅唇迎上他的熱烈厚實的雙唇，似飛花蝶舞般纏纏綿綿……

　　也許，這是他們的最后一次相擁呢！她內(nèi)心充滿無限的離愁。

　　雨諾淚眼汪汪，近乎乞求地低語，“亦旸，給我一個承諾，可以嗎？我愿意……”她解開領扣。

　　他明白雨諾的意思，但他不能。其實，他的內(nèi)心也是填滿了不可言傳的苦楚，他終是傷了一個深愛自己的好女孩，全是他的錯。

　　望著楚楚動人的雨諾，他感覺全身血液在沸騰，但還是咬咬牙，強行抑制住渾身翻騰的熱浪。

　　曾多少次面對她光潔柔美的身形，只要他愿意松口，給她一個期盼的承諾，她便可完全屬于他。

　　可他要不起，更不想欺騙一個對自己一往深情的女孩，并非他冷血，看似可以做到無動于衷。

　　盡管他不自覺地深陷于三角戀中，但終無法做到完全背叛曾經(jīng)認為可以天長地久的初戀，畢竟多年的戀情，不是一句話就能夠割斷。

　　他緩緩地為雨諾扣上領子上扣子，“諾諾，我不想騙你，我真的給不了你要的承諾。”他又輕輕吻了下她的唇，將她扶了起來。

　　“為什么？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是因為你對她有承諾在先嗎？還是我哪里不如她？”

　　她猜測，他可能是因為還維系著，高中時交的那個女友，只是她怕失去他，一直以來不敢說破。

　　雨諾好幾次在學校傳達室看到過他的來信，信封明顯是同一個女生的字跡。

　　有一次，她的初中同學來學?？此龅搅艘鄷D。說認識他，曾經(jīng)和他高中時的女朋友還是同班同學，那女孩目前還在外地上學。

　　雨諾懷疑就是因為那個女孩，他才一直對她克制著最后一道微薄的距離。

　　“不是，我從沒對誰承諾過什么，我只是過不了自己心理的坎，你不會明白的?！币鄷D眼里不經(jīng)意地閃過一絲苦楚的神情。

　　“雨諾，對不起！我一開始就不該招惹你，不該來到這學校?！?p>　　她連忙抬手遮掩住他的唇，“亦旸，我不怪你，真的。至少，你是我今生最美的回憶。”

　　“但我真不想跟那個男人訂婚?！彼荒樋蓱z兮兮的模樣兒，真看得亦旸心疼。

　　“既然不想！你不會干脆推掉嗎？”他無法理解她，居然可以委曲自己和一個不喜歡的男人訂婚。

　　“唉！我爸媽，還有親戚們給的壓力，不是你能夠理解與體會的?！庇曛Z哀怨的嘆了口氣。

　　“亦旸，還不是因為你！”她父母才逼迫她早早訂婚，但她沒說出口，她不想讓他有什么心理負擔和過多的歉疚自責。

　　“除了我，也許將來，你還會碰上自己喜歡的人，就像現(xiàn)在對我一樣。其實，一個人的一生有可能會喜歡上好幾個人，你才二十二歲，還早著呢。

　　你為什么不等等看，我們學校那個地理老師不是也在追求你嗎？憑你的性格與形象，會有更多男人喜歡你的，還是再等等看吧?！?p>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實在不想訂婚，趁現(xiàn)在還沒到訂婚日子，推掉還來的及，跟你爸媽好好說說?！?p>　　“不會！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就足夠，不會再愛了。除了你，我嫁給誰都一樣。

　　況且，酒席都訂好了，我爸媽決不會因為我沒理由的一兩句話而取消準備好的訂婚宴，你不了解他們。”

　　她的言語語滿是哀傷，淚水還是不時地順著臉頰流下，雨諾楚楚可憐的小模樣，讓他無所適從。

　　亦旸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相反，他是個多情種?？粗敲措y過，哪能真的無動于衷，他終于在糾結猶豫中，強迫自己為她撕開心中的一道小口。

　　他疼惜地瞧著她憂傷的雙眸，“諾諾，實在不行，你訂婚就先訂著。給我一年時間，我需要時間，但我真的無法給你保證什么?！?p>　　“真……真的么？亦旸我愿意等你一年，決不讓他碰我一下?！?p>　　雨諾的目光突然亮了起來，充滿神彩。想不到亦旸終于松口了，不再說他絕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話語。

　　雖然說的有些晚，等他一年，她非常愿意，至少有了希望。她就想和亦旸永遠在一起，是她的夢！

　　離開他家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jīng)好了很多。

　　沒過幾天，她心底懷揣著一份希望，表面上屈從了父母，暫且和一個不喜歡的人舉行了訂婚儀式。

　　——

　　雨諾懷疑亦旸是否搬家了，若有所失地離開。低頭往回走，沉浸在片斷的回憶中，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那年他等她的那個十字路口。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差點沒把她給嚇死。

　　“嗨！想什么呢？雨諾姐?！?p>　　她抬眼，見迎面站著云溪中學的新同事小月，正調(diào)皮地笑呵呵的瞧著她。

　　“這么巧，你家在這附近？”

　　“差不多，前面那條小岔口進去幾十米?！毙≡绿种赶蚝竺妗?p>　　“趕早不如趕巧，雨諾姐，走，跟我一起去KTV唱歌，今天我同學請客呢?！毙≡抡f著，伸出手熱情地挽住她的手臂。

　　“唱歌？這都幾點了？況且，我也不怎么會唱的?！?p>　　“才九點多，唱到十二點剛好。鄉(xiāng)下呆了一周，回城關還不得放松下，走，去坐會兒唄?！?p>　　“你去吧，我又都不認識，呆著多沒意思。”雨諾真不習慣那樣喧鬧又陌生的氣氛。

　　“認識，有我們云溪學校的幾個同事在呢，連寶媽晴都在，去吧。”小月還是熱情不減地極力邀請，“而且，我覺得跟雨諾姐特別投緣?！?p>　　“好吧，我就坐一會兒，不習慣太晚?！彼略偻茀s的話，難免會掃了小月的一番盛情。

　　藍城的KTV剛興起，又逢周末，來湊熱鬧哼幾首歌的人挺多，他們?nèi)サ母鑿d又處在繁華地段，各色霓虹燈閃爍，門口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雨諾和小月一起進了個大包廂，里頭坐了十來個認識和不認識的人。

　　“哎！雨諾也來啦？”

　　“嗯，晴姐晚上好。”

　　“哈哈！路上正巧碰上，被我挾持來的。雨諾姐，我們學校新到仙女級教師?！毙≡碌靡獾卣f完，簡單地給不認識的朋友做了介紹。

　　“雨諾姐，點幾首歌來唱唱?！毙≡峦熘趯殝屒缟砼宰?。

　　“雨諾唱一個唄?！?p>　　“人長的好看，唱歌也一定好聽，小諾，露一手?！睂殝屒绾土硗鈧z同事都催促著，可能因為她是從海寧市回來支教的，性格又親和友善，大家對她特別熱情。

　　“我唱不好，怕躁了大伙們耳朵?！彼龔膩砭筒皇莻€喜歡主動出風頭的女孩。

　　“諾姐想多了，來KTV就是自嗨放松一個的，氣氛才是首要?！毙≡略谝慌詷O力地鼓動著她。

　　雨諾尋思，來都來了，也不能太掃了大家的熱情，她搜索了一下歌單。

　　“那行，我唱一首《思念》，污染一下大家耳朵冽?！?p>　　“我從深夜里醒來望著……”

　　“唱得真是好，聲情并茂很感人！”寶媽晴由衷地稱贊，且?guī)ь^熱烈的鼓掌。

　　這首歌還真是適合她柔潤的聲線和柔和的性格?？赡苁巧钣懈杏|，唱完后，她就差點沒把自己感動得掉淚。

　　她連忙喝了一口開水，掩飾流露的些許情緒。

　　坐了一會兒，聽他們聊天的內(nèi)容，她大概明白了，根本不是小月什么同學請唱歌，而是小月親戚給介紹的相親對象請客唱歌的。

　　小月叫來幾個同事湊熱鬧，順便幫把把關。陌生的幾個則是男方帶來做伴和活躍氣氛的朋友。

　　“小月，這歌廳老板我認識，待會兒瞧她進來了，我讓她給你朋友們打折。”寶媽晴自靠奮勇。

　　“好喲，謝謝晴姐。”

　　藍城的KTV剛興起不久，老板一般都會親自到各個包廂來瞧一眼，籠絡一下客戶感情，遇上認識的，偶爾也會喝上一杯。

　　雨諾不大適應這樣喧鬧的環(huán)境，坐了不到一個小時，正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KTV的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來人一進來就嚷道：

　　“哈哈，大家玩的真是嗨！沒人理我哪?！?p>　　“嗨，高蓉大老板來了，誰敢不理?。俊睂殝屒绯瘎傔M來的那個女人打招呼。

　　高蓉？是培英中學的那個高蓉嗎？坐在寶媽晴邊上的雨諾，聽到名字禁不住轉頭望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