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交手,多寶便落入了下風(fēng)。
要說他本身的實力并非這么不濟,兩人皆是金仙修為,只因他平日里窩在昆侖山中受四清庇護,罕有與人交手的經(jīng)驗。
而黑白子不同了,在蓬萊島時雖然是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廢物,但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這些年來投靠了帝俊兩兄弟后,跟著他們南征北戰(zhàn),自然磨礪出了一身斗法的好本領(lǐng)。
若不然,就憑多寶的神通道行,加上一身的靈寶,怎么可能會被黑白子打得這么狼狽。
多寶終究還是太過稚嫩了。
不過,他堂堂上清大弟子,當(dāng)著西王母與南極仙翁的面,竟然讓一個妖怪給打得灰頭土臉,老師的臉都讓他給丟盡了。
一時間怒發(fā)沖冠,指著懸在頭頂上空的黑白子喝罵道:“畜生!你等著,貧道誓不與你干休!”
黑白子僅是冷笑,圓溜溜的大眼中充滿了不屑,甕聲甕氣的道:“俺就怕你不敢來!”
一句話尚未落地,他已然俯身向下,揮舞著金錘朝多寶撲去……
西王母見狀微微蹙眉,發(fā)覺再讓他們拼斗下去,真要來個血濺當(dāng)場便不好了,畢竟,她很懷疑這個熊仔子跟四清中的某一位有著緊密的關(guān)系。
“好了!你們兩個,暫且住手吧。”
西王母清喝一聲,云袖展開,袖籠中飛出一道冷厲的仙光,如匹練般鋪開,猶如一道天河自兩人中間奔涌而過。
二人被這仙光一沖,頓時承受不住,朝后連跌了兩個跟斗,才堪堪穩(wěn)住了身形。
他們站定之后,幾乎同時朝西王母望去,多寶疑惑的喊道:“師叔,你……”
西王母擺了擺手,突然朝著遠處望去,便見昆侖山中驟然射來一點靈光,于眾人頭頂上空爆開了一團仙光,東王公施施然從中走了出來。
“象清道兄?!?p> “拜見師叔?!?p> 西王母與南極仙翁、多寶三人忙朝著東王公施了一禮。
黑白子看見東王公到來,也是露出了激動的神情,掌中金錘倏而縮小,化為一團拳頭大小的金光,胡亂朝嘴里一塞,一口吞入腹中。
繼而飛撲上前,一下子抱住了東王公的大腿,眨著水汪汪的雙眼盯著東王公,一臉委屈的道:“老爺!小的被他們給欺負了,求您為俺做主??!”
東王公低頭看了黑白子一眼,皺起了眉頭,之前多天真蠢萌的一個小東西,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沒臉沒皮了,這些年跟在帝俊太一他們身邊究竟學(xué)了些什么啊?
上一次放他離開,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遠處的三人見狀皆大為驚訝。
南極仙翁釋然,心道:這妖熊原來竟是師叔的門下,看來剛剛完全是一場誤會了,只是剛剛多寶師弟吃了好大的虧,卻不知能不能咽下這口氣呢,于是轉(zhuǎn)頭看向了多寶。
多寶此刻有些傻眼了。
一時間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搞了半天竟然是自己人,那他剛剛挨得那頓毒打算是怎么回事,難道以后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想到這里,他頗覺郁悶,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東王公抬腿將黑白子甩到一邊,先朝西王母還了一禮,笑吟吟的道:“道友有禮了,貧道門下這孽畜行事一向魯莽,剛剛?cè)粲械米锏牡胤?,還請道友看在貧道的面上,莫要與他計較。”
“原來這小東西竟然是道友的弟子嗎?”西王母笑問道。
東王公搖搖頭,輕哼一聲道:“哼!想做貧道的弟子,他還差得遠了,現(xiàn)在不過是吾在東海道場的守山神獸罷了?!?p> 西王母回道:“原來如此,卻不知此熊乃是何類異種,長相竟然如此與眾不同?”
“不過是普通的先天靈種罷了,未脫熊類之屬?!?p> “呵呵……終究是不同的,一般的熊類大多為風(fēng)土二相,此熊卻可以操縱陰陽二氣,應(yīng)該說不愧為道兄調(diào)教出來的嗎?!?p> ……
二人寒暄一陣,西王母便轉(zhuǎn)身告辭,現(xiàn)場只剩下了盤古一脈。
東王公招手將多寶與南極仙翁叫到跟前,板著臉問道:“你們剛剛究竟發(fā)生了何事?怎么當(dāng)著西王母道友的面斗起來了,這么做讓吾等做尊長的面皮放在哪里???”
“師叔恕罪,弟子事先也不知他是您的門下,剛剛?cè)且粓稣`會罷了?!蹦蠘O仙翁拜倒在地,叩首賠罪,接著又將事情的經(jīng)過講述了一遍。
他倒是不偏不倚,一字一句皆屬實情,因此,無論是黑白子還是多寶都沒有打斷他的話頭。
東王公聽后,冷冷掃了黑白子一眼,“黑白子,你這孽畜好大的膽子,怎敢硬闖吾等道場,若僅有老爺我一人還好,可三位道兄亦在山中,要是不小心沖撞了他們,看老爺不扒了你的皮?!?p> “老爺勿要生氣,俺知道錯了?!?p> 黑白子終究是由東王公手中化生而出,對他來說簡直與父親一樣。
他對東王公也是孺慕中帶著一絲懼怕,如今東王公稍稍板起臉來,他明知東王公并非真的惱怒了,但心底還是惴惴不安。
也不敢耍賤調(diào)皮了,當(dāng)即痛快的低頭認錯。
一旁的南極仙翁連忙頓首求情的:“師叔莫要惱怒,其實也并非全是黑白子師弟的過錯,我與多寶師弟也多有不是之處,若之前能夠好好與師弟溝通,問清楚師弟真正的身份,也就不會發(fā)生后面的事情了。”
說著,他悄悄側(cè)過頭給了多寶一個眼神,示意該你上了,畢竟當(dāng)初要不是你冒冒失失給了那黑白子一雷,哪有后來這么多麻煩……
多寶心中憋屈,他可不認為自己有錯的地方,難道有妖怪硬沖昆侖山仙境,他身為四清門人還能裝作視而不見嗎?
或許……或許之前出手冒失了一些,可最后吃了大虧的是他??!
受點皮肉之苦倒是不算什么,可搞了半天,他堂堂上清大弟子,盤古嫡傳,結(jié)果連自家?guī)熓彘T下的一頭畜生都敵不過,一旦被他老師上清道人給知道了,那……
要知道自家老師向來最在乎顏面了……
想到這些,他不禁打個寒顫。
日后老師為了督促他進步,還不得操練死他……
他越想越是頭皮發(fā)麻。
東王公見多寶仿佛有些神魂不屬,頗覺意外,這傻乎乎的小子就是日后的如來佛祖,貧道怎么感覺他仿佛不怎么聰明的樣子?
在長輩面前也敢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