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舉著火把的騎兵剛沖入距離壺關二百步的地方,不多久便折了回去,原路返回。
百里辰瞪大了眼睛,完全感覺不可思議,他不得不對蘇瓊的判斷所嘆服。
百里辰問道:“主公,你怎么就知道他們不會真的進攻?”
蘇瓊舒了一口氣,他說道:“他們是否真的進攻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在和對方比膽量罷了。”
百里辰這下更糊涂了,“比膽量?”
蘇瓊點了點頭,他指著二百步遠處的火光說道:“他們知道那個地方是我們的攻擊邊界,所以派人進行了試探,只是露個頭便返回去,我們如果剛才用全力進攻,不僅暴露了自己所有的手段,還浪費了很大一部分資源?!?p> 百里辰點頭,但他還是不太明白,“這和比膽量有什么關系?”
“于夫羅這次佯攻投入的人馬不多也不少,可誰都不愿白白送人頭,不是嗎?他的人越深入,有可能遭到的阻擊強度就越大,同樣他的人越深入,我那三百火槍手的危險也就越大。所以這是一個比拼膽量的過程,看他敢不敢更深入,看我敢不敢放他更深入?!?p> 百里辰這下徹底明白,“敵人不知道我們虛實,這一次不過是為了刺探,主公忍住不動,對方就毫無所獲?!?p> 蘇瓊點頭,“沒錯,于夫羅心中肯定在好奇我到底要做什么,我向前推進百步,他不可能能夠忍得住不收拾我?!?p> 百里辰則想到另一處破綻,百里辰說道:“若是我們推進百步,他就后撤百步,只是攔在我們面前,我們當如何做?”
蘇瓊嘆了口氣道:“他于夫羅要真能有這樣的智慧,我們就只能認栽,只不過他現在不知道我們到底在做什么,所以還可以利用他的好奇心陰他一把?!?p> “主公真是神人,能料到他一定會好奇我們在做什么?!?p> “這倒不是料到,帶兵打仗重在知己知彼,于夫羅能夠想出攻擊上黨治所,阻斷我們救援道路,說明是個喜歡用兵法的人,他應該知道我們手里火器厲害,所以異常地小心謹慎,他現在最害怕的是我整出來一些他想不到的東西,所以一定會派人一探究竟!”
戰(zhàn)爭很多時候都要去猜對方心里是怎么想的,無論是反間計還是空城計,都是算準了對方的思想才會設的圈套。
倘若在一個愣頭青面前上演空城計,那愣頭青一定會直接沖進城里將你給砍了。
等了約摸半個時辰,匈奴騎兵突然出現在了距壺關二百步的地方,他們這次可沒有事先點好火把。
蘇瓊在城頭冷笑,“這才對嘛,這樣才叫做突襲!”
匈奴騎兵起先開始沖鋒的時候根本沒有舉火把,他們手中拿著的是包裹了油麻的木棒,來到二百步處借著地上燃燒的火焰順勢一摟,便將木棒點燃。
一個個騎兵像是從火焰交織的地獄之門沖出一般,舉著火把沖向拒馬處。
“開槍!”蘇瓊立刻下令。
現在騎兵已經到了火槍的射程范圍,騎兵的速度很快,百步距離轉瞬便至,如果不盡快開槍,等到騎兵沖到近前,火槍手就全完了。
三百火槍兵一輪齊射,對面至少損失掉幾十個騎兵,火槍無論是射到人還是射到馬,那騎兵必然九死無生。
但前裝彈的燧發(fā)槍速度緩慢,放不了幾槍敵人就會沖到近前,遠處的火光越來越多,火槍隊是斷然頂不住的。
這次匈奴派出的全是騎射手,他們一邊奔騎,一邊發(fā)射箭矢。
火槍兵擁有沙袋堆積成的掩體,可以很好的掩護自己,動作幅度較大的弓箭兵則沒有那么好運氣,在用弓箭還射的時候時常會被騎射的箭矢傷到。
“讓所有挖戰(zhàn)壕的人撤回來,火槍兵邊打邊撤!”蘇瓊下令。
因為陣前有拒馬存在,騎兵不可能硬突,但說不準前面的炮灰會下馬將拒馬移除,拒馬一除,己方再無防御可言。
這一次匈奴出動的騎兵數量超過了蘇瓊的想像,對方將戰(zhàn)線拉了很長,騎兵十分分散,但在快到達壺關的時候開始收攏。
敵人派出的騎兵數量超出了蘇瓊的想像,初步判斷至少有兩千人,他本以為會有五百人就不錯了,沒想到于夫羅竟然會賭上兩千人。
以分散的狀態(tài)包圍,蘇瓊不可能全部吃下!
“投石機發(fā)射!”就算對方分散陣形,他也必須用到投石機,震天雷能殺一個是一個。
爆炸聲響徹云霄,不絕于耳,匈奴騎兵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持續(xù)驚雷之聲,一時間有些慌亂。
但匈奴不愧是馬背上的名族,他們的御馬之術一流,震天雷雖然暫緩了他們前沖的氣勢,但不久之后,他們就整理好隊形,再次發(fā)起沖鋒。
悍不畏死,不過如此!
百里辰擔憂道:“我們的人應該都能撤回城中,但塹壕的事情也就暴露了。”
蘇瓊搖了搖頭,“不一定?!?p> 有騎兵頂盾沖到拒馬近前,勒緊馬繩后跳下馬使勁去般那拒馬,一顆震天雷落在他的身邊,直接炸爛了他的鎧甲,但同時也炸爛了拒馬。
拒馬被前赴后繼的匈奴騎兵攻破,大批騎兵涌入二百步的范圍之內。
前面一排騎兵冷不防看到前方的溝壑,有些來不及躲閃,栽在了溝壑之中,更多的騎兵勒馬停止,他們看著面前縱橫的溝壑似乎明白了什么。
騎兵們正想要返回,突然,一顆顆震天雷在他們身邊炸開,這爆炸的密集程度遠超投石車投擲的數量,凡是到達二百步以內的騎兵無一生還。
遠處騎兵的戰(zhàn)馬這一次徹底被驚,一個個不再聽從使喚,掉頭狂奔,匈奴騎兵互相撞擊踩踏者,不計其數。
于夫羅氣得不輕,這一次他派出兩千騎兵,什么也沒有打聽到,就只是中了個埋伏,傷亡慘重。
于夫羅的手下都看不下去了,對于夫羅說道:“單于,那蘇瓊小兒分明就是設計引你上鉤,他根本沒有在搞什么動作,就是為了騙你去進攻!”
于夫羅正在氣頭上,一拳將那名手下的鼻梁給砸外,他拔出腰中的彎刀一刀砍在桌角之上,怒道:“蘇瓊,若有機會,此仇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