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母子相見(求票)
“祝家為什么要幫祝南搶方家家主之位?”
跨入大門后,方北就一直在沉思這個問題。
剛剛聽了瘦猴的話,再回想到寒荒分殿時,三大執(zhí)事長老之一的韓云一定要借題發(fā)揮,廢掉自己的修為……
一條完整的線就被方北連了起來。
首先是祝南突然爆發(fā),不管什么原因,總之現(xiàn)在被認為是整個三山城千百年一出的天才。
接著祝家要幫祝南爭奪方家家主之位,如此自己這個現(xiàn)任家主就成了擋路石。
然后才是韓云在分殿假公濟私,趁勢打壓自己。
這場算計,不可謂不狠辣。
如果不是抱上楚沉風(fēng)這根大腿,幾乎沒辦法破局。
現(xiàn)在的問題是,祝家為什么要這么做,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方北不相信,僅僅只是為了一個虛名。
只要是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做任何事基本都是從利益出發(fā)。
然而整個方家,還有什么值得祝家覬覦?
總不會是方北自己,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座老宅了。
因為這是方家家主名義上擁有的唯一族產(chǎn)。
一念及此,方北在祖宅中踱步游蕩起來,試圖尋找不尋常的地方。
老宅共有三進院子,最外面是會客的大廳和仆人住所,中間則是主家住的內(nèi)院,最后面則是一座祖祠。
院子不小,但卻空空蕩蕩。
原本方家也有幾房旁親,但早在十年前就分家,不再來往。
至于本家的婢女、奴仆,也陸陸續(xù)續(xù)被方北遣散。
到現(xiàn)在,便只剩下一個曾追隨方青山在外征戰(zhàn)過的老仆。
半個小時過去,方北毫無所獲。
事實上,這座老宅他也住了好幾年,如果有明顯的秘密,他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哪會等到現(xiàn)在。
沉吟少許,方北不再漫無目的閑逛,而是連續(xù)推開院門,徑直走向位于最里面的祖祠。
楚平安認為自己之前的無心之言深深傷害了他,所以一直跟在旁邊想要道歉,可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于是就像個小跟班一樣一直跟著。
祖祠門口,一個身穿麻衣的老人靠坐在門檻石上,眼睛渾濁而滄桑,右手拿著一根煙桿。
見到方北走來,也只是多看了兩眼,輕輕點了點頭,并未開口。
方北也不以為意,他早就習(xí)慣了。
這老仆沒有名字,以老張相稱,在方家也不知道有多久,至少在方北穿越過來時,他就已經(jīng)跟隨方青山。
并且,方青山的遺骸,也是他歷盡艱難送回。
方北在老人面前停步,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老張,祝家要派祝南來奪方家家主之位,你認為他們是為了什么?”
“不知道?!?p> 老人搖頭,平靜道:“我沒有方家的血,方家的事問你自己,問你父親,問方家先祖?!?p> 問自己。
問父親。
問先祖……
“我明白了?!?p> 方北沉思片刻,霍然抬頭,看向面前的祖宗祠堂。
但就在他推開祖祠大門,抬步要走進去時,門外卻傳來一陣略顯嘈雜的腳步聲。
很快,一個中年美婦便領(lǐng)著兩名身形壯碩的女仆走了進來。
美婦身材婀娜,氣度雍容華貴,一身華美曳地長裙更添了成熟魅力,一雙美眸波光流轉(zhuǎn),攝人心魄。
隨著她的到來,院子里的氣氛明顯變得微妙。
麻衣老仆轉(zhuǎn)了個身,看都不抬頭看一眼。
方北垂手而立,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看著。
楚平安不明所以,自然也不會隨意開口。
美婦帶著兩個健仆上前,笑道:“北兒,幾年沒見了,都不喊娘親一聲?”
方北神情平靜,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后道:“有事直說?!?p> 其實,他基本已經(jīng)猜到了這位生身之母的來意。
“北兒,你是娘十月懷胎所生,為什么要刻意顯得生分呢?”
美婦嘆了口氣:“當(dāng)年娘親要帶你一起走,是你自己要留下的呀。”
方北搖了搖頭:“方青山雖一生放蕩,但終究沒有拋妻棄子,他的兩個兒子不能都不姓方。”
美婦若無其事地微笑:“你爹若活著,娘自然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但他已經(jīng)死了,人死如燈滅,活人總不能為死人而苦熬一輩子吧?”
方北將手背在身后,略有幾分無奈,嘆道:“我知道站在你的立場,沒有錯,但方家因此而被人恥笑也是事實!
屁股決定腦袋,人各有志,過去的事不必再提,我不怪你,只是不想你再插手方家的事?!?p> 這句話不算委婉,他希望對方還沒有說的話最好不要繼續(xù)說。
美婦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之色,卻并沒有離開,而是堅持說道:“北兒,娘親還想求你一件事?!?p> “和祝南有關(guān)?”方北目光微微黯然。
“是,你可否將方家家主之位讓給他?作為交換,我們會給你一座比這里大十倍的莊園和一枚適合紋血境的本命符紋?!?p> 方北聞言,目光徹底垂下。
縱然他的靈魂是穿越而來,可這具身體畢竟是眼前女子所生,血脈因緣刻入骨髓,怎么可能徹底無視?
然而他想為人子,對方何曾真正站在他的角度想過,是否意識到自己偏心?
“你走吧?!?p> 方北嘆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道:“告訴祝南,如果他該回方姓,家主之位或許我可以然給他。但我不想給的時候,他就不能有非分之想!”
美婦聽他拒絕,登時露出焦急之色:“北兒,你不讓,南兒明天就會來向你發(fā)起逐位之戰(zhàn),你想兄弟相殘,讓外人看笑話嗎?”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勸祝南罷手?”方北又好氣又好笑。
前世那些喜歡把“為你好”掛在嘴邊的父母,好歹絕大多數(shù)真的是為子女著想,只不過方式和觀念有問題。
而眼前這位呢?
或許在她眼中,自己后半生的富貴無憂必須依靠天資縱橫的幼子,而資質(zhì)平庸的長子為此讓路做出一些犧牲,也是應(yīng)該的。
這時,美婦身后的兩個健碩女仆突然開口。
“方少,夫人的確是為你好,你要理解她的一片苦心啊?!?p> “正是,人貴有自知之明,你與南少爺相比,修為和天資都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若明日真有一戰(zhàn),你拿什么抗衡?”
“夫人也是怕你顏面掃地,受到打擊從此一蹶不振,淪為廢人,這才好心提前來勸你。”
……
“滾!”
出乎所有人預(yù)料,最先忍不了的竟是“外人”楚平安。
只見他上前幾步,站在方北身前,如護犢子的老虎,冷冷注視前方,尤其是兩個女仆:“趕緊請吧,楚平安一向文明禮貌,不想說第二個滾字。”
話音落下,彈指兩道青色劍氣,從兩人耳旁飛過。
發(fā)絲飄落,兩健仆與死神擦身而過,只覺遍體生寒,立刻閉上嘴巴,再也不敢聒噪。
“回去吧,告訴祝南,明天一早,我在巷頭的演武場等他。”
方北深深看了美婦一樣,轉(zhuǎn)身走進供奉著方家先祖靈牌的祠堂。
隨后,哐啷一聲,大門被關(guān)上,將內(nèi)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小北……”
“你為什么從來都不肯聽娘的呢,小南他真的不是你……”
美婦話沒有說話,最終只是一聲嘆息,無奈離去。
方北的心情很快就平復(fù)。
其實相比而言,他心中輕松的感覺甚至超過了憤懣。
因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祝家算計他的目的,等于原本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暴露在了陽光下,威脅程度其實大大降低。
站在祠堂中央,看著供桌上密密麻麻的牌位,方北又一次陷入沉思。
方家藏在這間祠堂中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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