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在一棵大樹上,唐子炘驚恐地看著前方那亦步亦趨朝他逼近的一朵花。
那朵花有兩人高,花瓣邊緣長著一排鋒利的尖牙,它的花瓣此刻聚攏在一起,那碩大的花骨朵看起來就跟一張大嘴無異,并且它的花柄有人的腰身一般粗細,隱約還能看見里面人的輪廓。
它的根莖在緩慢擺動,其中一根還伸到唐子炘的下巴抬起他的頭,那副閑庭信步的姿態(tài)就如同一個無惡不作的紈绔玩弄良家一般。
唐子炘兩股戰(zhàn)戰(zhàn),看著愈來愈近的食人花,不禁閉上了雙眼,食人花花瓣的縫隙處滴下了一滴滴液體,液體滴在地上瞬間融化了一塊石頭。
張開血盆大口,陣陣腥風鉆進唐子炘的鼻腔,他的眼角滑落一顆絕望的淚水。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巨響,一匹肌肉虬結(jié)的麋鹿沖了出來,泛著血光的角頂在食人花的柄上,食人花倒飛出去,在巨樹上撞出了坑。
食人花花瓣大張,很人性化地咳了幾下,吐出了一個幾乎被消化的人,此人只剩下了半截骨架和胸腔丁點內(nèi)臟,此刻骨架上還冒著氣泡。
唐子炘聽到動靜后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那具還沒被徹底消化的人,胃里猛然翻起巨浪,蹲在樹下吐了好久,最后還是因為吐無可吐才停止。
在將食人花撞翻后麋鹿并未停歇,又抬起他的蹄子給食人花來了個踐踏。
可食人花也不是吃素的,它的根莖瞬間將麋鹿捆住,根莖上有無數(shù)的小刺,小刺扎進麋鹿的皮膚里欲圖吸食它的血液。
麋鹿不屑地打了個響鼻,渾身肌肉在這一瞬間爆發(fā),身上的根莖如同鞭炮的紙皮一般被繃飛。
被麋鹿踩在蹄子下的食人花憤怒地亂顫,它花瓣大張一口濃痰吐在麋鹿頭上,其余的丁點沾在不遠處的樹干上冒出縷縷白煙,樹干被腐蝕出一個大洞。
面對突如其來的唾液,麋鹿角上的紅芒迅速暈散,轉(zhuǎn)眼就形成了一個球形的屏障將它護在其中,唾液與紅芒相接發(fā)出嗞嗞的聲響,片刻唾液便消散在空中。
麋鹿再次打了個響鼻,似是在不滿食人花的反抗,于是又抬起那粗壯的蹄子踏在食人花的花瓣腦袋處。
一時間啪唧聲不絕于耳,食人花的花瓣已經(jīng)被麋鹿踩成了汁液,那一顫一顫的樣子,應該活不了多久了。
唐子炘在一旁眼睛都快瞪出眼眶,沒想到剛才讓他毫無反抗之力的食人花被一只麋鹿揍得只能出氣。
在解決了食人花后,麋鹿又轉(zhuǎn)頭看著唐子炘,他立馬又被麋鹿的眼神嚇得重新癱坐在地上,麋鹿打了個響鼻抬著蹄子悠哉游哉地走了過去。
接連驚嚇之下,唐子炘繃著那根筋終于斷了,眼睛一翻立馬暈了過去。
這時閻凌才姍姍來遲,其實他能通過麋鹿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見麋鹿能自己解決他也懶得動彈,于是這才晃悠過來。
看了眼腳邊癱睡的英俊修士,閻凌搖了搖頭,這人心性未免也太差了,就這點程度都差點把尿嚇出來。
好人做到底,閻凌也沒有將他扔在這里,將其安頓好后,閻凌又把那具融掉一大半的尸體掩埋讓他入土為安。
緊接著他又把目光看向了食人花的尸體,從小乾坤袋內(nèi)掏出一把匕首,他劃開它的身軀,試圖找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對于這種吃人的玩意他向來不會手軟。
但很快他的目光就凝固了,他在食人花花柄的中下段挖出了一個被包裹嚴實的疙瘩,將疙瘩刨開后露出了里面的一朵幾乎成型的小食人花,幾乎只有他小臂的長短。
他呆滯地看著地上被他分解的食人花,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這玩意居然還是胎生的物種?這不該是植物類嗎?他疑惑地盯著麋鹿,試圖在它身上得到答案。
麋鹿此刻再次變回纖細苗條的樣子,它此刻也歪著頭看著閻凌,本該很萌的場景,可閻凌卻沒心情。
他能感受到手中的小食人花那微弱的呼吸,雖然他不知為何對殺戮和血腥的場面無感,但此刻面對一個小生靈他卻不知該如何處理。
丟在這里讓其自生自滅?閻凌呆滯地想了片刻,還是決定將其帶在身邊,畢竟它沒有任何過錯。
在還未成熟的時候離開母胎對小食人花來說是必死的,但好在它沒多久就要出生,缺失的能量閻凌是有辦法補齊的。
給它下了印記,閻凌將在封龍山脈修行的大軍反哺過來的能量通過印記傳遞給小食人花。
抱著小食人花,閻凌凝視著地上的食人花沉思良久,爾后才讓麋鹿刨了個坑將其埋了下去。
唐子炘悠悠轉(zhuǎn)醒,在清醒的一瞬間他立馬睜開眼睛,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警惕地打量四周。
“嗯?”閻凌疑惑的聲音在唐子炘的頭上響起,他怎么感覺這家伙的狀態(tài)跟先前不同。
唐子炘身形一閃,與大樹拉開了一段距離,他警惕地看著懶散地躺坐在樹干上的閻凌。
“你是誰?!彼璧貑柕?。
“喂喂,剛才是我救的你,你就這么對你的救命恩人?”閻凌輕笑一聲莞爾道。
唐子炘疑惑地看著閻凌,“那頭鹿被你干掉了?”
就在他說完這句后,呆在灌木從里吃草的麋鹿沖了出來頂了他的腰,要不是他及時閃開恐怕會被頂飛。
他身上肌肉緊繃,警惕地審視著閻凌和麋鹿,“這是怎么回事?”
閻凌輕輕一躍跳下樹干,走到麋鹿面前撫摸這著他的腦袋,“這是我的寵物。啊!”
聽到寵物二字,麋鹿狠狠地頂了他的腰子。
唐子炘沉默了片刻,然后看著閻凌手里的小食人花,“這也是你的寵物?”
“這?是啊,不過是我才收的,先前襲擊你的已經(jīng)魂歸天外了?!遍惲椟c點頭道。
雖然閻凌如此解釋,但唐子炘卻還是保持警惕,他對著閻凌道了聲謝后便化為一陣風轉(zhuǎn)眼便已經(jīng)離開。
原地閻凌奇怪地看著逐漸消失在迷霧中的唐子炘,“這家伙是不是狀態(tài)不對啊,是腦袋被嚇出問題了?”閻凌對著一旁的麋鹿道。
麋鹿擺了擺頭,算是回應了閻凌的問題。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先前離開的唐子炘卻原路跑了回來。
閻凌皺著眉頭看著唐子炘一臉嚴肅的樣子,便意識到可能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