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杜之今天非要纏著溫汐一起,想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找到那些稀有的草藥的,其實也是因為在醫(yī)館帶悶了,想出去透透氣。
說白了,杜之其實也沒多大,就比溫汐大一兩歲,醫(yī)理最是枯燥煩悶,杜之這個活潑的年紀,能堅持下來完全是靠興趣和熱愛撐著。
一路上,杜之對溫汐的各種神操作,看得是目瞪口呆,到最后就只會說一句話了,“汐兒,你好厲害!”
“嗚……”一道白影由遠及近,一下子撲到了溫汐的腳邊,咬著溫汐的裙邊,神情急切,口中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
是前幾天帶回來的那只小狐貍,它的傷已經(jīng)好了,卻似乎賴上了溫汐,不過是普通的狐貍,還挺有靈智的,有事沒事就往溫汐懷里鉆,就溫汐這樣冷淡的性子也對它的撒嬌毫無抵抗力。
杜之和它也混熟了,還給它起了一個很應景的名字:小白。
真的是很普通的名字。
此時看到小狐貍,杜之和溫汐都有些驚訝,杜之道:“小白不是在醫(yī)館里……糟了!”
話還沒有說話,杜之已經(jīng)反應過來了,小白在醫(yī)館里待得好好的,此刻急沖沖的跑出來找他們,肯定是醫(yī)館那邊出事了。
聯(lián)想到前幾天那幫兇神惡煞的人,杜之幾乎是沖刺般的跑了回去,卻已是人去樓空,徒留滿地的戰(zhàn)斗狼藉。
杜之看著地面上的幾灘血跡,一時間也分辨不清到底是誰的,徒然的跪在地上,目光悲慟。
“怎么辦,怎么辦?”
剛剛逃走的幾名郎中此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來了,此時見到溫汐二人頓時如同有了主心骨,哀嚎道:“剛剛突然沖進來一群人,把傅大夫給抓走了?!?p> 溫汐后面才跟上,跟預料中的情況差不多,“是前幾天來的那些人?”
“是是是?!崩芍羞B連點頭,“傅大夫沒打過領頭的那個,被抓走了?!?p> 打不過?傅聞不可能打不過吳重,這次領頭的人另有其人,至少職位地位是比吳重高的,傅聞說吳重是當今大皇子手下的得力干將,那么,這次來的,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大皇子了。
溫汐揮手支開了七嘴八舌的郎中,問道:“你師父有沒有交代你什么?”
傅聞心思縝密,即便身處危局,也能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杜之像是被溫汐的這句話點醒了,“少爺托我給府里了,對了,老爺!只有老爺能救少爺!”
情急之下,杜之連自己對傅聞的稱呼改了都沒有察覺。
溫汐卻是從中推斷出了一些,怕是這大皇子有所圖謀,傅聞的身份也不如表面簡單。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傅聞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想要從傅聞身上刮出點什么,在目的沒有達成之前,大皇子不會對他做什么。
想到皇家里的勾心斗角,溫汐腦門一抽一抽的疼,前世她因為一個朋友,有幸曾在皇宮住過一段時間,那段回憶絕對稱不上美好。
人是剛抓走的,跑不遠,完成任務之后要干什么?自然是回去自己的大本營。
大皇子,路明燁,珞城。
溫汐撈過一邊的小白抱在懷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杜之跑前跑后,總算沒急上火把別的都忘了。
他們本來就打算要離開的,杜之給珞城那邊送了加急的信件,依照傅聞之前的意思,把醫(yī)館交給了館中一位頗有威望的郎中,之后便打算回京都珞城。
杜之邊收拾行囊邊對溫汐說道:“咱們回珞城,我同老爺說你是少爺?shù)呐笥眩粫澊愕?。?p> 溫汐抱著白狐,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
……
傅聞是在一間客棧的房間里醒過來的,外面人聲嘈雜,他甚至隱約聽見了大堂小二的應和聲以及房客從他門前經(jīng)過的腳步聲。
房門打不開,其他一切如常,路明燁并沒有限制他的自由,不過是封了他的圣氣,讓他無法離開這個房間。
也是,畢竟他身份擺在那里,即便路明燁是大皇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他做什么。
傅聞四下活動了一下,反而沒有那么害怕了,這一天總歸會來臨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只是不知道杜之和汐兒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會怎么樣,杜之估計慌得六神無主了吧,至于汐兒……
傅聞腦海里浮現(xiàn)出溫汐那張似乎天塌下來都不會動容分毫的臉,失笑,可能還是那樣冷靜的樣子吧,他實在想不出來有什么事能讓她慌亂。
隔壁房間傳來一陣低語聲,隱隱綽綽的聽不真切。
傅聞把耳朵貼在墻上,這回聲音清楚了一些,只能說這客棧的隔音措施不是很好,估計那邊的人也沒有想到傅聞會這么快醒過來。
大皇子的房間就在隔壁,吳重的聲音傳過來,似乎是在稟報什么事情。
可是傅聞聽見時,他們的談話已經(jīng)接近尾聲,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吳重說了一聲:“是,屬下立刻去辦?!?p> 然后就再沒有動靜了。
再說吳重,出門喚來了專門用于傳信的靈鳥,把所傳訊息用圣氣凝在紙上,唯有到達指定之人的手中才會顯現(xiàn)。
只是手里的靈鳥還沒來得及扇開翅膀,就被一只素白的小手給扯住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龐突兀的出現(xiàn)在吳重的視線里,空洞無神的眼睛盯著他,讓吳重產(chǎn)生一種其實是在看死物一樣的感覺,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久不見,吳……”溫汐停頓了一下,從記憶里搜索出此人的名字,“吳重。”
吳重一點都不敢小看眼前的人,只是言行間多了一絲忌憚,似乎是在顧慮什么,比如他明明可以搶過溫汐手里的鳥,但吳重只是站在原地,厲聲道:“把靈鳥給我。”
看來他的確認識我。溫汐想道。
能讓大皇子身邊的近衛(wèi)忌憚,這具身體的身份似乎也不簡單。
溫汐對吳重兇厲的眼神視而不見,伸手取下了鳥爪上的一小塊紙片,真的是很小塊,只有指甲蓋大小,上面靈息涌動,溫汐即便看得見,也看不了上面的文字的,她也不在意。
“傅聞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