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叫時弈?!奔澎o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是那個小孩子,他盯著溫汐,“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的名字?”
“溫汐……”時弈看著地上的字輕輕念出來。
溫汐點點頭,反正這里是一千年前,不會有人認識她,用真名又何妨。
處理好了身上的傷口,溫汐開始著手吃食問題,這頭靈獸體型不小,不過這肉實在是太硬了,還好有時弈的刀,倒也還算輕松。
溫汐輕車熟路的從靈獸的頭部劃開,從里面拿出一顆散發(fā)著光芒的珠子,這是靈獸的靈珠,里面靈氣豐富,這東西溫汐用不到,隨手扔給了邊上的小孩。
靈獸的靈珠里含有純粹的靈氣,沒有系別之分,修煉者都可以吸收,吸收了里面的靈氣,能加速傷口的恢復,也能提升修為,是不可多得的圣品,品階越高的靈獸的靈珠內(nèi)含靈氣越豐富。
時弈看著她熟練的動作,心想這人難不成是個傭兵?專門捕獵靈獸獲取靈珠來進行售賣,但是年紀這么小還毫無靈力,似乎也不太可能啊。
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溫汐在山洞里生了火,放了靈虎的兩條腿在火上烤,洞內(nèi)不時發(fā)出火燎的“呲呲”聲,同時散發(fā)出陣陣香味,飄蕩在空氣中,勾動著味蕾。
時弈看著明晃晃的火舌和烤得滋油的大肉腿,突然覺得手里寒酸的果子不香了。
于是悄悄摸摸的挪到了火堆邊,一瞬不瞬的看著溫汐的動作。
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細的看溫汐,或許是之前山洞里的光線太暗了,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溫汐目光呆滯,眼瞳蒙著一層薄薄的白翳,眼珠轉(zhuǎn)動遲鈍,往往是身體比眼睛先一步反應(yīng)過來。
這人不止不能說話,還看不見?
可是她行動舉止見完全沒有盲人的滯澀和呆板,相反十分靈活。
剛剛與靈獸對抗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來她視線受阻,這么厲害的人,不像是珞國這個小地方能出來的人,難不成是三大國的人?
溫汐感覺一道視線停留在她身上,本來不想管的,奈何那道視線過了很久都沒有撤回的意思,她沒有一直被人盯著看的習慣,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過了頭,空洞的眼睛正好對上時弈的視線,給人一種她其實看得見的錯覺。
“咳,你這個快好了嗎?”時弈第一次干這種事就被當場抓包,罕見的有些尷尬,略微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
溫汐試了試火候,把一只已經(jīng)烤熟了的腿給他,小孩子嘛,多補補總歸不會錯。
沒有調(diào)料干烤出來的肉其實并不好吃,帶著一股腥味,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了,更何況人在饑餓的情況下,就算是草,吃著也是香的,因為能果腹。
可能是因為剛剛一同對抗靈獸的緣故,又或許是溫汐帶來了食物和藥物,兩人對對方都沒有那么提防了,相處也變得和諧了不少。
溫汐慶幸自己是個啞巴,即便能感覺到對方探究的目光,但她也可以裝作看不見。
她一個人在這危險重重的秘境,的確挺奇怪的,她自己都想弄明白自己的身份。
但不幸的是,當晚夜里,溫汐發(fā)起了高燒,渾身直冒冷汗,身體如同火燒一般。
可能是體內(nèi)的余毒還沒有清理干凈,也可能是草藥發(fā)揮了作用,溫汐受到的都是皮外傷,十分容易感染,只是沒想到這具身體這么弱,難受的溫汐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
淺眠的時弈聽到動靜醒過來,看到溫汐難受的蜷縮成一團,伸手去探,溫度高得嚇人,跟個烙鐵一樣,“你還好吧?”
彼時溫汐燒得迷迷糊糊的,察覺到有人近身,一個反手過去,卻沒抓到人,等她察覺到是對方是時弈時,他已經(jīng)離開了。
沒過一會,一個冰涼的事物貼上她的額頭,帶來一絲涼意,然后她聽到了時弈的聲音,“張嘴。”
奶聲奶氣的聲音命令起人來氣勢倒是不少。
溫汐張嘴,一股清涼的水倒入了她的口中,干燥的喉嚨得到了緩解。
總算沒有那么難受了。
朦朧中溫汐柑感到有人動手幫她把傷口的藥都換了一遍,還聽到有人低聲說道:“伺候人這種活我還是第一次做……”
我也是頭一次受這么重的傷……
溫汐想道。
一整夜,溫汐都睡得不踏實,準確的說是沒有睡過,高燒反反復復的,最能折磨人。
第二天睜眼,依舊是一片黑暗,不過熬過了最難的那段時間,溫汐感覺已經(jīng)好很多了,雖然頭還是暈暈的。
“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時弈問道。
溫汐聞到了一陣肉香,雖然沒什么胃口,但是的確是餓了,接過時弈遞過來的肉勉強吃了一口。
然而溫汐咬了一口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這肉還是那頭老虎的肉,為什么,變好吃了?連那濃重的腥味都淡去了不少。
時弈說:“我烤得比你好吧?”
語氣里頗有洋洋自得的味道。
溫汐:“……”
你那自豪的語氣是為什么?
別以為我沒有發(fā)現(xiàn)你往里面加了調(diào)料,哪里來的?
時弈看出了溫汐的疑惑,替她解惑道:“我找了點水把肉洗了,摘了點野草裹著一起烤了。”
難怪腥味淡了不少。
有些野草咸澀,裹在肉外面可以入味,也算是一個方法。
兩人勉強過了一段相安無事的生活,畢竟目標都是養(yǎng)傷,互不沖突,其他的事情等到之后再說吧。
溫汐的傷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但是時弈時被靈氣攻擊,恢復緩慢,若是單靠靜養(yǎng)的話,估計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溫汐外出的時候若是遇到有助療傷的靈草都會順手帶回來幾株。
溫汐覺得時弈估計是哪家的小少爺,生活能力基本為零,出去抓個兔子改善伙食,他竟然還能讓到手的兔子給跑了。
對此,時弈感到很不服氣,并表示:“我現(xiàn)在很虛弱,而且你是怎么指望我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去抓四條腿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