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異變
尋到了正道，方玄也是摸清了回去的門路，不再猶豫，便是上路，向著東邊繼續(xù)前行。
雖說自己身上的盤纏已是盡數(shù)給了小靈，不過先前的熏魚、竹筍干還是有余，故此方玄也不用買甚吃食，至于住宿甚更是不必考慮，草草睡上幾宿，便是已然足夠支撐他回到村落。
方玄此次來到槐城，賞了些從未見過的奇景，也認(rèn)識了宋天和小靈這般人物。他只是遺憾，大半的功夫都耗在了荒山野嶺，不過也別有幾番情趣，更是有幾分旖旎的風(fēng)光......
小靈是方玄這些年為數(shù)不多有過交情的女子，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這次的經(jīng)歷也著實讓他大開眼界，情愫懵懂的他，也是對小靈有了幾分好感。
“真是往若做夢一般，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和他們再度相見，不過京城卻是一定要去的，再等些時日吧。”
方玄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就繼續(xù)抓緊時辰趕路了。
先前的夢境只便是個因頭，他其實本就想早些回家。畢竟此次是獨自出行，雖說有技傍身，也能在荒嶺自保，但方玄的內(nèi)心依舊是惶恐萬分，無依無靠，還是有些想念自己的師門。
愈是這般念想，方玄就愈發(fā)走得快捷，兩條腿似是生了風(fēng)，原本一個時辰才能走完的路，硬是半個時辰便走盡了。
只是奇怪，按照日時來算，這幾日便是祭拜鬼神的節(jié)日。
往日，這一路少說也有十來號不同村落的人，擺攤交易，亦或是去往內(nèi)城尋些樂趣。
不過走了許久，方玄還是未見到村內(nèi)的行人，不免內(nèi)心有些慌亂，先前的夢境又是浮上心頭，讓他有些心驚膽戰(zhàn)。
行至途中，天色漸晚，濃云已是遮蔽了光亮，四周漆黑一片，快是要不見五指了。
方玄眼瞅著今日是無法到達(dá)了，便尋了一處樹下，打火做飯，早些休息，算計著明日早些出發(fā)，看探村落師門是否安好。
正當(dāng)方玄烤著熏魚，喝著山泉解渴之時，一旁的樹叢中也是悉悉索索起來，似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
“誰？”
方玄立馬警醒起來。
雖然村子周邊并無什么山野猛獸，但是畢竟是山中荒村，有個強盜賊人并不奇怪，故此不能無防備之心。
他瞬時便摸出了細(xì)棍，眼神警惕的望向四周。
“啊呀，俠士莫驚慌，老漢我路過此處，天色太暗，只是看見有明火，想來此處烤暖罷了。”
叢林中冒出了沙啞的聲音，方玄聽著很是耳熟。
一個老者從林子中走出，蒼老的面容漸漸清晰，來者渾身褶皺，衣襟上有著泥濘之色。老者背著一個布包，里面鼓鼓囊囊，腳踏草鞋，步伐卻很是沉穩(wěn)，絲毫沒有老邁之像。
借著火光，方玄看清了他面容，也是驚異道，更是有些驚喜。
“孫大爺，怎個是你。”
這孫大爺不是別人，正是方玄旁村村落趙員外家的看門家丁，也是經(jīng)常來解閣買肉的老主顧，為人厚實老道，很受敬重。
“呦，還真?zhèn)€是小哥，我前些天還和你師父念叨你呢，那我便在此處歇息了。呵呀，這山路還真是不好走......”
“前些天？你這幾日外出了？”方玄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原本放松下來的內(nèi)心也是有些縮緊。
“這不是快到祭拜鬼神之日了，主家托我早些買些東西，我也尋思到槐城去買些物什，給我家的孫女玩，便早早出發(fā)了，也就是初六時日?！?p> 初六么...比自己要早一天，他便是初七行進的。
“我也是奇怪，這幾日，槐城里咱們村的人也沒個多少，按照往日來看，應(yīng)是采購之日。今年算是例外，我也是有些奇怪，想著莫不是有些事情，便早些回去，可不曾想，在此處碰到小哥你了，算是路途之上做個伴，哈哈哈哈。”
孫大爺說著，便是笑了起來，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方玄異樣的神色。
“孫大爺，不瞞你說，我這幾日也是略微有些不安，更是有不吉利之夢，于是便想著早點回去，這般也好，明日里我等早些出發(fā)，便是安心?！?p> “甚好，甚好，權(quán)聽小哥的?！?p> “嗯，孫大爺，您先烤著火，我去四周看看，做個警戒。”
“甚好，甚好。”
孫大爺也不客氣，掏出了一個小巧的銅壺，放在火上便烤了起來，往里面倒了些酒水，便喝起了燒酒，吃起了臘肉干糧，很是愜意。
方玄從布包里摸出了一個火把點燃，在四周看尋了起來，設(shè)下了幾個陷阱，便是回到了火堆旁，打坐凝神起來，準(zhǔn)備守夜。
“小哥，不必緊張，你可先番早些休息，老漢我平日里睡得晚些，也淺些，可以守著夜，不必多慮?！?p> 孫大爺一邊喝著酒，一邊用樹枝把火弄得零散了些，讓光照暗淡下來。
“那我也不客氣了，先行睡了，你也早安歇罷?！奔热蝗绱耍叫膊辉俣嗾f，便鋪好床鋪，躺下了。
夢中，一個熟悉的背影漸漸清晰，方玄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正是師父。
不過，師父卻是背對著自己，站在山崖邊，像是臨行之日那般，不知在等些什么。
“師父？您在此處做什么?！狈叫锨耙徊?，好奇的問道。
“帶著細(xì)棍，離開此地，便是圓了我之心愿，莫要深入了?！睅煾高€是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聲音很是微弱。
“離開，這是為何？”方玄不解。
師父沒有繼續(xù)發(fā)話，只是負(fù)手而立。
忽然間，風(fēng)聲咧咧作響，揚起了沙塵，吹得方玄東倒西歪，站也站不穩(wěn)。
許久，風(fēng)愈刮愈大，方玄已睜不開雙眼，看不清了前路，師父的身形也是越發(fā)的不清晰，但是他耳邊隱隱約約聽見了師父的言語，便是只有一個字，隨風(fēng)飄蕩，久久不散。
“逃......”
“逃......”
“小哥，小哥......”
貌似是有人在叫自己，方玄一下子就從夢中驚醒，已然是渾身大汗，氣喘不停。
天色還是陰沉，風(fēng)起時掛的很大，吹得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火堆此時也是滅了大半，一旁的孫大爺也是關(guān)切的看著方玄。
“老者，怎么了？”
“小哥，我看你一直夢囈，莫不是做了什么噩夢。”
“啊，好像是的......”
“老漢我平日里報時，也是有個時感，約莫已是五更天了，你言說我們要早些上路，不若此時便走？”
孫大爺此時已是收好了行物，坐在一旁抽著旱煙，詢問著方玄。
“也好也好，那便出發(fā)吧?！?p> 方玄揉了揉發(fā)暈的頭腦，收拾好東西，便站起身同著孫大爺前行。
行至不久，天空漸亮，已是能看見路途。步行多時，已是能遠(yuǎn)遠(yuǎn)望見村莊的樣子了，只是并無做飯打火的炊煙，更是沒有雞犬吵鬧的聲響，安靜的可怕。
“呵呀，總算是快到了，這一路上把我這老骨頭也是累的夠嗆，不過也是給我那女子買好了東西，更是提早回來，這也算圓了心愿，你說是吧，小哥?！?p> 孫大爺喘著粗氣，一邊邁著步，一邊和方玄嘮嗑。
“嗯......”
方玄沒有說話，有些心不在焉，敷衍著孫大爺。
只是他內(nèi)心越發(fā)的不安，冥冥之中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是他自己又說不上來。
空氣中似乎是彌漫著一種氣息，和往日山野林中的清新生機不同，仿佛是......
仿佛是死寂的氣息一般......
他們越走越近，這里卻并無往日的嬉鬧之聲，只是天空之上盤旋著許多鳥獸，有著一股異樣的味道傳來。
孫大爺也是覺察了不對勁，也是擰起了眉頭。
“小哥，不對勁，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情?！?p> “大爺......”
方玄的聲音有些發(fā)顫，也無了往日的冷靜。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你這么一說，好像是有，怎么，你有發(fā)現(xiàn)什么?！?p> 孫大爺也是說著，看向了方玄。
方玄極不想承認(rèn)，但是隨著師父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也見過無數(shù)的尸體死人，斷肢殘臂，自然是知道這股熟悉的味道，可當(dāng)這發(fā)生在自己生活的村落之時，他只有得惶恐。
這味道......是尸臭，里面還夾雜著一股別樣的氣息，很是陰沉，只是方玄覺察不出，也顧不上分辨了。
“村子出事了，快些走，快些走?！?p> 方玄顧不上拿著行李了，手握細(xì)棍，便是沖上前去，早已是忘卻了夢中師父的警告，只是想著趕緊回到村落，內(nèi)心祈禱著不要發(fā)生之事。
這一進村不要緊，方玄定睛一看，卻是不免愣住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