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帶領(lǐng)下,他們一行人走進(jìn)了民宿深處的一個書房。這個書房外,立著禁止游客入內(nèi)的招牌。所以,外人應(yīng)該是進(jìn)不來的。
進(jìn)入書房后,房內(nèi)別有一番讓人驚嘆的洞天。房內(nèi)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水流從下而下,打進(jìn)魚池。云霧繚繞的樣子,宛如一片真實的森林山野。仿佛是把自然風(fēng)光縮小后,放進(jìn)了屋內(nèi)一般。
走在書房內(nèi),魚池里五光十色的錦鯉,還會跟隨人的腳步。向書房深處看去,一名男子正坐在窗邊喂著一頭仙鶴。
那男子穿著西褲襯衫,襯衫上還有一條背帶,外披了一件風(fēng)衣。渾身上下,都充滿著一股書卷氣息。膚白唇紅的面相,看上去也是頗為溫文爾雅。唯一奇怪的是,他的雙眼綁著一條黑色紗制的絲帶。
羽濛:“郎君,那男子就是度厄星君嗎?他眼睛上為什么要綁著一條絲帶???”
呂:“當(dāng)初申姜為了感化癡鬼,自毀了雙眼,還自斷了四肢。后來,四肢得以重塑。但雙眼,他卻怎么也不愿意治愈?!?p> 謪虓回過頭,突然俏皮的說了句:“現(xiàn)在我就是我家男人的眼睛!”
呂看著謪虓,呵笑了一下,說道:“他不愿意治愈雙眼,還不是因為你?”
說完,謪虓沒有說話。這時也來到了星君身邊。走近后,申姜也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就停止了喂鶴,站起身子往書桌走去。
同時對呂說道:“山人可是等候陰曹司陰大神多時了!咱們應(yīng)該好幾百年未見了吧?”
神奇的是,申姜的嘴唇?jīng)]有張開半點,卻能正常說話和發(fā)出聲音。但想到他是神仙,也就不驚訝了。
呂:“是??!自從我與佛度一戰(zhàn)之后,咱們就來往甚少了。”
申姜走到書桌前,就招呼呂和羽濛坐下。他雖然雙眼失明,但畢竟是神。僅靠對世間的感應(yīng),也跟雙眼正常的人差不多了。只是看不到具體模樣和色彩而已!神仙和人類,在他眼里就是一團(tuán)人形的仙氣和人氣!
申姜:“來,請坐!”說這話時,他的嘴唇依舊是沒有張開半點。
他們坐下后,癡鬼謪虓就走近了申姜。然后,化為了白貓形態(tài)趴在了申姜的懷里。由于她是癡鬼的鬼王,無論變化成萬物都容易讓人癡迷。所以,即使她變成了白貓。其華麗可愛的樣子,還是俘獲了羽濛的內(nèi)心。正在讓羽濛淪陷在自己的魅力之中。
這時,申姜隨手一揮,變出了一副眼鏡。說道:“我比陰曹司陰大神虛長幾歲,我就叫你弟妹了。這眼鏡可以減弱癡鬼對凡人的迷惑效果。弟妹就先帶上吧!”
羽濛這時已經(jīng)開始向癡鬼淪陷。所以,內(nèi)心已經(jīng)在排斥,并不想戴上眼鏡。還是呂強(qiáng)硬的給她戴上后,才緩和了許多癡鬼的影響。
呂:“首先,感謝星君特地派謪虓送藥,解我們的燃眉之急?!?p> 申姜:“舉手之勞而已!大家同為陰差十二席的一員,就不要說這些客套話了?!?p> 呂是個干脆的人,就直接切入了主題:“星君夜觀天相,又派謪虓送藥。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了解了現(xiàn)在的情況?!?p> 申姜:“我察覺到這次事件,也是不久前的事情。不過,鏡鬼和患鬼現(xiàn)世,的確是一件不小的麻煩?!?p> 呂:“不知星君對那個神秘的黃衣藥師怎么看?”
申姜笑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一支毛筆。沾了沾墨水后,邊寫字邊回道:“陰曹司陰大神心里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這次前來,也是想看看本山人站在哪邊?”
呂聽后也笑了一下,試探似的說道:“星君與我交往甚少。以我在神界的人緣,估計星君也不愿意與我為伍!”
申姜:“那是那些仙神愚鈍!真正見識過陰曹司陰大神為人的,只會欽佩?!?p> 呂:“見過我的仙神可太多了。貌似,只增加了他們對我的偏見。哈哈哈”
申姜寫完字,撫摸著懷里的白貓,說道:“他們理解的大愛,全部都是隨波逐流。你那憐鬼厭人的方式,他們自然難以理解。不過,我卻十分欣賞。不然,我也不會將癡鬼留在身邊?!?p> 呂看了眼桌子上寫的字,嘴角開始上揚,客套的說道:“星君為了感化癡鬼,做出那么大的犧牲。三界之中,誰人不為之欽佩?”
說到這時,癡鬼又變回了女人形態(tài)。一臉花癡的半躺在申姜懷里。然后,抬頭朝著他的臉上親了一下。吻完離開,嘴角留下了一道粘連的口水。
這時,癡鬼舔了一下嘴角,說道:“雖然神鬼不兩立。但我真的是太愛我家男人了!”
看到這難為情的一幕,呂不禁有些不自在。羽濛更是已經(jīng)面紅耳赤。
申姜這時十分淡定的說道:“你們遠(yuǎn)道而來,又恰逢今天是適合出行的好天氣。就讓謪虓帶弟妹去游玩一番吧?你我還有些舊要敘!”
呂內(nèi)心十分明白。此話,申姜明顯是想單獨和自己聊一些特別的事情。謪虓跟隨申姜多年,自然也明白。羽濛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基本也聽出了星君的意思。但呂怎么會放心羽濛和癡鬼一起出門。
羽濛這時看了眼呂,悄悄撥弄了一下懾鬼鈴。示意給呂:可以放心,她有懾鬼鈴和魂綢護(hù)身。懾鬼鈴響時,癡鬼謪虓還感覺到了一絲讓人后怕的陰冷。但她卻不知道怎么回事?
呂也想和申姜單獨談?wù)?,聊一些更加私密的話。所以也就同意了。謪虓聽完,還有些興奮。然后就起身帶著羽濛出門了。
出門后,謪虓帶著羽濛一路去往青城山景區(qū)。路上,兩人還去了貓咖,買了奶茶,買了好多衣服。羽濛的姿色也算出眾的了。但在癡鬼面前,還是遜色了好多。畢竟謪虓集合了萬千癡鬼的氣質(zhì),身上總帶有一股讓人欲罷不能的魅力。
這一路,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施展渾身解數(shù),試圖吸引謪虓的注意。而那些主動找搭訕的,全部都讓謪虓一口拒絕了。甚至,那些被拒的人中,還有好多人在一直尾隨她們。
羽濛:“謪虓姐姐,你可真有魅力!那么多男人都為你瘋狂。”
謪虓得意的說道:“我可是癡鬼的鬼王。對于你們凡人來說,我身上散發(fā)的氣質(zhì),可是無法抵御的魅惑。但我不可能背叛我家男人。哈哈哈”
羽濛:“姐姐,我有個小小的疑惑。當(dāng)初星君自毀雙眼,就是為了感化姐姐。既然,姐姐已經(jīng)被感化,還生活在了一起!為什么星君寧愿幾百年看不見東西,也不愿意治愈雙眼吶?”
說到這里,謪虓眼里有點傷色:“因為他怕犯錯!我家男人是神,是不能跟我一只鬼發(fā)生什么的。”
羽濛:“你們都生活在一起了。為什么還要忌諱那么多?難道是怕觸犯天條嗎?”
謪虓:“當(dāng)然怕!三界都知道我的厲害。上界的神仙,當(dāng)然就怕他經(jīng)不住我的誘惑。終有一天,還是忍不住犯下天條。所以,就一直反對我們生活在一起。我男人怕我離開了他的身邊以后,會招來其他神佛來剿滅我。于是,就親自戳瞎了雙眼,好讓上界反對的聲音閉嘴。他知道,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p> 羽濛見到他們?yōu)榱松钤谝黄?,如此艱辛。不禁想起了,之前的自己。內(nèi)心不禁心疼了起來,說道:“姐姐,你愛他嗎?”
謪虓笑了一下,回道:“我愛他,愛到非常!”
羽濛:“上天還真是食古不化。寧愿讓天下那么多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也要守護(hù)那無情的舊規(guī)!”
謪虓:“妹妹,你不知道嗎?天條就是上天的臉面!神人結(jié)合,已經(jīng)夠讓他們丟臉的了。更何況,是自古神鬼不兩立的他們和我?不過,我也沒有太多奢求?,F(xiàn)在我能和他平平靜靜的生活在一起,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哈哈哈!”
羽濛原本覺得癡鬼就是一個追求低級趣味,又十分隨便的艷俗女子。聽過他們的故事后,看著還能保持如此樂觀心態(tài)的她。心里只有無限的心疼和敬佩!
羽濛一臉心疼的樣子,對謪虓說道:“姐姐,你們一定能夠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的!”
謪虓看著羽濛認(rèn)真的樣子,笑了笑說道:“借妹妹吉言!”,然后,兩個人像兩姐妹一樣,攙著手臂繼續(xù)在景區(qū)游玩。
呂和申姜這邊,謪虓和羽濛一離開。呂的右眼就化為了修字形,發(fā)動了修羅道。一聲“修羅道~修羅界”后,整個書房就變成了另外一幅光景。屋內(nèi)山水,立刻變成了黑山、黑樹、黑花和黑水。池中錦鯉,也變成了火身紅眼的水中兇獸。屋內(nèi)仿佛一下子從桃花源變成了修羅鬼界。
呂:“我們現(xiàn)在身處修羅界。盡可以放心交談,是不會有人聽到我們的對話的!”
申姜:“呂兄,你我雖交往甚少,但思想上卻有幾分相像!似乎都不太喜歡墨守成規(guī),以及教條主義?!?p> 呂:“所以星君~,是想拉攏我一起反天?”
申姜:“別說笑了!我可不想反天。非但不想,而且還十分的擁護(hù)?!?p> 呂:“你與癡鬼已經(jīng)生活了數(shù)百年。每日每夜都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這一切都是拜天所賜!難道,星君就一點也不恨天嗎?”
申姜皺了一下眉頭,有點咬牙著說道:“我恨!可我又有什么辦法?莫說是兩只鬼王巔峰級別的大鬼!就算聯(lián)合世間所有力量,就能保證斗得過天嗎?”
呂思考了一下,覺得也有幾分道理:“言之有理!所以,你選擇和我們站在一起?”
申姜嘆了口氣,說道:“謪虓在我身旁一天,我就能保她一天安穩(wěn)。但我沒辦法保證明天!這數(shù)百年來,我每天都在擔(dān)心意外,擔(dān)心上天突然變卦。我只有順應(yīng)了天,把天給哄開心了。我才能保障她往后的日子也能安穩(wěn)。所以,我沒得選!”
呂:“雖然很高興,你能和我們站在一隊。但出于我個人,還是想多嘴問一句。這樣活著~,不累?不窩囊嗎?”
申姜笑了,說道:“這是過程,但不是結(jié)果!她每天圍繞在我身邊,吵吵鬧鬧,安安穩(wěn)穩(wěn)。我便得到了,我最想要的!余下的,也就無所謂了!”
呂:“羨慕!”
申姜:“你是不受天規(guī)地律約束的先天神,我是后天神。該我羨慕你才對!還有你憐愛眾鬼的胸懷?!?p> 呂:“我更加欽佩你只愛一鬼的胸懷!”兩人這時如同相見恨晚一般,不約而同得會心笑了。
申姜:“昨日,我與佛度在協(xié)會之中,料理東北大區(qū)一等陰差替補(bǔ)一事。恰巧碰到散德道君拜訪。他提出了召開神晤見大會的提議。你們該不會是想和南墨當(dāng)堂對質(zhì)吧?”
呂:“聽星君的言外之意,好像是有什么不妥?”
申姜:“你,散德道君和長白家仙,你們前面所有的行動都處于被動之中。我等其他十二席,最近多少都有察覺,且都沒有參與進(jìn)來。那么現(xiàn)在的情況就屬于,你們在明處,敵在暗處。而我們,則是在暗處的黑暗角落里。”
呂:“明白了!一旦神晤見大會召開了,你們也就暴露在明處了!”
申姜:“而且,你們還沒有證據(jù)證明那黃衣藥師的真實身份?當(dāng)堂對質(zhì),無疑是打草驚蛇。”
呂想了想,說道:“星君說的有道理!但祀御和嗔銜背后,好像有個十分強(qiáng)大的存在,在指示著他們的行動。能讓鬼王巔峰和近鬼王巔峰俯首稱臣,聯(lián)手協(xié)作。其地位如此不一般!不讓其他陰差神知悉,恐怕也不好?”
申姜想了想,說道:“這么說的話,也有道理!”
呂:“而且,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jīng)提出來了。這個時候,如果不召開了??峙?,同樣也會打草驚蛇,引起他們的懷疑?!?p> 申姜思考了一會,提議到:“既要開,又想不打草驚蛇。只有一個辦法了!”
呂立馬提起了精神,問道:“還請星君賜教!”
申姜:“神晤見大會如期舉行,照開不誤!但是整個過程,我們都不提鏡鬼,患鬼和黃衣藥師半個字。只聊一些瑣碎小事,越小越好?!?p> 呂聽完,有點懵了!問道:“這是為何?”
申姜:“假如南墨就是黃衣藥師!咱們要召開神晤見大會,他肯定會去告訴鏡鬼和患鬼。大會結(jié)束后,到時鏡鬼和患鬼也會問起會上都探討了些什么?以及我們陰差十二席對他們的下一步計劃!”
呂這時突然明白了用意,說道:“我好像明白了!到時,祀御和嗔銜問起,南墨如果說什么也沒聊,就聊了些瑣碎小事!肯定會引起祀御和嗔銜的不滿。甚至?xí)岩赡夏遣皇潜撑蚜怂麄??!?p> 申姜:“沒錯!下次再遇到黃衣藥師時,如果他們之間相安無事。就證明南墨和黃衣藥師,有可能不是同一個人。反之,他們要是不和,甚至鬧掰了。基本就可以確定南墨的藥師身份了!”
呂聽完,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既沒有暴露你們,又挑撥了他們的關(guān)系!星君這一招還真是高明??!”
書雙念桃
《星經(jīng)》云:“南斗六星,主天子壽命,也主宰相爵祿之位?!? 中國民間流行“南斗主生,北斗主死”的說法。道教吸收后,將南斗六星神格化,成為司命主壽的六位星君。專門奉祀南斗六星的廟宇稱:南斗星君廟。因南斗專掌生存,故民間又稱為“延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