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聲響過后,宋嬈昏倒在地。
再次醒來時,是在醫(yī)院里。是傅褚臣不放心她,跑來找她,找了物業(yè)開門后發(fā)現(xiàn)了昏倒在地上的她,送來了醫(yī)院,這一睡就是兩天,高燒退了,身體還虛弱著。
她讓傅褚臣把她送回了家,傅褚臣不放心她,要留下來看著她。
宋嬈告訴他:“……我不會想不開的,我欠了你哥那么多,我哪有資格一死了之。不管你哥會受到什么樣的判決、落到什么樣的下場,我將會用我一生贖罪,去補償他。”
傅褚臣欲言又止,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什么,看了看這被砸掉的屋子,他說:
“小嫂子你跟我回岑苑吧,這里弄成這樣肯定住不了,我找人給你把這收拾好?!?p> 宋嬈拒絕了,她要自己收拾。
“那你好好在家,不要太自責了,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有事給我打電話?!?p> 宋嬈站在狼藉中,看著這個再也拼湊不起來的家。她花了兩天時間將砸碎的東西清理起來,將家里收拾。收拾這些東西對她來說是困難的,那捧枯萎的玫瑰,飄窗前的皮卡丘玩偶,抽屜角落幸免于難——傅司承母親送她的手鐲,浴室里打爛的情侶杯,沙發(fā)上兩人一起蓋過的毯子,共同用過的毛巾牙刷等一系列生活用品,傅司承一切的用品和衣物,兩人溫存過的每一個角角落落,無不在提醒著她傅司承的愛和自己作的惡。
萬幸的是,傅司承用過一段時間的書房完好,被她當時給遺漏掉了。
她摔壞了滿滿三大箱子的東西,算起來她在這里住了兩年多,而這砸掉的東西里竟有大半都和傅司承相關,里面很多東西都是兩人同居那段時間買的。
宋嬈沒舍得扔,將這三大箱子的東西拖進了雜物間存放。
然后她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出門去商場將那些被她砸掉的東西一一照原樣買回來。
不用列清單,家里有什么她都知道,尤其她和傅司承買的那些情侶款的產品。
買回來,按原樣擺放回去,假裝著什么也沒發(fā)生過的樣子,卻也只能騙騙自己。
宋嬈每天渾渾噩噩,等著不知會是怎樣的結果,每天一睜眼,就感覺暗無天日。
她一天給傅褚臣打幾十個電話,卻不太敢找林厲,更不敢去傅家。她害怕見到那些無辜的人疲憊擔憂的眼神,如果連傅家都沒有辦法,那她就更沒有辦法了。
幾天下來,家里一點一點復原。
將這個家恢復成原樣,是她現(xiàn)在唯一能夠做的一點事??伤?,這個家,傅司承大概永遠也不會再踏進來一步了。
也好,這樣傅司承也就不會知道她把家里給砸了,平添一道傷。
他還會在意嗎?會的吧?那晚她不是還一臉得意地問他還愛不愛自己,他說愛嗎?
只要想到自己親手將他送進警局的那個晚上,宋嬈就痛不欲生。她三天兩頭往郊外監(jiān)獄跑,一去等上一天,只為見到傅司承。
可她傷透了傅司承的心,他不愿見她。
她每天活在擔心和自責中,良心深受著譴責,每一天每分每秒都似開了慢速,宋嬈真正體會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就在這樣沉重的環(huán)境下竟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月。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等過來的,每一個夜晚都被刑場上那一聲槍響嚇到崩潰,她嚇到不敢睡。又久久等不來傅司承的結果……
兩人有套情侶睡衣,傅司承的那一件的衣服被她給扯壞了,商場沒有賣了。
她花雙倍的錢訂了一套,今天去拿。
從商場拿了衣服出來,宋嬈站在門口等車子,今天風比昨天涼,吹得她發(fā)絲凌亂。
宋嬈攏了攏長款英倫風衣,不經意間抬眸看了遠處一眼,黑色賓利上走下來的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猝不及防撞入眼底。
宋嬈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