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萬事萬物，文好可破
這一天的編輯部，李格非依然是留到最后的。
毫無疑問，他的好兄弟飛猿也在。
倒不是特意陪李格非，主要是做樊清峰的合同。
“完事兒了么？”李格非抱著頭靠在椅背上笑問道。
“早著呢，你先走吧?！憋w猿煩躁地修改著文檔，“這老嗶太拿自己當(dāng)個東西了，提了一堆要注明的事項，什么國際版權(quán)，子女繼承權(quán)，后面幾百年都算到了……媽的四大名著都沒這么玩。”
“哈哈哈?！崩罡穹切Φ?，“老是你等我，我也等你一次吧。閑著也是閑著，捕幾只老鴿子去。”
“別了，這活兒今天做不完，明天請?zhí)┥絹戆??！憋w猿關(guān)了電腦，看著手上的合同草稿道，“這都沒幾天了，你們安西組不是要集體出擊么，咋樣了？”
“順，也不順。”李格非抬了抬眼鏡道，“兩個人我感覺很不錯，一個人看不準(zhǔn)，一個人……很拉胯，或許是我走眼了?！?p> “你最愛的狗子沒拉胯吧？”飛猿說著，扔了罐氣泡水過去。
“他是‘很不錯’的兩個之一，算是階段性找到真我了吧?！崩罡穹抢_飲料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而后握著飲料抿嘴道，“話說，像我這樣點四個老太監(jiān)出來，把他們?nèi)慷祭饋?，成功率是多少……?p> “呵?！憋w猿自己也拉開了飲料，“能拉起來一個就不錯，拉起來兩個是大賺，三個你就是神，四個，不存在的，絕不可能。”
“唉……多想再打你臉一次?！崩罡穹茄鲱^嘆道，“心底下……真的希望四個都成啊……我看人不止看才華的，性格和生活也很重要，他們都有各自的理由……”
“這你就太矯情了。”飛猿很快喝完了飲料，投籃扔進(jìn)了紙簍，“上百萬作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是吧?！崩罡穹菄@了口氣，拿起桌上的《小婦人》蓋在了半罐氣泡水上，“你或許難以理解，但我能感覺到，野犬，醬爆，電光和小糕，他們有格外的力量，不然我也不會選中他們?！?p> “又來了。”飛猿背上包拍了拍李格非，“夢想？噫……我說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打寒顫……”
“我才沒要說這個……”李格非不服氣地起了身，“我是突然想起了白馬嘯西風(fēng)說的話，有感而發(fā)?！?p> “媽的，好凡爾賽?！憋w猿捂著頭罵道，“教練，我也想帶白金……”
“帶白金有啥好的，還得哄著?！崩罡穹菗碇w猿向外走去，“不過能干到白金，確實有他人所不能及的地方。”
“所以白馬到底說了什么？”
“我不告訴你~~”
“你媽的！”
“哈哈哈，我說。”
李格非趕緊跑開兩步，舒了口氣才說道。
“有一次，我跟白馬談到讓一個白金作家去做其它工作，能不能也做到頂尖?！?p> “他的回答是絕無可能?！?p> “大概意思是……”
“一個選擇寫書的人?！?p> “必然是個恨透了現(xiàn)實的人?！?p> “無法容忍生活中的營營茍茍，逢迎諂媚?！?p> “并不是說這個人低能，低情商。”
“而是他天生就恨這個，在那個氛圍里，每秒鐘都如坐針氈?！?p> “這其實是每個人都無法逃避的現(xiàn)實?！?p> “但他們有筆?！?p> “他們可以創(chuàng)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p> “一個協(xié)調(diào)的，美的，有秩序的世界?！?p> “更關(guān)鍵的是?！?p> “網(wǎng)絡(luò)小說的斗技場。”
“是這個世界上，極少數(shù)相對公正的地方了?！?p> “萬事萬物，文好可破！”
“所以啊……”飛猿拍著李格非道，“這里也必然是這個世界上，競爭最慘烈的地方之一了。”
安西點了點頭。
不自覺地，拳頭硬了。
加油啊，安西組。
他媽的。
可都要給我活下來??！
……
李言并未將陳瑜的最后通牒告知林珊璞。
多余的包袱，再也不想要了。
萬事萬物，文好可破。
他只想把現(xiàn)在的一切投入到唯一的事情上——
寫出有趣的小說。
如果高考是人類第一公正的戰(zhàn)場，那網(wǎng)文就是第二。
與學(xué)習(xí)不同的是。
寫書，永遠(yuǎn)沒有正確答案。
正如安西所說，無數(shù)的作家們，在無數(shù)種可能的未來中探索，取舍，試錯。
野犬奔向了一種未來，醬爆也是，電光是，小糕也是。
甚至連樊清峰都是。
至于未來究竟何種模樣。
讀者將用他們的訂閱來決定。
……
12月26日，周六，晨。
發(fā)書前最后的周末，安西組再次線上集結(jié)。
為了更充分的交流，安西堅持采用了視頻會議的形式。
李言進(jìn)入群視頻的時候，安西已經(jīng)坐在咖啡館了，正要抬手續(xù)杯。
“在外面么？”李言正了正手機問道。
“嗨，家里有孩子，怕分心?！崩罡穹怯残Φ?。
很快，小糕出現(xiàn)了，竟也在咖啡館。
“啊呀，安西老師也在喝咖啡啊?！毙「馕孀祗@道。
“是啊好巧……你也要躲……你也正好在外面么？”
“啊哈哈，我，我這邊是宿舍太吵，太吵……”
接著，視頻一亮，寸頭猛男電光出現(xiàn)了……
還是在咖啡館。
“嗯？”電光眉色一揚。
“嗯?！卑参鞯皖^。
“嗯。”小糕神傷。
最后是醬爆。
咖啡館。
與前面三人不同的是，他的桌子上并沒有咖啡，似乎是干坐的。
“？？？”醬爆看著屏幕開臉就罵，“你們怎么學(xué)我？”
安西：“別說了?！?p> 電光：“誰又沒一些苦楚呢?！?p> 小糕：“就野犬老師在家，好羨慕嗚嗚嗚……”
李言也是完全搞不懂他們，只搖了搖頭，便拿起了一塊三角乳酪蛋糕。
“你們那里好亂哦。”
即便是在視頻里，也能看到乳酪蛋糕上微微騰起的熱氣。
似乎是剛剛出鍋的，咬上一口恨不得要化掉。
“媽的?！卑参魍讨谒砂桶土R道，“你怎么吃的比我們在咖啡館的人還好？”
李言拿起白色的紅茶杯，輕輕吹了吹。
臉上，滿是空虛和不耐。
“我都說了不用，鄰居還非要準(zhǔn)備。”
“不就是開個會嘛，一定要給我做早茶，我也很煩。”
一段僵直的沉默過后。
“教練，我們把他踢了吧？”
“我有紙片人老婆……都不敢說你這種話……”
“踢野犬老師！再不踢就破防啦，快！”
【系統(tǒng)提示：您已被請出會議室】
【系統(tǒng)提示：安西邀請您加入視頻聊天。】
【野犬：不去了，碼字去了?！?p> 【安西：開玩笑的，快來?！?p> 【安西：哎呀我以后不開玩笑了?！?p> 【安西：好不容易騙老婆說換剎車片才出來的?！?p> 【安西：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