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爍開始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同了。
隨著越來越靠近終點的氣柱,弟子們碰面的幾率大增。到了第二個白天的下午,黃爍已經(jīng)遇到了不下十人,其中還有三個屬于避無可避,只能動手了。
黃爍雖然信心不足,但是兩世為人的錘煉,早讓他有了關(guān)鍵時刻不行也要上的覺悟,要說必進劍宗的決心,他自認不輸任何人。
但是真交手起來,卻意外的輕松,遠比對付妖獸輕松的多。
這種感覺很怪異,明明自己紙面數(shù)據(jù)完全落后于對手,真氣,體力,戰(zhàn)斗經(jīng)驗,招式熟練程度,根基的扎實度,全面落后于對手。但就是贏了,還挺輕松。
三三歸真劍在他手里,變化的詭異,完全把對手玩弄于鼓掌之間。以致他精心準備的各種后手完全用不上。
這是什么情況?黃爍完全懵了。不過總歸是好現(xiàn)象,他也就沒有深究。畢竟修行對他來說太陌生,瞎想一點用也沒有。
但劍宗的設(shè)計顯然不僅于此。當?shù)茏觽冎饾u適應(yīng)了當前的情況后,一個新的挑戰(zhàn)突兀的擺在了他們面前。
一條河極不協(xié)調(diào)的擋在了所有人面前。
山中小溪小河實屬正常,但是一條寬近二百米,深四五米的大河,可就不正常了。不過仙家宗門,山都劈開了,再弄條河也就沒那么驚奇了。
單純一條河不算什么,但是登高遠眺,隱約能看見很遠的上下游有兩座石橋過河。只是...這個距離,恐怕繞這么大一圈,起碼半天時間。
而在不遠的地方,則有一根手臂粗細的鋼索連通兩岸。
好陰損?。〗?jīng)過了之前的試煉,黃爍多少能猜出些劍宗的打算?,F(xiàn)在同樣還是在考驗弟子們的決斷力。繞路必然安全的多,但卻要多花半天的時間。但這場百舸爭流比的可是速度,是先到達目的地的名次。
而這條鋼索,且不論高空走鋼絲,對膽量和平衡性的要求。最麻煩的還是只有手臂粗的鋼索,顯然只能容納一個人。這是逼著弟子們在鋼索上發(fā)生戰(zhàn)斗么?而且一旦有人先過去了,守著對面的上岸處,可真就是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了。甚至更極端的,萬一在走到一半,有人破壞鋼索...
黃爍看了看深不見底的大河,他可不信只有密林中有妖獸,水中劍宗會不安排。畢竟對于這些練武有成的弟子們來說,區(qū)區(qū)二百米,游過去真心費不了什么勁。
怎么辦?
黃爍也傻眼了,明知道劍宗的設(shè)計又如何,這是陽謀,誰都免不了這一關(guān)。
而且,黃爍躲在這里觀察時間不短了,至今未見有人上鋼索。雖然也有可能是恰好這會兒沒人,但黃爍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和他一樣,隱在附近觀察。畢竟現(xiàn)在的情況,出頭鳥可不一定能占便宜。
猶豫了片刻,黃爍就打定了主意。直接起身走向了鋼索。
陰影中,好幾雙眼睛盯向了這個出頭鳥。
黃爍走到鋼索旁,抬手用劍敲了兩下,試探了一下成色。然后眼中利芒一閃,真氣涌入劍中,激發(fā)出劍氣,狠狠的斬向了鋼索。
“混蛋!”
附近傳來了數(shù)聲怒罵,反應(yīng)快的瞬間明白了黃爍的用意,可惜晚了。
鋼索雖然堅韌,但也畢竟是凡鐵。黃爍勢大力沉的三劍硬是斬開了一個過半的豁口。黃爍雖然還想繼續(xù)斬斷,但是附近沖出了幾個氣急敗壞的弟子,惡狠狠的撲了過來。
黃爍也不再猶豫,舍了鋼索,向著下游的石橋疾跑而去。
在他看來,這鋼索就是一個坑爹的陷阱,完全不值得浪費時間。不過自己不用,那自然是要毀掉,以防萬一。雖然沒直接斬斷,但也夠了。反而現(xiàn)在這樣更好,更坑爹。
誰要是還想指望這鋼索,要考慮的就更多了。斷了一半的鋼索能不能撐得住人過,能撐幾個?會不會還有手欠的,再補兩下完全弄斷。有這猶豫的時間,黃爍就已經(jīng)占了優(yōu)勢了。
弟子們的心性這時候就區(qū)別出來了,有那種果敢敏銳的,二話不說反身就走,從相反的方向去了上游的石橋。有那種情緒大于理智的,叫罵著追著黃爍不放。也有心存僥幸的依舊留在原地,一邊相互戒備著,一邊猶豫的打量著鋼索。
當黃爍趕到石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聰明人不止他一個。有人早就直接選了石橋,只不過這人有些怪,站在石橋上竟然不走了。
石橋比著鋼索寬敞的多,但也就三米左右寬。這人站在橋中,也頗有些一夫當關(guān)的意思。
黃爍警惕的慢慢靠近,他實在無法理解此人既然提前到了,為何不趕緊走,在這里看風景么?
看到黃爍倒來,那人取劍在手,開口說道。
“接我三劍,方可過橋?!?p> 莫名其妙,黃爍也懶得想太多,提劍就沖了上去。
沒想到兩人一出手,招式竟然幾乎一樣,這人練的也是三三歸真劍。
說是三劍,但兩人都是這套變化連綿的劍法,幾乎頃刻間就交手了十余招。主要是變招太快,幾乎就是一招的架勢剛擺出來,對方就有了應(yīng)對,馬上就變了新招。直到兩人長劍相擊,都沒完整的用出一招,不停的都在變化。
不過就這一下,那人向左讓出一步。
“行,你過去吧?!?p> 真是莫名其妙,黃爍小心戒備著,從其身邊走過,還真就無事發(fā)生。這人到底想干什么?
馬上,黃爍就有了答案。
他身后還追這幾個人呢,這一耽擱,就追了上來。
那人再度站在橋中央,持劍攔住了去路。
黃爍不認識此人,但那些大家族弟子可認識。臉色一個個變得極度難看。
“王鋏,你瘋了?百舸爭流比的是名次,你現(xiàn)在發(fā)什么病?!?p> 王鋏一臉淡然的輕撫長劍。
“現(xiàn)在的劍宗,烏煙瘴氣,需要凈化。這大招就是凈化的第一步,不適合之人從一開始就不該入門?!?p> “你個瘋子,你們家王動劍主還沒當掌門呢,劍宗還輪不到你們斬孽峰王家說三道四?!?p> 原來也是斬孽峰所屬,難怪劍法和自己一樣。黃爍聽了一耳朵,聽的有些茫然,似乎牽扯到高層的變動和理念。不過這些對他沒什么意義,也就沒在意,任由這幫人鬧著,而他拔腿就跑,先占據(jù)先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