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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漢臣

第六十一章:大漢北軍入臨淄

六朝漢臣 土豆劉 3079 2021-04-04 23:54:08

  酉時

  夕陽已經(jīng)落下。

  一輪彎曲到極致的殘月緩緩地升起。

  天色變得昏暗,黑幕籠罩了大漢這一片土地。

  臨淄北城門

  守門的士卒手持長槊,對著城門之內(nèi)大喝一聲,不斷催促。

  “關(guān)門了,關(guān)門了!想要出門的趕緊!”

  “不快點,被關(guān)在城中,后果自負!”

  隨即,原本慢慢悠悠準備出城的百姓紛紛跑了起來,唯恐被關(guān)在城內(nèi)。

  如今宵禁嚴格,倘若留在城中,且沒有居住場所,是會被巡邏守卒抓回去審問的。

  “好了好了,高兄,何必和他們廢話,直接關(guān)門吧,吾還等著換崗之后,去消遣消遣呢?!?p>  姓高的士兵點點頭,道:“說的也是。”

  隨即,他們二人放下手中的長槊,走到城門洞,一起用力,將巨大的木質(zhì)城門推出去。

  包著鐵皮的木門拖著“嘎吱……”的冗長音調(diào),給今日的臨淄城,畫上一個句號。

  “轟?。 ?p>  忽然!

  “轟!轟?。 ?p>  地面?zhèn)鱽砹藙×业亩秳?,就好像是地龍翻身一般?p>  “什么情況?”

  這兩個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高姓士卒撓了撓頭,疑惑地走出城門,向遠處定睛一望。

  驀然。

  他的眼睛瞪成了銅鈴。

  急忙回頭,扯著嗓子,高呼一聲。

  “敵襲!趕緊關(guān)城門!敵襲?。 ?p>  由于夜色的干擾,他看不清來人,只能看清楚有一大隊手持長槊的人馬正在瘋狂地馳騁,企圖靠近臨淄城。

  看這架勢,足足有數(shù)百人。

  什么情況?

  難不成是要政變嗎?

  不對??!

  現(xiàn)在齊國正處于更換諸侯王的關(guān)鍵時期,應(yīng)該不會有傻子盯上這里吧?

  要知道,齊王出現(xiàn)之前,臨淄歸濟南管轄!

  這可是相當于兩個諸侯國的力量!

  疑惑歸疑惑。

  守門士兵們還是一同上陣,丟掉長槊,開始推動城門。

  “嘎吱……”

  笨重的大門漸漸地合上。

  “咚!”的一聲。

  城門關(guān)閉。

  “唰!唰!唰!”

  數(shù)道門閂被插好。

  “當當當!”

  銅鑼也被敲響了。

  “咚咚咚!”

  鼓也被敲打起來。

  一時間,整個南門,亂成了一鍋粥。

  “敵襲,敵襲!準備戰(zhàn)斗!”

  “敵襲!”

  “當當當!咚咚咚!”

  漆黑的夜,銅鑼與鼓聲同時奏響,交織在一起,盤旋,環(huán)繞,直沖云霄,向所有的守城士兵通知,有敵情!

  “噠噠噠噠!”

  ……

  “噠噠!”

  急切喧鬧的腳步聲彌漫在夜色中。

  不敢猶豫。

  剎那間,數(shù)百名士兵一同沖上城墻,他們皆身披皮甲,手持利刃,面色凝重。

  還有幾十名士兵從城門武庫中推著兩、三來架床弩,出現(xiàn)在城頭之上。

  這是當初從魯縣運來的!

  還沒用過!

  “嗡?。 卞笙覄澠瓶諝獾穆曇?。

  弩箭上弦,對準遠方,等待命令。

  “呼呼呼!”

  火把點亮,掛在墻上,驟然之間,臨淄墻燈火通明,儼如白晝。

  城門之上。

  守將張宇甲胄加身,腰間佩劍。

  雖然體態(tài)臃腫,但是卻威風(fēng)凜凜。

  他皺著眉頭站在城墻邊,喘著粗氣,望著遠處在黑暗中疾馳而來的軍隊,汗如雨下。

  這支來歷不明的隊伍陣型整齊,呈錐狀!

  沖鋒起來,速度極快!

  瞳孔聚焦。

  由于距離過遠,環(huán)境黑暗,他借助城頭微弱的火光,鎖定著最前方的一名士卒,只能大概地觀其裝備。

  觀模樣,不像是諸侯王的屬下!

  他對著遠處,用丹田之氣,大喝。

  “速速停下!”

  “來者何人?”

  “隸屬何處?”

  ……

  其話音剛落。

  遠處,

  原本向臨淄南門疾馳的這支騎兵便慢慢停了下來。

  一名身穿鐵甲,頭戴黑色纓盔的士卒騎著馬,一馬當先,向城門的位置沖去,其手中還舉著一支令箭。

  “嘎達!嘎達!嘎達!”伴隨著噠噠的馬蹄聲,這名士卒來到了臨淄城城下。

  因為城頭火光照耀的緣故。

  這一次,張宇看清楚了士卒的打扮。

  “這是……”

  他瞳孔驟然一縮,背后冷不丁的一涼,雙腿一軟,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

  直接肝膽俱裂,心態(tài)炸了!

  來人身著甲胄、頭戴纓盔、腰間佩劍、手提長槊。

  一身作戰(zhàn)利器。

  這身裝扮,他認識的。

  當初在長安城服兵役的時候,經(jīng)常見!

  這么精良的裝備,只有大漢主力軍——大漢北軍,才有資格裝備。

  張宇面色恐慌,嚇得神經(jīng)繃緊,牙關(guān)顫著。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大…大漢北軍…怎么來了?!?p>  媽的!

  這群閻王爺上一次來齊國,還是因為七國之亂吧?

  時隔這么多年,怎么又來了?

  作為一個漢人,他很清楚北軍的作用。

  自平定諸呂,周勃率領(lǐng)大漢北軍,把南軍殺得幾乎一干二凈的時候,北軍的地位和作用就已經(jīng)確定了!

  對外作戰(zhàn)!

  對內(nèi)平叛!

  這群人,隸屬皇帝。

  只要是北軍出動,只能說明一個情況;皇帝發(fā)話了。

  張宇只是一個小小的城門將。

  哪見過這個陣勢?

  嚇得趴在城墻,對下面的士卒發(fā)問。

  “敢問兄臺,來此何事?”

  “吾乃北軍校尉趙破奴!”下方士卒一臉高傲,舉著手中的令箭,晃了晃,“此乃中尉卿韓安國韓公令箭,立刻開城門!”

  張宇努力把聲音變得平和,喊道:“請趙公稍等!吾需要查驗令箭、傳信,確認身份。”

  雖然基本上確定了這群人的身份。

  但根據(jù)宵禁開放流程,他還是得這么做。

  這是職責(zé)!

  若是查驗流程做的不周到,出現(xiàn)了紕漏、疏忽、絕對會被北軍鄙視。

  為了齊地的面子,他不得不謹慎。

  趙破奴不耐煩的催促,“趕緊放籃子查驗!侍中還在等著呢!”

  侍中?

  張宇猛地一個激靈。

  竟然是侍中統(tǒng)兵?

  看來這群人,真是代表劉徹了。

  一般而言,封侯應(yīng)該讓王太子到長安進行,如今直接派人來,恐怕,來者不善。

  他不敢怠慢,立刻拱手,“諾!”

  ……

  一刻鐘后。

  根據(jù)流程查驗完畢。

  南門大開,大漢北軍入城了。

  ……

  一個時辰后,

  齊王宮燈火通明,宮門守衛(wèi)卻大變樣。

  主要道路的的守衛(wèi)士卒被替換的一干二凈,全都由北軍士卒接管。

  宮殿內(nèi)。

  王太子劉次昌一身白衣,滿臉笑容,面西而坐。

  他的對面,是一名穿著華服的帥氣青年。

  青年面前的案幾上,還擺放著一個長條狀的華麗錦盒。

  劉次昌蔽掉左右,笑呵呵的,對青年拱手,“衛(wèi)侍中,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p>  衛(wèi)青微微一笑,拱手回禮,“仲卿見過王子?!?p>  “侍中不必拘束?!眲⒋尾龘]揮手,“深夜來訪,有失遠迎,吾有罪啊!”

  他端起酒樽,對著衛(wèi)青示意。

  “吾先自罰一杯,侍中輕便!”

  說完,率先一飲而盡。

  而衛(wèi)青僅僅瞥了一眼酒樽,咧嘴笑了笑,并沒有碰。

  他跟著劉徹多年,辦起事來,已經(jīng)形成了一套專門的嚴謹風(fēng)格。

  喝酒誤事。

  如今還有要事要做。

  這酒樽還是不碰為好。

  于是,僅僅笑著回應(yīng)。

  “王子客氣啦?!?p>  劉次昌眉頭緊蹙,有些不悅。

  作為未來的齊王,這是第一次有人拒絕自己的邀請。

  他借著酒意,笑容削減,驕傲之色浮現(xiàn)。

  也不廢話,心情迫切,直截了當?shù)卦儐枴?p>  “長安距此地數(shù)千里,侍中千里迢迢趕來,所為何事?可是為了寡人封王一事?”

  衛(wèi)青笑而不語,什么也沒說。

  而是把輕輕地打開面前的錦盒。

  “啪嗒!”

  盒子打開。

  他捧起來,對劉次昌展示,“王子請看,此乃何物?”

  劉次昌用鼻子重重呼了一下氣。

  瞇著眼,擦了擦雙眸,定睛眺望。

  只見,一把破舊粗糙、還有些生銹的劍被放置于錦盒之內(nèi)。

  而錦盒內(nèi)側(cè),劍的周圍,竟然布滿了黃金、珠寶雕刻而成的裝飾品。

  “轟!”

  見到此物,劉次昌臉上的驕傲之色定格了。

  他仿佛被電了似的大腦一片空白,睡意全無。

  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呆呆地注視著錦盒。

  一股記憶深處的恐懼感,從腦海深處襲來。

  這把劍他小時候見過!

  每當諸侯朝見皇帝的時候,這把劍都會出現(xiàn)。

  “咕~”他咽了一口唾沫。

  不敢怠慢,火急火燎地從案幾后面走了出來。

  走到劍的面前。

  跪下。

  叩首。

  嚇得發(fā)抖,一言不發(fā)。

  衛(wèi)青眼睛眨了眨。

  嘴角微揚,

  高呼,“齊王太子劉次昌,且聽圣意!”

  劉次昌伏首,“諾!”

  衛(wèi)青淡淡地說道:“陛下準許吾以斬蛇劍為信物,調(diào)動山東各郡國兵馬。一千石以下,可先斬后奏;一千石以上,可直接拿下,押赴長安!”

  劉次昌對著斬蛇劍恭恭敬敬地叩首,“臣謹聽命!”

  “王太子,請起吧?!毙l(wèi)青把錦盒重新放在案幾上,把劉次昌扶起來。

  “諾!”

  劉次昌緩緩的站了起來,重新走回座位。

  感覺嘴唇發(fā)干。

  他皺著眉頭,再次拿起酒樽,盛了杯酒,一飲而盡。

  腦海中,思緒萬千:

  這侍中竟然背負斬蛇劍降臨!

  這是要干什么?

  自己不記得犯過事啊。

  難道是為了和死去的老爹算賬?

  不對吧。

  即便是找老爹算賬,也不應(yīng)該派侍中啊。

  按照規(guī)矩,來的應(yīng)該是宗正卿。

  這位皇帝爺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注:劉次昌是劉邦第六世孫,劉徹是三世孫。)

  

土豆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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