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是什么樣的狀況?出的怎樣的事情?說?!鳖櫤迫黄届o下來,他早就知道,那小女人瞞著他許多,哪知如此要命的事也瞞著。
弄花不自覺得抖了抖,可她終是穆靜安身邊的人,并不是那么膽小無見識之人,開始有條理、詳細得講述了她知道的??稍僭鯓釉敿氁驳讲荒娜?,同樣上回,穆靜安也是避開了所有人。
“那是五年前,不,六年前了,主子十歲的時候?!?p> 那時穆靜安十歲,穆素妍已病了五年,而打傷她的人,她只知道提到過一個叫范莊的地方,可大楚范莊如此之多,是哪一個就太難找了。
幸好在穆靜安建起風閣后,五年已有了規(guī)模,經過篩選與排查,鎖定了離他們不遠的那個不起眼的范莊,穆靜安沒有讓人輕舉妄動,那里面都是些小人物,想知道幕后,還得釣很長一段時間的魚。
但這時出了意外,穆莊內有人刺激了穆素妍,使她病情加重了,穆靜安的情緒便略有些不對勁了,帶著三只小的獨自出。
一天一夜后,再由這三只護著昏迷的穆靜安回了莊,誰都不知她去了哪,發(fā)生了什么,只聞到她身上過重的血腥氣,以及那一身沾滿別人血跡的衣裳。
“主子那次醒來是在三天三夜后?!蹦鞘悄虑f天色最黑暗的三天,迷茫無助,擔心,根本不知方向在哪了。
一直等到主心骨醒了,才好了過來。也就是從那時起,主子開始鍛煉他們獨擋一面的能力,那時弄花便猜測出這種事情可能會再發(fā)生,那是她家主子在善后。
“你是說上次她也是這樣爆發(fā),殺了一莊子的人,然后昏睡了三天三夜?”總結下來就這么一句話。
“是,我們是在事后才知道,主子以一人之力,挑了那個兩到三百人的莊子?!币簿褪菑哪菚r起,對主子的敬仰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顧浩然咬了咬牙,再次暗嘆小女人的獨立,頭疼得揉了揉額角,這事還得問她,才能弄清楚。
“那她六年前用了多少時間才恢復?”小女子慣會騙人,不問清楚些,又要耍小心眼了。
“三個月,三個月后,小姐才能看起來正常?!迸ㄈ鐚嵎A報。
“什么?”顧浩然震驚了,他還慶幸在那么多高手的情況下,他的安安毫發(fā)無傷,這哪是無傷,這是傷了內里,傷了根本呀,她不是累了,她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氣與潛能,榨干了自己,才換來了那樣的成果。
胸口那種密密扎扎的痛感又回來了,但他已可以忽略掉了,因為她還在。“她們倆怎樣了?”他沒離開過安安,別的事自然也就不清楚。
“今早醒了一次,吵著要見主子,沒讓?!闭l敢讓去,秦爺抱著主子回府時,連她自個都差點認為會活不下來,平時這位爺就夠嚇人的,主子一出事,就更是生人勿近了,除主子外都是生人。
“先養(yǎng)著吧,不急。”顧浩然冷哼了一聲,不是對那兩個,安安如此在意,他不會如何,是對這次事件上的所有關聯者,帳要一點點算,才好玩。
弄花摒住了呼吸,明知秦爺不是那種會隨便責罰她家主子的人的人,可仍替那兩朵花捏了一把汗,只憑同這位稟報事情原委這件事,就足夠鍛煉她們的膽量了。
顧浩然從弄花處出來,便回了穆靜安的身邊,他住在這時里眾人皆知,可沒一個人敢站出來提反對意見的,一是相信穆靜安有些盲目,二是這位爺也確實有配得上自家主子的資本。
看著床上明顯還很虛弱的人兒,顧浩然對她的怨不由悄悄散去,罷了,選她時,不就知她的性子嗎,即是這樣,又有什么好怨她的,她不說,他便哄著她說,她不在意她自個,他來替她來在意,而她在意的,他同她一起去在意就是了。
長長嘆息一聲,帶著滿腹的愛意與憐惜,在她身邊躺下,把人輕帶到了懷里,伴著她輕淺的呼吸,終是合上兩天兩夜未眨一下的眼。
他需要休息,不是因為累,是因為他的安安嫌棄他了,心疼他了,他照顧好了自己,才能更好得照顧她。
穆靜安再次醒來是次日的午時,陽光最好的時候,沒睜眼,便知是誰抱著自己,那個傻透了的男人,深愛著她這個殺人魔鬼的男人。
原來她不知自己使用這股力量的模樣,現在她知道了,自己對自己的評價中不由又多了一個稱呼,不過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恢復速度比上次快上了許多,不過也不排除她對藥物的改良。
蠕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在他的掌心,很輕微的一點動作,顧浩然便睜開了眼。
“吵到你了?!彼壑虚W過的慌張,讓她的心有點亂,什么都不怕的顧浩然,顧二少爺,獨擋一面,殺伐果斷的秦儔,秦爺,居然也有慌亂的時候,是因為太在意她了吧。
“你醒了。”顧浩然收起那一瞬間的失態(tài),很高興她的眸中有自己。
“子儔,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愛你?!睂ι线@個男人深沉的感情,穆靜安無法用什么言語來表達,肢體上又動不了,只能盡量展現自己對他的感情。
“安安?!”顧浩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別看只是從兩上字轉到了一個字,別看他們已開始談婚論嫁了,別看他們許多時候已同夫妻,可聽到這種最直白,又滿是深情的表白時,仍讓他激動不已。
“我,愛你?!蹦茏屗腥绱吮砬椋蚂o安覺得她做對了,再次認真,深情得復訴這三個字。
“安安,我也愛你?!鳖櫤迫恍⌒恼湟暤每拷?,親了親她的額頭。
“怎個今天這樣克制?”她都準備好了,結果他轉了個彎。
“你給我等著,有收拾你的那一天。”顧浩然氣笑,好一點又開始調皮。
穆靜安臉一紅,莫名有些相信他說的那天來時,自己會很慘,忙轉移話題?!敖裉焯栒婧?,抱我出去曬曬吧?!?p> 看似一個小要求,卻讓顧浩然無比酸澀,他的小人兒何時如此不能自理過,沒他在那次不算?!皶裉?,倒是可以,只是……”他可記得昨個她醒來沒有一刻鐘,便又睡了。
“我好多了,估計有個半天的時間不用睡。”不敢說大話,這人看得緊。
“那好,我去準備一下。”顧浩然面色平靜得打理好自己,將椅子擺到了無風陽光好的地方,這才進來幫她收拾,衣裳已不用穿了,裹了一件大披風,抱在懷里,出了房間。
“這太陽可真好?!彼x的地方也好,曬得了身,曬不到臉,很是舒服。
“吃點什么嗎?”對于她的身體,除了勸她吃東西,似乎沒有法子了。
“明天吧,若我判斷正確的話,明天便可以正常作息了?!彼芨杏X到自己正在恢復,很慢,但比前兩次快上了許多。
對這股力量又有了新的認知,每用完一次,便會強上一些,她已知道了,可隨著它的增漲,自己的了解與運用,兩者之間的磨合也越來越默契了,它不那么排斥她,或者說她已知如何去接受它,訓練它,為自己所用。
就如現在,那力量還有百分之一的存在,她正在加以運轉,讓它來幫助自己修補枯竭的經脈,它也非常配合得在動,而且開始主動得去動。
穆靜安能感受到,可顧浩然卻不知道,以為她又安慰他們這些關心她的人。“安安慣會哄人?!?p> “你怎知不是實話。”這話從可而來,他又不是醫(yī)者,更何況那唯一有用的大夫,也不敢給她看病。
“要我把弄花尋來問問嗎?”這打不得,罵不得,罰也罰不得的,只得找人來對質了。
“你問過弄花了?!本褪钦f他哪來的對比,既然瞞不住,就別瞞了,告訴他,免得他操些多余的心。
“子儔,閉上眼,仔細感受一下我的指尖?!彼臍庀⑺杏X得到,這事她一直是知道的,將那微弱的一小股,聚在了自己的指尖,雖沒有自己平時泄露的十分之一強,可她想念他能感受得到。
果然,沒閉眼一會的顧浩然,便睜開了,看著她,等她解惑。
“這是一種神秘的力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當我用完了它,我便成了這樣,但等它再出現了,變強了,我就好了。”大概得說了一下這病的由來與治療。
“用完?恢復?”顧浩然品了品這兩個詞,有些明白了,有如他們會內力之人,內力的耗盡與重修,只是沒她這么嚴重與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