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故事……”隨后又糾結(jié)起來,她的故事太過奇異,從來就沒想過與人分享。
“雖然我也想知道安安的一切,可不是非一定得知道,在安安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必定我喜歡的是眼前的這個安安?!?p> 他也懂她的糾結(jié),不想去逼她,哪怕他十分迫切得想,必定了解了她的過去,才能知道一個完整的安安。而他也有信心,在將來,她會將她的一切過往都告訴自己。
因為他相信,這世上除了自己是不可能有另一個人會接近她,如此把她當作生命來保護,哪怕有,也不在她心里占一席之地。
“你怎么可以這么好。”穆靜安微垂下頭,這種感情太無私了。
“我愿對安安一直好下去?!弊屇愕氖澜缰挥形摇?p> “那好吧,可以開始了嗎?”穆靜安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等待他的故事開啟。
“我母親姓秦,名瀾清。”他許久沒提到這個人了,說得有些生澀。
“她,還好嗎?”停頓的那一下,是秦姨在舌尖上打了個滾。
“八歲后,我就沒再見過她。大概她還活著吧?!鳖櫤迫惠p嘆,說實在的,他的故事不是個好故事,可是只有講了這些,才能引出秦幫,而他的安安才會更信任他。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這件馬甲早被還是安哲的時候,就給扒了。
穆靜安皺了一下眉頭,那個溫柔得喂她第一口吃的女子,居然下落不明,心里有些發(fā)堵,還有些心疼,子儔也不容易啊。自覺得起身坐到他身邊,握住他的一雙手。
顧浩然一笑,有她在,哪些日子似乎不算什么了。當年他母親是在云城附近遇到他父親的,還不是鎮(zhèn)北候的顧云,返程探親,路過云城,生了場大病,新傷老傷一起發(fā)了,遇到了溫柔似水的母親,就這樣一個老套的故事發(fā)生。便出現(xiàn)了一個多余的他。
顧云返京是為了他家的獨子滿周歲慶生的,耽誤了些時日,可總算按時到了,徒留母親在原地傻等,當時母親在秦幫的日子就不好過。
自從她出生,幫里就不斷出事,被稱為災(zāi)星,幫主夫妻沒了辦法只得忍痛將她送到風景如畫的云城靜養(yǎng),這才堵了眾人之口。
現(xiàn)在又來了個未婚先孕,自是更容不下了,別看他母親是個柔弱女子,性子卻是個要強的,苦等了五個月,還見不到人,肚子已顯了懷,幫中又逼得緊,一咬牙便悄然遁走,隱于一個小山村,過起了寡居的日子。直到含辛如苦得把顧浩然養(yǎng)到三歲。
顧浩然有如此相貌繼承了他母親不少優(yōu)點,可見當年他母親也是一個大美人,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果真如此,一天夜里,有一群地痞趁著酒勁便欺上了門,而就是在那天,當時還是個孩子的顧浩然,為了護母,不知怎地就變了身。
趕走了那群人,才明白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又無助又害怕,母親也嚇壞了,避著他也不言語。當時的顧浩然是茫然的,也是懵懂的,不知是自己嚇到了母親。
后來,他才知道,比起自己來,那群人對于母親來說,并沒有那么可怕了。但他太小不懂,直到母親對他的態(tài)度大有改變才有所察覺,只是也無能為力。
他想母親是堅強的,在接受了他的特殊后,還是沒舍棄他,甚至帶著他避開世人,隱居到了更深的山林中,雖不在那么抱著他疼惜,卻也在照顧他的生活。
顧浩然那時的情況并不太好,一開始時很不穩(wěn)定,外加記憶又不太好,又不受控制,吃了不少苦,可總算也活了下來,到了他六歲時,總算找到了竅門,可以正常一點了,母親也對他好上了許多。
這時也到了他該開朦的年紀,母親為了他,又走進了人們的視野,偏巧不巧又遇到了那個顧云,他坐在高頭大馬上認出了母親,自然也看到母親身邊的他,沒開口相認,母親也把他當作了陌路。
本以為就這樣過去了,哪知這才是惡夢的開始,很快就有人找上門來,說是顧家的族老,說什么來測試他的天賦,母親先是不肯,可那又有什么用。
終是抵不過那群兇悍的外人,被打倒在地,這又刺激到了顧浩然,當著人面變了身,這可喜壞了那群老頭,幾百年來可是第一例呀,知道母親便是自己的弱點,以此為要挾,進行了一系列測試后,才揚長而去。
留下一人專門訓(xùn)練他,監(jiān)視他們,控制母親。這樣六歲的他,已被定名為顧浩然的阿丑被迫時不時丟進大山獨自生活,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期間還撿回了凍了半死的安哲。
現(xiàn)在回想起那個時候,算是最難的,也是最溫馨的,有娘親的陪伴,那怕到最后親昵的舉動都沒有了,可那是把他帶到這個世上的娘的啊,看到她知足了。
還有就是小妹妹的作伴,訓(xùn)練雖苦,可他相信總歸的一天他有能力會保護好家人,可往往就是這樣,明明自己已很努力了,事態(tài)也越來越明朗了,又有新的情況出來打擊他。
族老們又來了,這回是想帶走他,他們的那一套他太了解了,母親太大他藏不起來,而小妹妹還小,他能夠辦到,于是化作安安口中的小白,叼著她了山林深處,交給了他在那交的朋友,他寧可信那些生物,也不信那些人會善待這個弱小的生靈。
等他再回到家中時,母親已不見了,而他只得跟著那些人,被迫去學(xué)習,去變身,直到又過了三年,族老們發(fā)現(xiàn)已控制不了他了,才采取了懷柔策略。
一面用母親威脅,一面命顧云接他回家,以顧家二少爺?shù)纳矸萆狭俗遄V,滿以為這樣他就會感恩戴德了,卻不知他根本不屑。
也是在這時,秦幫的人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老幫主已經(jīng)老了,尋不到女兒,尋到了外孫也是一樣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一個大門派甩手給了他。
而他當時也明白,若真的想與顧家一族抗衡,手上必須要有東西,就這樣,他接了下來,也隱忍了下來,利用三年的時間分清了忠奸,用雷霆之勢洗清了內(nèi)部,斬殺了一切叛逆的根源。
當時真的是血流成河,也是他弒殺最嚴重的一年,暴戾因子不斷得復(fù)制,在擴大,大有一發(fā)不可收拾之象。
這時他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貴人,老和尚。是他喚醒了他作為人的本性,剎住了一去不復(fù)返的腳步,能慢慢得做一個,表面上看起來象是個人的怪物了。
同時他也是除了族人以外,第一個知道自己是個怪物的人,在他身邊,顧浩然學(xué)習了三年,也控制了三年,秦幫也沉寂了三年,終于有了一個全新的局面,全新的顧浩然,可以正常生活的顧浩然。
這個時候的他終于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第一件當然是去尋找母親,可是五年過去了,什么都沒有。
而顧浩天之所以能成為他在顧家唯一認同的人,便是因為在他隱忍的三年中,是他把自己帶到了軍營,給了他一定的庇護與容身之所。
否則,他不一定能活到現(xiàn)在。顧浩然講述很簡單,自己變身的事,救了安安的事,也沒敢說,算是大致得過了一遍。可個中曲折,仍聽得穆靜安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