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康雖不太懂兩人打的啞謎,可也知道這是要單獨說話,揮退手下,又關(guān)好帳門,才準(zhǔn)備在安哲身邊落座。
“我勸你,最好是離我遠(yuǎn)一點。”安哲出聲制止。
而顧浩然更直接,仗著身高,直接拎了他一把,把他推遠(yuǎn)。
“你們……”還沒等他報怨上,顧浩然便冷聲打斷?!拔覀兪莵砭饶愕拿??!?p> 見他異常嚴(yán)肅,完顏康也收起了笑臉,坐在離他們遠(yuǎn)了一些的床榻上?!罢f吧,你們知道了些什么?!比魏稳诉@種時候的出現(xiàn),都有嫌疑,他剛才的一切反映,不過是想試探他們,哪知人家一上來便將了軍。
“知道天花嗎?”安哲問,大楚人她可以不問,都已普及了,這北疆……好吧,她還真是沒怎么關(guān)心過。
“天花?”完顏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思索。
“會發(fā)熱,會起水泡,會痛癢,會很難受,會傳染,還會要人命?!卑舱苡昧恕鶄€會’簡單明了得闡述了天花的特點,見完顏康已呆坐在塌上又補(bǔ)充了一句?!扒野l(fā)病后,無藥可醫(yī)?!?p> “什么?他們……不是?”起了三個頭,一個頭都繼續(xù)不下去,不自覺得開始原地打轉(zhuǎn),嘴里嘰哩咕嚕得說著本土話。顧浩然與安哲都沒去聽,相信這人發(fā)一會瘋,會想起他們倆的。
“你們怎么知道?”很快完顏康回了神。
“知道什么?”顧浩然不屑得看著他,原以為是個聰明的,這么長時間了都沒想到點子上去,而他卻忘記了,若不是當(dāng)初安哲自爆自己會的那一手,他估計也會這樣不知所措,任何人在強(qiáng)大的病魔面前,都渺小如塵埃。
“知道我這里有病人,就是你們所說的天花?!苯K于找到了手下將領(lǐng)生病的原由。
“不,我們不知道?!弊钇鸫a在前一刻是不知道的。
“可你剛才所說的……”完顏康困惑得看向安哲。
“是這本書告訴我的,里面有天花病毒?!笨磥碛腥艘言嚵艘蝗?,最后用到了這人身上來了。
“啊?!”原來如此,難怪她會先接過,難怪不讓自己靠近。
“快丟掉,快丟掉?!币娝€拿著,不由有些著急。
這種表現(xiàn)是本能的,特別是在他還不知安哲能力的情況下,安哲不禁柔和了面部,這人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見她如此,顧浩然有些不樂意了。
“阿哲,是不怕這些的,否則我也不會讓她去冒險?!辈恢鼓悴艜⒑酶?。果見,安哲對自己眉眼彎了彎,心情不由好了幾分。
“真的無藥可醫(yī)嗎?”完顏康已沒空計較,顧浩然的挑釁,只關(guān)心這病的結(jié)果。見她嚴(yán)肅得點了點頭,一屁股又跌坐了下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可越發(fā)沒了希望不是嗎?
不,有希望,他們說過是來救他的命的。“你們有辦法嗎?”
見他終于想到了正題上,顧浩然松了一口氣,還沒傻全?!爸蔚霓k法沒有,可防止傳染的辦法卻有?!碑?dāng)初知道昌隆商行一路北行,他們便作了安排,帶了不少疫苗上路,防的就是這種不時之需。
“真的嗎?太好了?!蓖觐伩涤痔似饋?,得了病的已沒辦法了,能保一個是一個吧。
“完顏康,你坐下?!卑舱懿皇禽p易就趟渾水的人,如今出手,有的話必須說在前面。
“好,你說?!卑茨拖聝?nèi)心的激動,坐了下來。不過,安哲叫自己名字時真好聽。
安哲不知道他此時還有心情打野,要是知道,早就拍屁股走人了。其實,這就是完顏康的自我調(diào)節(jié)的一種方法,若不是這樣,他的一根筋早就崩斷了。
“第一,你信我們嗎?”不管何時何時地何人,這一點做不到,免談。顧浩然看向安哲的目光極為柔和,她提到是我們,而不是她一個,他喜歡她說的這個‘我們?!?p> “信?!蓖觐伩掂嵵鼗卮?,這個時候他們能來,就表明是友非敵,那病不管是不是天花,傳染是明確的,安哲說的篤定,他聽得也明確,此時除了信他們,他已無他法。
“第二,已說過病人是無藥可醫(yī)的,這一方面不能怨我們。”有時給了人希望,幫助了別人,卻因能力有限,達(dá)不到更多期望值時,恩變仇的例子筆筆皆是,她不得不防。
“怨?我憑什么怨你們?!表樦脑?,把那兩人做成了堆。
“第三,我?guī)У臇|西有限,能救的人,你定?!北揪褪菙硨Ψ?,沒打算救太多,保住主力讓你們?nèi)ザ肪褪橇恕?p> “好。”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份。
“第四,我希望你能給你父王留一支?!边@次只是她的建議,必定老北疆王在,和平才難得打破。
“你是說,有人想對父王下手?”政治的敏感度,安哲確實不如他們這些王宮里出生長大的人。
“是?!鳖櫤迫唤舆^話題,安安的東西她來說,別的他來。“我們剛從你二王子那來,好像他也要送東西進(jìn)宮?!彪m不能確定那東西是否真的含有天花病毒,可是以目前來看,八九不離十了。
“進(jìn)宮?”明顯不知前因后果的完顏康還想不到點子上去。
顧浩然難得對安哲以外的人話多,主要是不想安哲來說,把他們聽到的對話原原本本復(fù)訴了一遍,相信這人的判斷力不差。
“我……明白了?!彼t疑了一下的表現(xiàn),落在安哲與顧浩然的眼里,便意味深長了,果然皇族之情薄如紙。
“是你希望我這樣做,對嗎?”他聽得明白,不是要求。
“我想,你勢力受損,這顆大樹還要靠些時候。”擔(dān)心的就是他頭腦一熱,任由事態(tài)的發(fā)展,暫時對大楚沒什么,以后就不好說了。
單說,他這邊有了不怕天花的人,再以天花病毒為進(jìn),這后果……平衡最好不要被打破。
“你關(guān)心我?”完顏康又是一副討人厭的嘴臉。
“你,想多了?!卑舱芤蛔忠活D,表達(dá)自己的意思。
“好吧。你就是不好意思?!边@人的臉皮厚度不止上了一個擋次。
“如果你想讓我們走的話,可以繼續(xù)胡扯?!鳖櫤迫坏睦溲灾浦沽送觐伩档陌l(fā)瘋。
“為什么幫我?”再次切換了模式,安哲都替他累。
“若我說,我們只是不想那個二王子當(dāng)權(quán),你信嗎?”他們的插手確實有些莫名其妙。
“信?!彼嵌缡莻€什么樣的人,沒人比他更清楚,他們選擇幫他的這個理由正當(dāng)名順。
“還有什么你可以問,若開始了,我不希望聽到任何置疑。”見他欲言又止,安哲冷靜得提醒。
“你們?yōu)槭裁磿шP(guān)于天花的東西上路?”這是他最大的疑惑,沒有誰出個門,趕個路,還帶那些玩意的,哪怕對他極有用。
“十幾天前,在北城,也差點大規(guī)模爆發(fā)天花疫情。”這沒有什么好隱瞞的,疫苗一出世,出處自然都知曉了。
“我剛巧碰上了,又有辦法,便出了手?!彼疽忸櫤迫?,原由不應(yīng)由她來說。